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牡丹額前綻 誌氣胸中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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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後,傅喬回來了。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三百步騎。

相比去時的怏怏不樂,破衣爛裳,回來的傅喬跟換了個人似的,昂首挺月匈,嶄新的鶴氅披著,素衣繡帶,高冠錦履,要非深冬,怕手裡還會把柄羽扇,走起路來,袖擺飄飄,帶七分清姿。

這才是他當年在王都時的風雅氣概,剩餘三分不足,卻是因路上的風塵髒汙了白臉。

沖著迎上來的令狐奉,傅喬深揖說道:「臣幸不辱命,尊舅已然應允。此三百步騎皆是尊舅的家兵,特地遣來,叫臣帶入胡中,聽從主上令使。」說完,等不著令狐奉的答復,斜眼偷覷,麵前哪兒有令狐奉的蹤跡?聽到他的笑聲從後傳來,忙轉身去看,令狐奉早到了步騎的前頭。

莘邇把他攙起,笑道:「傅大夫路上辛苦!」

「哎呀,幸不辱命啊。萬萬沒有想到,麴都督非隻沒有將我檻送王都,竟親熱得很,好吃好喝地招待,……對了,我帶了些禮物給你們,在車裡,等下我拿給你。」

「麴都督」即是令狐奉的老舅,名碩,現為都督隴東諸郡軍事,鎮東將軍,領唐興郡守,乃是定西國數得著的軍政重臣。

莘邇說道:「主上大義昭昭,人心所向,麴都督自是深受感召,撥暗投明。」

傅喬應道:「是,是。」

兩人一對一答,全是心不在焉的假話。

令狐奉謀逆不成,鼠竄胡中,有什麼大義可談?麴碩此前放走令狐奉等,此回又願幫他奪位,無非為了自保罷了。定西王令狐邕殺人如麻,隔三差五的就砍一批「逆黨」,人隻有一個腦袋,誰也吃不消他這般殺法,麴碩身為令狐奉的舅氏,早不自安。眼下他手握重兵,鎮守東界,令狐邕不好立刻對其下手,但隻要布置停當,早晚取他性命,他是不得不「從逆」。

莘邇心道:「退一步海闊天空,得饒人處且饒人。定西王殺戮過重,適得其反。」見傅喬舉動正常,問他道,「大夫臂上的箭創好了麼?」

傅喬活動了兩下臂膀,說道:「麴都督給我找了良醫,上好的傷藥用了幾日,已經無礙了。」

當日他中箭後,曹斐的傷藥餘量不多,不舍得他給使,他隻能可憐兮兮地搞點胡中巫醫的草藥敷,到了唐興,幾服好藥用下,已是差不多痊愈了。

令狐奉喚莘邇:「阿瓜,你過來!」

莘邇快步過去。

令狐奉抓住他的手,引他看三百步騎,笑道:「如何?都是我老舅的私兵精銳!這老家夥,痛改前非,哈哈,下血本了。」拍拍步卒甲士,打打騎兵的坐馬,深為滿意。

二百步卒,均為甲士。一百騎兵,皆是甲騎具裝,並各有一匹副馬,人馬雄壯,威風凜凜。

莘邇頭次親見大名鼎鼎的甲騎具裝,忍不住多看幾眼。

騎士們此時俱已下馬,牽著韁繩,赳赳而立。

他們的鎧甲與步卒有所不同,除了兜鍪和身鎧,還有披膊和保護腿部的腿裙,鎧甲外披著紅色的披風。風一吹,莘邇眼前滿是起伏的紅色招展,其間閃耀鎧甲的寒光。

每個騎士都持槊佩刀。

槊有一丈八尺長,不是曹斐粗製濫造的那兩根木矛能比的,槊柄筆直,堅韌而有彈性,槊頭纏繞銀絲線,美觀的同時,也是為了增加槊頭的摩擦,以便於騎士能輕易地將之從敵人的身體或刺入的物事中抽出。

尤其吸引莘邇目光的是戰馬的具裝。

莘邇細細看去,具裝由六部分構成,麵簾、雞頸、當月匈、身甲、搭後和寄生,除了眼鼻口和馬腿的下半部分以外,戰馬的全身都在具裝的保護下。

雞頸、當月匈、身甲、搭後都是用長方形的甲片編綴而成,不止一層,莘邇粗略數了下,得有六七層;身甲、搭後垂護至馬腹以下,邊緣包有寬邊,以保護馬的四肢不被甲片損傷。

麵簾也用甲片編成,亦有包邊;馬額的位置鏤出花朵為飾。

寄生豎在馬臀的位置,是一根短杆,上邊形似扇麵,這東西起初是為了保護騎手的後背,現今主要是裝飾作用,以壯威武。戰馬的尾巴被挽成結。

這百騎所用之具裝是皮鎧,上邊繪了猛獸的花紋。雖非鐵甲,已給人以極大的震撼視覺。

令狐奉指著戰馬麵簾額上的花朵,問莘邇道:「知道這是什麼花麼?」

莘邇沒花卉沒有研究,瞧了瞧,似覺眼熟,不敢確定,答道:「像是牡丹?」

令狐奉笑道:「阿瓜,未曾聞過我老舅帳下的牡丹騎麼?」

「原來這就是牡丹騎。」

耳熟的名字使莘邇立刻找到了記憶。麴碩帳下有千餘具裝甲騎,馬額皆鏤牡丹花形,號為「牡丹騎」,威名遠播,與鄰境秦國的精銳具裝相鬥亦旗鼓相當。

令狐奉與步騎兩軍的領兵都尉相識,招呼他倆近前,給莘邇介紹,然後對他倆說道:「你倆帶著部曲,跟我在部中轉轉。」心中想道,「有了此三百精銳使用,再無須有甚擔憂,賀昌興和赤奴那老狗就踏踏實實地聽老子使喚吧!」

令狐奉令人召禿連赤奴、賀昌興來,引著步騎在賀乾部內招搖過市了一圈,並在這許多時後,頭回重入赤婁丹部,把禿連覺虔和赤婁丹的小率們也都招來,連帶著賀昌興和禿連赤奴一起,問他們道:「此三百卒,可堪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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