第九章 示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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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一走,沈清姿就起了身,犯不著和自己的膝蓋過不去。心頭的酸澀卻如潮水般蔓延,勾起一樁成年舊事。

她從小跟著滄淵,不會說話,生氣了就吼,開心了就咯咯的笑,像頭未經開化的小獸。但她學的快,裝作啞女上岸和漁民做了幾次交易,就學會了很多詞句,雖然總是用錯場合。

剛被接到沈府時,這群婢女婆子和她相處半日便認準是好拿捏的主,第二日就大著膽子克扣,悄悄塞進自家月要包:冬日炭火少燒一點、屋裡的用具以舊代新、以次代好。橫豎夫人老爺不會進這屋,這啞巴似的女娃娃也不懂門道。

入府的第二年冬天,張嬤嬤開始教她女紅,但她做的快,沈清姿就算有心學也跟不上,還換來一頓數落。那一日,她索性摔了針,質問道:「我讓你慢一點就說我笨,這個院子裡,誰是主子、誰是仆?」

張嬤嬤本是三等婆子,隻能在院內做做粗活。老爺命人收拾院子時她就留了心,瞅著機會求了管家,被升成二等婆子派到了蘅蕪院。來了後幾思揣度,竟揣摩出夫人想整治這位養女。這養女沒記在夫人名下,必定低嫁,日後若跟著她嫁出去還不得受罪受氣?索性主動乾好這髒活,換得日後留在府內的機會。

張嬤嬤邊狡辯邊白了這養女一眼:「哎呦我的姿兒姐,這都示範多少遍了?這一院子大大小小的活都要老奴來操心,活做不完又說我們懶怠,哪裡是我們偷懶啊」。她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輕視、打壓、嚼舌根。

看著張婆子囂張的模樣,沈清姿突然想起芷荷院那位姨娘管教下人的方式,有樣學樣,起身啪一掌扇向了張婆子。

她不是嬌滴滴的女娘,一巴掌竟將張婆子的臉扇出血印來。繼續問道:「誰是主子、誰是仆?」

張嬤嬤從震驚轉向憤怒,再也不顧主仆尊卑,指著沈清姿怒罵道:「你你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種,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就你這樣蠢笨,話都說不利索,以後怕是隻能憑著姿色給人當妾!」

沈清姿在家塾讀書已有一年,張婆子的話她都聽得懂。她知道什麼是妾、什麼是以色侍人,怒上心頭,摔了屋裡唯一的花瓶,拾起碎片,逼近張婆子。

滄淵教過她殺人,成年男人她都殺過,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婆子?

張嬤嬤被驚她眼中的戾氣所驚駭,意識到不對勁,邊跑邊喊:「殺人啦,小姐要殺人啦!」

張嬤嬤向院門跑去,剛靠近就被門給拍的摔了個四仰朝天。是孟氏帶著貼身婆子和護衛沖了進來。

原來沈清姿的一等婢女秀兒見情形不對勁,在兩人爭端剛起時就偷偷跑去夫人院裡報了信。

「把她手裡的東西奪下來!」

夫人發話,兩個護衛不再顧忌,巧勁狠勁齊下,奪下了沈清姿手裡的碎片,孟氏的婆子立馬上來絞手,把人壓去了正廳。

但孟氏並不急著處理沈清姿,而是等沈宜之放衙回家,三言兩語道完前因後果,便立在一旁等這位家主示下。

沈宜之聽完氣的摔了茶盞:「你自小無人管教,我力排眾議讓你讀書識字,就是想磨一磨你的性子,讓你明辨是非,沒想到你竟是這般乖戾!來人,把她帶回院子,從今日起除了去私塾,就在院子裡給我閉門思過!」說罷拂袖而去。

沈清姿跪在地上,望著父親決絕的身影,眼裡的光如冷水兜頭,滅了個乾淨。

手腕早被麻繩勒出血痕,手掌的血也已凝固。她忍了一個下午,不吵不鬧,就是在等父親回來給她一個公道。他為什麼不問問她滿身的血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平白無故要殺一個婆子?

晚間,看著麵前的殘羹冷炙,沈清姿一言不發的吃了起來。吃到一半,芷荷院的姨娘來看她了,還帶來了香甜軟糯的糕點。

姨娘姓金名秋娘,出身商賈之家,雖年老色衰不再得寵愛,卻因生下庶子沈清雲而地位不墜。

「姿兒姐,這事我都聽說了。要我說,可不能這麼算了。這群婢女婆子不收拾,遲早騎到主人家頭上。」

「秋娘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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