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年那月那時光(1 / 2)
今夜微風輕送
把我的心吹動
多少塵封的往日情
重回到我心中
往事隨風飄送
把我的心刺痛
你是那美夢難忘記
深藏在記憶中。
(一)
二十年了,有些事我始終懷念著!
一九九八年對我來說是不平凡的一年,那年我上高二,我在班裡的成績來說中等偏下,我在上學時無心學習。因為我老是在思考,我學這些東西以後工作中能用得著嗎?生活中對我有什麼實際用處?我為什麼要學它?
我是個聰明的人,我善於提問題,對於學業也是如此。
那時我特別討厭理科,尤其是物理和化學,還有數學和幾何,我覺得我天生同它們就沒緣分,我實在搞不懂教科書裡為什麼非要把雞和鴨子關在同一個籠子裡,然後去掉多少隻再增加多少隻,最後問共有多少隻鴨子多少條腿?
問,問你妹!真該把出這些題的人拉出去暴打一頓,當初抓它們的時候你查好數量把它們分開裝不就行了?還有一個幾何,每次出題時都以建造橋梁為例,我發誓以後絕不做有關建造大橋的工作,我弄不懂學它們的意義在哪兒?
那年事業單位流行家屬子弟接班考單位,我有很多初中同學接父母的班考進了國家事業單位做了公務員,有進入公安局的,有進入財局的,有進入市法院的,還有進入市政府的,他們實際的工作中根本不數鴨子也不怎麼管建橋梁的事。
我成績越來越下滑,我發現我考大學毫無希望可言,那年學校放暑假後我就決定不再去上學了。家裡父母著急,孩子年紀太小,出去打工不合適,總得學點什麼啊。
那年電腦剛剛開始普及,操作係統還是Windows98,我對這一塊有點興趣,於是乾脆學點實際的,爸媽送我進了城市的西外環技師學院,學的計算機專業。
我到現在都沒後悔在那所學校度過的兩年時光,真是太美好了!
(二)
學校很有名氣,是國辦的,學生也很多,來自四麵八方,各縣區都有。
98年8月31號,入學前一天開始分班,那天下午所有同學搬著桌子站在學校的大操場上,按學的專業,老師在操場前麵點名字,我被分在了微機二班。
班裡共五十八人,男生隻有十五人,典型的陰盛陽衰,班主任叫高丹,是個中年婦女,個子矮矮微胖的身材,精明的雙眼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人看穿,分座位時,她把我同一個姓張的同學分在了一起。
開學的第一天上課時,外班的一幫學生突然闖了進來,拉著我同桌就打了起來,老師嚇得沒敢動,同學們也都站了起來,我同位也不遜,抄起板凳頑強迎戰,當時他的鼻子在呼呼淌血,我也站了起來,與別人一起把架拉開。
我帶同桌去水管洗鼻血的時候,我問他:「因為什麼呀?」
他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校園裡多看了他們幾眼吧。\"
98年社會上流行古惑仔電影,許多血氣方剛的少年留著銅鑼灣陳浩南的發型,穿著古惑仔的衣服,帶著桀驁不馴的表情,處處彰顯著青春的狂妄。
那天下午我就沒有見到我同位,可能是退學了吧,班主任又給我重新調了位。
新同桌叫呂偉,是個很悶騷的人,他家是下麵縣城的,就是他跟我在以後的兩年生活裡,發生了很多至今都讓我緬懷的事。
我還清晰地記得那年的九月份陽光特別地燦爛,每到下午時分,一縷縷的陽光透過窗戶,如同亮閃閃地金線一般照在我們的課桌上,明亮但不刺眼。我們倆坐在教室最左側第二排的窗戶邊上,坐我們前麵的是洪娟和李慧,兩個時尚且洋氣的女生,上課時沒事我們也傳傳紙條聽聽錄音機什麼的。
那年我們都十六歲,我和呂偉穿的也都很另類。
呂偉的家境優越,他父親是縣城信用社的主任,專門負責貸款項目,據呂偉講,每天往他爸單位辦事跑貸款的人排隊排到護城河撲通撲通往下掉,攆都攆不走,他有一輛紅色的鈴木王125,他常騎著摩托車去上學,楞牛逼,他在市裡住他大姨家,他大姨家離我家很近,他每天早晨上學時都會路過我家捎上我一起上學。
那時在學校裡敢騎摩托車上學的學生也就我們倆。
上初中時我曾學過武術,我有很多的師兄弟,我的師兄弟們聽說我在中專上了學,而且離他們學校都不遠,都特地到我們學校來找我。
在校園裡,我們吸著煙,一副旁若如人的樣子,師兄弟們挺仁義的說:「咱們學校離的都挺近的,以後出什麼事彼此打個招呼,保證隨叫隨到。\"
「行,咱們誰跟誰呀。「我應聲附和著。
在以後的上學日子裡,我們沒少聯係了,現在回頭看,當時也多虧了他們照應著。
我回到班裡上課,上的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看起來長相很清秀,身材也很好,穿的是緊身半透明T恤,在黑板上寫字背部白色的乳罩扣清晰可見。大約上了半節課,教室外有人敲門,英語老師去開門,門外說是找呂偉,我扭頭看了看來訪者,很是不可思議,門外那個怎麼同呂偉長的一樣,隻不過頭發長長的到了肩膀上,穿的也很另類,跟電影裡古惑仔的形象很像,後麵還跟著一大把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兄弟。
同位出去了,他們在外聊了大概十多分鍾,打了個報告進來了,重新回到座位上,這時教學樓外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班裡人紛紛側眼透過窗戶往外看,哇塞!一輛輛跑車,雅馬哈400,本田250,還有輛大太子,他們中有人騎著摩托車加速然後在校園裡打了個立戰,酷斃了,他們集體加大油門轟鳴著向校門口沖去,學校門衛趕快拉開電動門放行。
下課後,我問同桌:「那些是你什麼人啊。\"
他說:「是我哥,還有我的師兄弟們,我跟我哥是雙胞胎。」我問他:「你也有師父啊?什麼門派的?\"
他答:「梅花門,我們是跟著師父混的,我哥是大師兄,平常都是他領著我們玩,這次來這邊上學,他們是來看我在學校裡有什麼事嗎。\"
「原來咱們還是同門師兄弟呢,我也是梅花門的,剛才我師兄弟們也來找我,給我架勢呢,還真看不出,你這麼老實的人也在道上混啊。\"我對他說。
他說:「你肯定是看我剪了平頭才覺得我挺老實的,以前我的頭發有這麼長。」說完他對我比劃了一個到嘴部的手勢,他又給我看了他從前同師兄弟們在一起拍的照片,厚厚的一摞,長長的頭發,不羈的表情,我立馬對他刮目相看,擦!也是個不簡單的人!
(三)
那時愉悅的心情,歡快的日子,仿佛每天都是晴天,那年的我們肆無忌憚地揮霍著青春,用青春的網捕捉生命的星光,我們讓燦爛的青春開放出絢麗多彩的陽光。
我們學校下午四點半就放學了,陽光高照,日頭正好,校園廣播大喇叭裡放著那年經典的流行金曲,同學們推著自行車蜂窩一般的往大門外走去,呂偉騎著摩托車帶著我加大油門往外沖去,兩旁的學生趕忙讓道,氣勢甚是豪邁瀟灑。
九十年代街上跑的普遍還都是一水的桑塔納,那時的車也沒現在這麼多,摩托車作為一個奢侈品普通人家很難買的起,街上也少見,當時市場價格進口的摩托車要一萬多塊錢,可那時大眾普遍月薪都是兩百多塊錢,要不吃不喝十年才能買得起,當年鈴木王在電視上的廣告就是那句讓人熱血沸騰的:「男兒當自強,就騎鈴木王!」
當我們兩個小孩騎著它在街上飛馳時,路上的人們是帶著驚訝的表情看我們,不亞於現在這個時代初中生開著敞篷奔馳去上學。
呂偉的雙胞胎哥哥叫呂聘,那年他初中畢業後他爸花大價錢把他送到了部隊參軍,從之前的一名流氓光榮地變成了一名武警,98年抗洪救災,他媽媽擔心他為國捐軀死在抗洪前線,加上呂聘身體不好,三個月新兵拉練完後又托了很多關係費了老鼻子勁把他從部隊裡抽了出來。
呂聘對呂偉很好,平常也經常去我們學校,慢慢的我們熟悉了,經常在一起聚會喝酒。
他社會上的幾個師兄弟做著走私車的生意,平時開的跑車都是從香港那邊偷運過來的黑車,價位相對來說也便宜,一輛才六七千塊錢,隻是沒合法手續沒辦法上牌照,過路口時交警一旦查到,車就被沒收了。
(四)
那時班裡的班花是陳薇,皮膚白白的,雙眼皮大眼睛,頭發上紮著兩個很長的羊角辮,甚是可愛。
呂偉看上她了說要追她,讓我給他謀劃著寫了一封情書,一天中午放學後他開著車帶著我,我們在後麵追上她,我把情書扔在了她的自行車車筐裡,沒扔準,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呂偉加速開車,我在後座上扭頭看見陳薇從自行車上下來從地上撿起了那封情書。
在路上他忐忑不安的問我:「你說追上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說:「我去,我怎麼知道?下午放學後約她出來逛街唄,她願出來就說明差不多有意思。\"
那天下午放學呂偉成功的把她約了出來,後來他們倆人成雙成對的在了一起。
其實我也挺喜歡陳薇的,隻是我性格靦腆不善於追女生,呂偉先主動提出來追她,我隻好忍痛相讓了。
(五)
那個年代真的是一個瘋狂的熱血年代,古惑仔這部電影風靡中國的大江南北,社會上的青少年受這部電影的影響,在荷爾蒙亢奮的刺激下狂妄地膨脹著自已的青春。
學校裡時不時就會有砍人事件發生,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十五六歲就能心狠手辣拿起砍刀朝人頭上砍,拿起鋼管磚頭朝人頭上砸,晚上都是成群結隊的月要上別著砍刀逛街,與另一群人隻一個眼神不和,雙方就能砍起來,至今想來仍是心有餘悸。
我們倆人倒沒事,在學校裡仍然威風八麵,沒人敢動我們,他們都知道我們的後台硬,我倆要是出了事,背後的師兄們半個小時就能過來上百個。我們班裡共十五個男生,後來有六個人同我們拜了把兄弟,自然也是沒人敢欺負他們。
聯想身邊的同學,那年我曾寫過這樣一首描述古惑仔的詩:
古惑仔
花季年齡
殘缺家庭
不學無術
心卻高傲無比
總想證明點什麼給別人看
我是最強的
拜關爺,重義氣
自高自大,收小弟
紋身,看場子,收保費
魚肉百姓,橫行鄉裡
投靠大集團,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