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章 廚師的懺悔（下）（1 / 2）
好一個有智慧的郎中，既要醫好廚師的病，還得醫好他惡毒的心，更要起到教育眾人為目的，來個一箭三雕的效果，不得不佩服郎中的智慧。於是學著端公先生，向九九八十三個方向燒紙拱手行就作輯，進行他的行善積德，改惡從善的現場教育做法。折騰過去折騰過來，要想達到人人都會相信他真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把一些火紙上用筆畫的桃符，其實是他郎中開藥的處方畫在火紙上，不說當時沒文化人看不懂，就是現在醫生的處方又有幾人能看懂呢？還不是一樣的鬼畫桃符，又從雞公的雞冠上弄些鮮血滴在碗中的酒中，其實酒中滴雞血，也沒有什麼多大意義，隻不過端公先生忽悠人的套路罷了，總之，讓人覺得這郎中真的是既賭治病，又能醫心，還有一層意思，就是現在說的，打兩份工，此時不宰你廚師，更待何時，你還得乖乖給我掏來，名正言順地收拾你！折騰了一夜，也故意給蛇和青蛇和冤了一晚上，幫廚師懺悔了一晚上，這廚師經郎中一折騰，心裡也稍微舒坦多了，心想我宰殺了那麼多蛇和青蛙，現在郎中已經做了法事，相當於給蛇和青蛇道了歉，也沒有了此前的緊張和內疚！
送走郎中，一夜無話，廚師反正全身沒有一處是好的，大家想一想從體內排出的毒素，毒素在人的皮膚上就會讓人感覺發癢，而這廚師身上全是毒素，肯定全身發癢，於是就用雙手，哪裡癢就抓哪裡，抓不著的地方就讓他老婆給他抓，到了吃早飯的時候，隻見全身全是抓的血淋淋的，沒有一點好的地方，仿佛看到他宰殺蛇和青蛇時的剝皮去鱗的場景，何其相似！一道道的抓痕，鮮血就從抓痕處流出，十分痛苦，大家也都知道，不抓不癢，有時越抓越癢，苦不堪言，這真的是不是蛇和青蛙的亡魂附體，還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本來廚師月要圓臂粗的，實在癢得受不了，就在院壩中手舞足蹈，好像宰殺後的蛇尾一樣的擺動，而且全身就象火在燒一樣發燙，他老婆也實在沒有辦法，又隻有把他放在扁桶的冷水中泡著降溫，遇到冷水泡著，廚師一下子覺得就不癢了，就這樣隻要身上發癢，就讓他在扁桶中泡著，難道真的是遭報應，讓廚師象坐水牢一樣嗎？自已生病，連累一家人，人做事，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蒼天豈能饒過誰？
廚師夫妻倆育有一子，大概八九歲的樣子，小孩特別乖巧懂事，聰明伶俐，有點調皮，因為從小生長在家庭條件稍微比較好一點廚師家裡。這兩口子自從有了這個寶貝兒子後，疼愛有加，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從沒乾過重活和體力活，夫妻倆把小孩寵上天，真的是想要星星和月亮，都會想辦法去給兒子奪下來，兩個寵孩子的魔王，孩子要是有個頭痛老熱的，簡直痛在心裡去了！
正值這兩天廚師泡在扁桶裡的冷水中，妻子一邊用毛巾給他用冷水澆泡不著皮膚的地方，一邊流著淚幫廚師懺悔著，千不該，萬不該把蛇和青蛙宰殺那麼多，這都是自已做的孽，才報應到自已身上，正在懺悔著，就忙於對孩子的照管，大家想一想，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停停地在一個地方呆著，本來小孩這個年齡段，又是多動的年齡段，蔬於父母沒有注意，偷偷跑到離家不遠處的一個懸崖邊上，一顆小鬆樹上有個鳥窩，小孩肯定淘氣，就去掏鳥窩，這棵小鬆樹口徑就小碗粗，高兩米左右，這小孩爬到離小鳥窩還有五十公分左右，突然樹枝斷裂，小碗大的樹怎能承受得起他這麼重的小孩子呢，隻聽「啊」的一聲，廚師的孩子從樹上掉下懸崖下邊！這母親聽到叫聲，急抄就近小路，飛一般幾乎連滾帶爬地沖向崖底，當她沖向崖底的時候，眼前出現的是一幅血淋淋的場麵，讓這廚師的老婆當場休克過去，不省人事！那麼是什麼情況讓她休克過去了呢？
廚師的兒子從樹上摔到懸崖下的一棵枯死的樹乾上，不偏不倚地頭插下，對準枯樹杆落下，整個身子插在樹杆上，左右手當場裂開，隻剩一點皮連著，整個身子，被枯樹乾刺裂，皮是皮，肉是肉，骨頭是骨頭，從脖子以下全是血肉模糊地倒插在枯樹上，鮮血從後腦勺及下額滴答滴答地不住的流，好似一根蛇或青蛙正被宰殺的血腥恐怖現場，那可是廚師夫妻倆的心肝寶貝啊，廚師的老婆一看到這情況，不管是誰都會當場休克過去的！眾人七手八腳地廚師的老婆趕緊掐的掐人中，過了一會，長出了一口氣，漸漸蘇醒過來，就是雙手拍，呼天搶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的兒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啊，我不知道作了什麼孽啊，真的是傷心欲絕，幾次都休克，醒了又哭喊，讓在場地人都不禁悄然淚下，廚師在家一聽，自已的心肝寶貝摔死了，也顧不上自家身上的疾病，拄著一個木棒，踉踉蹌蹌地就往兒子出事的地方走去，一個看到兒子倒掛在枯樹上，鮮血直往下流的慘狀，眼前仿佛出現的是被他剝了皮的青蛙和剔了骨頭的蛇，倒掛在滿屋的牆壁上，以前是他自認為這是自已最拿手的好手藝，頗有成就感，可如今倒掛在枯上的兒子慘狀全是無頭的剔骨蛇在搖擺示威一樣，還有沒有皮的青蛙在一竄一跳的樣子，這廚師被眼前景象嚇得全身冷汗，他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自已親手也是一樣的剝了它們的孩子的皮，跺掉了它們心愛的孩子的皮，現在終於讓他自已也嘗到了心肝寶貝的慘狀，哪種揪心的傷痛，隻有他自已才最清楚，廚師仰天大吼一聲：我自已作的孽應該自已來承受，為什麼要讓我兒子來承受呢？可他哪裡知道，你自已在親手宰殺它們的心肝寶貝時，你手下刀下留個情沒？你想過它們做父母的心情，失去心肝寶貝的傷痛是如何的慘痛？現在也讓你嘗嘗失去心肝寶貝的滋味是什麼味道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自已種下的因，也會嘗到什麼樣的果，種下的是善，子孫也是收獲的甜果，種下的惡，子孫也會收到的是惡果，你敢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老天爺也敢讓你斷子絕孫，很多人就是不信這個邪，隻顧自已一時性起，一時的痛快，可沒有想到會殃及到世世代代的身上，這樣的事例舉不勝舉，人狂有禍，天狂妖怪多，總得有人對自已的錯誤擔責買單！該來的遲早會來，廚師和他老婆一邊哭喊著兒子的小名，一邊慢慢地、輕輕地向上從枯樹杆上向上一點一點的取下孩子血淋淋、血肉模糊的屍體，他們心裡翻江倒海，當時他們的心肝寶貝又是如何挺過這幾十倍的疼痛，廚師的老婆也不管兒子的鮮血和血糊糊的屍體，緊緊地抱在懷中，用舌頭舔著孩子臉上的傷口和血跡，畢竟是自已身上掉下去的一塊肉，真是似刀割一般的痛，廚師也慢慢地把兒子的血肉模糊的屍體，一塊一塊拚湊在一起，不愧為廚師，拚盤的高手，兒子的所有弄碎的屍骨，他都一點一點的清理乾淨，用針串連起來，每一處都把血跡處理好，直到最後一塊皮膚粘好縫合完，與生前一模一樣，然後才抱起放入一件衣服中，與老婆一起抱回院子的院壩中，四川有個規矩，不管是老人或小孩，隻要死在外麵的，一律不準入中堂（堂屋），隻能放在堂屋門口街沿的左或右邊兩側，一句俗語叫：冷喪進房，家敗人亡，這是任何家庭都忌諱的，絕對不允許的，即使是自已的父母都不行的。可這廚師兩口子也許失去愛子的慘痛，和護子心切的緣故，徑直把他們孩子的屍體直接抱入堂屋，他們一邊哭著，一邊口中念叨個不停，兒子啊，你來到我們家，就是有緣才來的，也是我們這個族人中的一員，不管那麼多的規矩，也要他們心愛的孩子名正言順是他們家的一員，就是他們的這一不講規矩，讓廚師家裡以後，怪事不斷，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境況，暫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