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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傳出蔣方淒厲的尖叫聲。
鬱徊正在繼續試圖從王柳之口中套出點別的信息,聽到這聲音,懶洋洋抬眼。他對麵的王柳之反應飛快,噌得起身向二樓沖去,一點都看不出還是個傷患。
「好重的怨氣。」鬱徊慢悠悠跟上,眼睛微眯:「離得這麼近。」
在蔣方尖叫時他才意識到有怨氣,這對鬱徊來說是個稀罕事。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薩爾道,「很可能是沖著你來的,小心點。」
越往二樓溫度越低,就連樓梯扶手上都凝結了一層冰冷的水汽。
剛才還在的服務員不知所蹤,仿佛整個茶樓隻剩下他們三人。
他抬頭望去,王柳之已經兩指夾著一張黃符進了走廊深處的衛生間,大力拉開門。
蔣方從裡麵倒下來,翻了個跟頭,看到是王柳之後,仿佛看到了救星:「師叔!」
然後飛速躲在他身後,手忙腳亂地把褲子拉鏈拉上,聲聲泣血:「現在的男鬼怎麼還看別人上廁所!」
而且還打扮成女人的模樣,連說話都掐著嗓子,蔣方差點以為自己的貞操喪失在女鬼手裡了。
鬱徊這時候才走到,看著飄在他們對麵的厲鬼,眉頭抽動兩下。
這個厲鬼和當初在學校遇見的顯然是兩個水平,他長發飄飄,穿著一身藕粉色的古代服飾,臉上還化著精致的妝容,如果不是身材過於健壯,倒還真像個女鬼。
「這厲鬼的陰氣前所未見。」王柳之一手把蔣方推到更後麵,快速低聲道:「鬱先生可助我一臂之力?」
「你打不過他。」鬱徊說得直白。
當初學校那個剛出世的女鬼就差點殺了他,更別提眼前這個厲鬼了。
王柳之苦笑一聲:「鬱先生說得沒錯,但如此厲鬼,絕對不能讓其為禍人間,隻是以我之力斷然無法降服他,才需要鬱先生的幫助。」
他們交談時,那鬼就在不遠處看著,笑盈盈的表情和偶爾的小動作都與女子一模一樣。
「難道越怪異越厲害?」蔣方雖然知道這鬼實力驚人,可他看到鬱徊也在,不由安心下來,躲在後麵打量對方。
他近幾年見過的鬼幾乎都神誌不清,隻知道殺戮,周身也全是腐敗氣息,有的還帶著死前的傷口,模樣別提多滲人了,可眼前的鬼除了穿著怪異,一個壯漢非要裝女人外,竟是和常人別無二致。
「奴家隻是錯生了一副男兒身,怎能算作怪異。」
蔣方一回頭,那厲鬼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泛白的眼睛幽幽地盯著他:「若奴家有官人的身材,穿上這裙子一定更加美麗。」
蔣方差點心髒驟停,他顫巍巍往後挪了一步,下意識伸手向兜裡扌莫去。
比他更快的是王柳之的黃符,在厲鬼話音剛落時,幾張符咒便唰唰飛來,試圖將其圍困在其中。
隻可惜還未接觸到對方便在空中自燃,化為灰燼。
蔣方趁機一溜煙躲到鬱徊身後,抓著他的手臂哀嚎:「大佬救我!」
王柳之趁亂瞪了他一眼。
觀裡這個小道士天賦不錯,就是心態太差,鬼怪當前,不但不立刻拿好符咒運氣防身,居然還哭天喊地拽著別人求救。
回去必須罰他抄書十遍,清心靜氣。
躲在鬱徊身後可憐巴巴的蔣方突然身上一涼,嚇得縮起脖子四處張望,生怕那厲鬼又突然出現在他背後,不但嚇他還侮辱他的身材。
他不就是瘦了點,沒什麼肌肉嘛,怎麼就穿裙子好看了!
他這模樣讓王柳之更是恨鐵不成鋼,可惜現在厲鬼當前,沒空教育他。
「奴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那厲鬼抿唇一笑:「這次來隻是想和這位官人談一談,其他人若識趣,讓你們離開也無妨。」
「我和大佬共進退!」蔣方這時候又有膽量探頭出來:「你別想挑撥離間!」
鬱徊把他腦袋摁回去,氣定神閒:「王嘉許讓你來的?」
「既然你知道,便和我走一趟吧。」壯漢厲鬼嬌俏地笑起來:「放心,奴家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的目光在鬱徊身上轉了兩圈,眼底閃過一絲貪婪:「官人真是生了副好相貌。」
「這恐怕不行。」鬱徊在冷風中待久了,忍不住輕咳兩聲,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若王嘉許想見我,讓他親自來更能體現誠意。」
「大師事情繁忙,願意見你已經是你的榮幸,何必如此多言。」厲鬼流露出幾分不悅。
「就怕我根本見不到他。」鬱徊輕笑道。
厲鬼的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他確實不打算帶鬱徊去見王嘉許,對方也沒說要把鬱徊帶去給他,隻說讓他解決鬱徊,隻要把怨氣拿到手,對方的身體他做什麼都可以。
鬱徊有一副好相貌,就連病弱的身體都是他夢寐以求的,以這樣的身體,即使穿上長裙化著精致的妝容,也不會被人人喊打。
厲鬼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擁有這具身體以後的生活,對著鬱徊露出幾分急色,伸手欲拉:「別磨蹭了,快走!」
王柳之在一旁正要阻攔,卻見鬱徊手中不知何時捏了張符咒,輕輕一抖,便徑直向厲鬼飛去。
那厲鬼麵露輕視:「這種東西對我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