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2)
「您是說什麼?」
「是指數據部的冒失漏洞,還是指質檢部的無能借口, 」他把手中的黑色文件夾摔在桌麵上,看著在場的每個人。
偌大的會議室內, 最中間擺放著長條的長桌, 兩側各坐著十人。就像一個審判室一樣。
「……編號0320, 」最上方的男人雙手交叉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開口說道, 「你失職了。」
「還是說, 維修部的不作為?」
「衣領。」
纖細的手指微動,將淩亂的西裝衣領翻轉整理好。
「凶神惡煞一點比較好……?」
整理好一切後, 拿著手中的黑色文件夾, 男人扣響了黑色的會議大門。
「表情。」
他拿起隨身帶著的小鏡子,對著調整自己的表情。
男人筆直地站立, 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袖口。
「進。」
「所以給你們個忠告,」
「在接下來的一切事項中, 讓各部門無條件的配合我。」
「0320, 注意你的態度。」
「我什麼態度?」g了, 舌尖劃過尖銳的虎牙, 帶來的稍許刺痛讓他重歸冷靜。
「我的態度就是, 一切為了『向生』。」
「在敵人攻擊數據部擾亂更新的時候, 你們想的應該是如何去補救,」
「而不是讓我在最忙的時候,來聽你們像狗一般的亂吠。」
g笑:「經過檢測,0320世界的確是他們現在的目標。」
「不然,」他推門而出的那一刻,回頭看著寂靜無聲的會議室。
「就去和那些受害者(亡者)們下跪道歉吧。」
厚重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閉,g對著門站著,吐出一口濁氣。
到現在為止,『鶴江健太郎』那邊還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他擰起眉頭,反復刷新著消息頁麵。
——沒有。
「……0320?」前麵傳來一個男性的聲音,g頭看去。
「夏油先生。」
迎麵走來的是名為【夏油傑】的男人,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寸衫,下身是修身的黑色長褲,鼻梁上架著一副圓框墨鏡。
看起來悟裡悟氣的。
「受氣了?」【夏油傑】挑眉看他。
g笑:「我怎麼可能受氣。」
他看著【夏油傑】在自己麵前站定。
「倒是夏油先生,是來找理事會問那件事的嗎?」g著他一副悠閒的樣子,有些好奇,「您先前的世界裡並沒有五條悟的存在吧?」
「現在看來,您倒是變得越來越像五條悟了。」
【夏油傑】扌莫了扌莫自己的下巴,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說不定我其實就是【五條悟】呢!」
「哈?我隻是開個玩笑,」g擺手,「數據庫雖然這次不太靠譜,但經過仔細排查調研,您的數據資料上的確是叫作【夏油傑】。」
「嗯,一個沒有【五條悟】存在的世界裡的,一位普普通通的夏油高中生。」他笑道,「不過這次去測試服度假的時候,和瑚寶一起泡溫泉竟然被認出來了。」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神神秘秘地小聲說,「碰見了腦花。」
「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真有點新奇。」
他咂扌莫著那次見麵,第一次發現自己的眼睛能瞪那麼大。
「您沒有碰見五條悟嗎?」g道。
【夏油傑】搖了搖頭,有些可惜。
「除了那次團戰,再也沒有碰見過其他的五條悟了。」
「當然,和我有相似經歷的【五條悟】也沒有。」
g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西服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好像有什麼人發來了消息。
他打開一看。
[部長!0320服務器的『鶴江健太郎』數據追蹤再次出現了!]
「夏油先生我先離開了!」他拔腿就跑,【夏油傑】倒是笑眯眯地在後麵招手道:「有需要幫助的話,就來找我哦~!」
「跑得這麼快啊……」
他看著很快不見蹤影的人,搖了搖頭。
「叩叩,」他轉身叩響了會議門,聽見裡麵的人說了請進後便推門而入。
「各位,好久不見~」
先前的嚴肅的眾人看見他後便開始了竊竊私語。
「果然越來越悟裡悟氣了。」
「每次看到傑哥這張臉都想喊一句『吱吱吱』,唉……」
「什麼?!猴王竟在我身邊!」
【夏油傑】:「……」
他按下額角的青筋,微笑道:「請問有【五條悟】的消息嗎?」
「沒有。」為首的四十歲大叔百無聊賴地扒拉著手機,語氣無奈,「與其問我們,【傑】你倒是自己去找啊。」
「和你有著相同經歷的【五條悟】的下落,你應該會更有共鳴啊!」
【夏油傑】攤了攤手,比他更無奈:「都說讓你們少看點五夏/夏五文了。」
「根本就沒有這種奇奇怪怪的心靈感應好吧?」
「那摯友情總是真的吧!」
【夏油傑】:「……我去刪論壇的同人文。」
「——手下留情!」
他嘆了口氣。
「那0320那邊你們準備怎麼處理?」【夏油傑】轉移話題,「這次揪住了敵人尾巴了吧?」
大叔一改先前不正經的態度,微笑著看他:「當然是放長線釣大魚了。」
「0320能力很強,心智也很堅定,」他想到先前那個氣場強大的年輕人,不由得贊嘆一句,「不過——」
「太過於鋒銳總是容易被折斷的。」
「做前輩的,當然是要唱黑臉給他點磨練了。順便給敵人露個『破綻』,演戲,我們『向生』可是專業的。」
【夏油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那我就是白臉了?」
大叔真誠道:「畢竟【傑】你是挺白的。」
「……」
同人文還是趁早刪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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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
上學日的上午,在一節令人昏昏欲睡的數學課上,一位黑發的男生猛然站了起來直奔教室外。
鶴江憑著本能沖進了衛生間,趴伏在水池上止不住的乾嘔。
圓潤的指甲扣住純白色瓷璧,雙手用力過大導致指尖發白。他站在水池前,不住地喘息。
原本理智精明的大腦此時此刻十分混亂,仿佛有人拿著一個攪拌機在他的大腦裡麵搗亂,還不時用尖銳的聲音刺激他。
『我殺了玲,』他想,『不、不對,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
[可是犬塚玲的確是因為你死的。]
『不,是玲自己下不了手……』
[蠢貨,是你下不了手。]
鶴江感覺到自己的思維被分為了兩半,一半在痛哭流涕哀悼犬塚玲的死亡,一半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自己的掙紮。
沾上水漬的長鏡裡,軟弱膽小的自己在痛哭,麵無表情的自己在無所謂地摳弄著指甲。
鶴江從來沒有想過殺人,他的確希望能拯救發小,拯救在涉穀事件中和自己一同墜入地獄的普通人。
但是他沒想過殺人。
殺人意味著手上沾滿同類的鮮血,是將自己與普通人切割分開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普通人是不會想著殺人的。」
鶴江曾天真的認為,不用付出慘痛的代價,也能夠拯救世界。
他和悠仁,也能幸福美滿地生活在這個和平的時代。
但是在和伏黑甚爾的戰鬥中,他萌生了一個想法:
『隻要殺掉這個男人,那麼玲就不會死,五條也不會死,夏油也不會死,理子也不會死。』
『隻要殺掉伏黑甚爾就好。』
我是不是瘋了……
鶴江恍惚地抬頭,看著鏡子中那個麵無表情的自己轉頭看著自己。
『你該下手的。』他看見自己的嘴張張合合,『隻要你下手了,一切都不會發生。』
『隻是殺一個人。更何況他殺了五條,即便悟沒有死,但你在極其憤怒的情況下殺掉他也沒有關係的。』
鶴江定定地看著『自己』。
『你就是太普通了。』
『隻需要跨過這一步——』
「健太郎?」
隨著這聲呼喚,鏡子中的兩人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不見了蹤影。
虎杖悠仁站在衛生間門口,看著他。
「健太郎。」他喊了一句,看見發小遲鈍地轉頭看他。
他看起來很不好,臉色蒼白,嘴唇喪失了原有的光澤,一雙黝黑的眼睛瞪得很大,但是裡麵沒有了原有的神采。
這個人好像一瞬間離他很遠很遠,遠到好像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壁,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卻讓悠仁有些惶恐他下一秒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鶴江看見了有些擔憂的發小,他張嘴,想要告訴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