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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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寧扶額:「他已經不在樂團了,我跟他也沒有交集了。」

車子平穩前行,匯入晚高峰的車流裡。

靳琛聞言,沒再說什麼,隻是握方向盤的手隱隱用力,骨節處明顯泛白。

一路無言,在擁堵的交通中,漫長又不漫長地回到了家中。

進門後,靳琛的視線一直緊隨一邊脫下大衣,一邊走進衣帽間的簡寧,問:「如果不是我今天偶然回來,發現你去跟他見麵,你是不是又打算瞞著我?」

他的話回盪在空曠的房間裡,顯得擲地有聲。

簡寧就知道,這件事不能那麼輕易就算了。

她摘掉脖頸上的鑽石項鏈,對靳琛解釋:「我要是告訴你,你肯定會生氣的,我不是怕你生氣嗎?」

靳琛望著麵前的曼妙身影,他已經快要分不清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近距離逼視:「你心虛?」

對上靳琛鷹隼般的視線,她眨了下眼:「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你不心虛,那為什麼從一開始就隱瞞?」

「……」

虧她還自詡吵架不輸,她都要說不過她的這位老公了。

簡寧原本還不想把話說得太直,這下也不想控製了。

她掙開他的手,不耐地抬眼:「那你不是愛生氣嗎?我跟他之間什麼都沒有,你到底想讓我說什麼?」

她說起好聽話時,一句又一句,熱乎乎的,暖人心窩子。現在生氣時,說的話也跟冷刀子一樣,直紮人心坎。

靳琛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他說:「簡寧,我為什麼會生氣,你不明白嗎?」

他居然還反過來問她?簡寧氣上心頭:「你從一開始就跟禿毛獅子一樣,動不動就臭臉,我怎麼知道為什麼?」

靳琛眼神發寒,薄削的唇微抿:「是,我當然比不上你的小提琴老師,耐心又溫柔。」

簡寧吸了口氣:「這跟鄭克己有什麼關係?」

「難道不是嗎?為了他,你遮遮掩掩,猶猶豫豫,今天又背著我出來跟他見麵,他在你心裡很重要,比我重要得多,不是嗎?」

簡寧想跟靳琛理論,可她說了這麼多,靳琛還是不懂,說再多也是無效溝通。

她不想再說了,整個人雙手環抱,靠在衣帽間的櫃子上,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對,他就是很重要,我白天想著他,夜裡念著他,一刻不跟他見麵我就會想得不行,他就是我的白月光我的朱砂痣,是讓我刻骨銘心的男人,你滿意了嗎?」

靳琛凝視著她。

兩個人就在衣帽間靜默對視。

半晌,靳琛移開眼,他從口袋裡扌莫出一盒煙來,送到唇邊咬住。

他不是愛抽煙的人,隻有應酬的時候才抽,或者很偶爾的,需要冷靜的時刻。

大概是身上沒有打火機,他又把煙從唇邊拿出來,夾在指間,說:「你忘不掉他,那你知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出國?」

簡寧一時沒反應過來,自然地往下接:「他出國當然是為了留學……」

「留學。」

靳琛把這兩個字放在嘴裡念了念,忽地笑了。

「他爸住院,家裡的錢都拿去治病,哪來的錢給他學小提琴?」

「他當時在做家教,還有各種比賽的獎金……」

說到這兒,簡寧想起靳琛不是一個愛說廢話的人,他提起這件事必然是有他的用意,是以簡寧也不再猜來猜去,而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讓人,查了一些事情。」靳琛薄唇輕啟,狹長雙目落在簡寧那張漂亮的臉上,「也許說出來,對你有些殘忍……」

在他看她的這短暫的幾秒中,簡寧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溺水感。

明知道自己在下墜,又抓不住任何東西,隻能等待死亡的降臨。

可她明明不在水中。

她快速眨了下眼睛,讓自己從溺水的不適中走出來,然後轉身,對鏡子摘其他首飾,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在意。

「什麼?」

靳琛靜靜陳述:「鄭克己出國之前,曾收到一大筆匯款。」

他說得慢,簡寧也在默默聆聽。

他順著鏡子觀察她的微表情,繼續說下去:「我查了一下,那筆匯款是來自簡光啟……」

簡寧正在摘另一隻耳環。

聽到這裡,她的手一顫,像是在混亂的戰場上,背後猝不及防中了一槍。

掌心的珍珠耳環掉在腳邊,她沒撿,隔著鏡子與背後的靳琛對視:「你有什麼證據?」

靳琛麵色坦然:「如果你不相信,你現在就可以給鄭克己打電話。」

說著,他掏出手機,點開撥號界麵,遞給簡寧的方向。

她在鏡前僵了半晌,看著鏡子裡,背後遞來的手機。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抬。

隻要她撥出電話,就可以問出那個真相。

觸手可及。

但她終究是沒有去接。

她問:「你還知道什麼?」

靳琛隻得把手機收回來,大概是不忍吧,他抿了抿唇,說:「同年十一月,他的卡上又收到一筆大額匯款,匯款人是……」

「簡光啟,是嗎?」

簡寧轉身,直接說出了那個名字。

靳琛默然,承認了她的猜測。

「你忘不掉他,他卻聯合簡光啟騙你,現在我問你,即便這樣,你還是忘不掉他嗎?」

殘忍真相被無情揭露,簡寧的心變得很冷,從未有過的冷。

原來,原來。

年少時把鄭克己當成信仰,現在才知道,她的信仰隻是個笑話。

而她的好爸爸,好姐姐,為了逼她放棄小提琴,放棄跟簡夕爭搶,居然不惜重金,使出這麼下作的手段。

簡光啟可真是個好爸爸啊!

隻不過,是別人的好爸爸。

別人的爸爸,愛自己的女兒,天經地義,不是嗎?

她簡寧又算什麼。

她不過是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繼女,一個搶走別人榮譽和光環的討厭妹妹,一個說被拋下就被拋下的累贅女兒。

甚至這聯姻都是假的,是她不該有的,得益於簡家身份的。

倘若沒有簡家的關係,她跟靳琛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交集。

她想起那些為了奔赴夢想而拚命練琴的時光,竟都成了笑話一樣。

簡寧一直以為,自己是跟她的媽媽一樣的人,貪慕虛榮,對那些浮華聲色難能割舍。

但在這會兒,她突然意識到,並不是的。

她媽媽會為了過上奢侈生活犧牲一切,譬如最開始的家庭,譬如親生女兒的公平和夢想。

但她不是。

在簡寧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委曲求全。

她會因為簡夕的顛倒黑白抗爭,會對媽媽歇斯底裡的逼迫無動於衷。

越要她低頭,她就越不肯低頭。

所以這一刻,簡寧湧上一個瘋狂的念頭,一個想要不顧一切,也要將一切東西打碎的念頭。

憑什麼他們要她放棄小提琴她就要放棄。

憑什麼他們想剝奪她的夢想,她就要乖乖被剝奪。

什麼靳家,什麼簡家,這些人和事,都跟她簡寧有什麼關係呢?

簡光啟從沒把她的夢想當回事,那她為什麼要把簡光啟的難處當回事?

不如誰都別想好過。

思及此,簡寧的心中忽然湧出一陣報復性的快意,再抬眼時,她的嘴角幽幽勾起,視線絲絲縷縷落在靳琛臉上,那雙還倒映她的臉的深色眼眸裡。

「謝謝老公告訴我這個秘密,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她突然軟下來的態度,讓靳琛的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但秘密兩個字,終究還是讓他起了探究的心思。

「什麼秘密?」他眉頭微擰。

簡寧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靳鴻的電話。

和靳琛結婚以後,她從沒給靳鴻去過電話,畢竟靳琛跟他的爸爸平時都很少來往,她一個仇人的女兒跟他老人家更沒什麼感情可言,打電話很奇怪。

但這會兒,雖是第一次通電話,那邊還是接通了。

靳鴻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你好?」

簡寧的眼睛一直看著靳琛,話卻是對手機那邊說的:「爸,我是簡寧。」

「哦,是寧寧啊,你在北城那邊怎麼樣?」

這不是寒暄的時候。簡寧開門見山:「我挺好的,爸,我這次打電話給你,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訴您。」

靳鴻的語氣頓時鄭重起來:「是出什麼事了嗎?靳琛欺負你了?還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言語中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很認可簡寧這個兒媳一樣。

原來大家都是老狐狸了,論起演技,她隻能稱得上是堪堪入門。

簡寧說:「爸,我已經很無地自容了,您還這麼維護我。」頓了頓,「這件事,我本來應該隱瞞一輩子的,但是事到如今,我必須要告訴您——」

「其實我根本不是簡光啟的女兒。

「我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這場聯姻是他讓我過來騙你們的。」

她握緊手機,在電話的這一邊,與靳琛對視著。

在他深淵一樣的眸光中,輕輕地,將一切打碎:

「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嫁到靳家。」

一時間,空氣中靜得落針可聞。

在這極度安靜的時刻,簡寧仿佛聽到了日晷轉動的聲音。

深淵燃起熊熊烈火,靳琛大步上前,一把掐住簡寧的手腕,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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