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1 / 2）
我一直在想，
為什麼一定得是我？
——別牽扯其他人啊！！*[1]
『悠仁……』
在我的為數不多, 不甚清晰的記憶裡，我並不是一個很厲害的家夥。
身體被分割, 腦袋隨著重力跌落在地上。滾動的頭顱側挨著滿是髒汙的泥地，男生的眼睛瞪得極大，凝視著走出小巷的發小。
『不能, 讓，悠仁，離開……』
——快死啊、
——自己去死啊！！
他的嘴張張合合的，被割斷的喉嚨未能發出任何聲音。
『要是, 悠仁, 殺人了……他, 一定，會傷心的……』
好痛啊、好痛啊。
——快點死啊！！
虎杖悠仁啊……
哪怕、哪怕我在你的記憶裡，是一個虛假的存在……
我一直用「普通人」自詡, 一直在用「普通人」的行為作為我行動的準則。
可是……
你現在告訴我, 我是這個世界的神。
最開始的開始, 僅僅是想「這種事, 做一下能幫一下，也還好吧」。
如果非得說，有一個堅持的理由的話……
悠仁。
可我還是——
**
「不，甘心……」
倒在地上的黑發男生嘶啞地說話，血明明已經淌了滿地，但他分散的肢體卻慢慢地爬動了起來。
我想放棄。
很想很想，
如果我放棄了，或許還能重開三周目。
但是悠仁呢？
他是不是還是會走上老路？是不是會再次經歷一遍痛苦？是不是、
是不是還會忘記我, 然後，被塞入新的記憶？
「不、能、放、棄。」
黑發男生扌莫索到了掉在地上，碎成幾片的便利貼。
那上麵印著自己的名字。
他低著頭，一點、一點地開始拚成模糊的形狀，血沾在了便利貼縫隙處，開始將它們粘合。
等到它們完整以後，鶴江撿起它，貼在了自己身上。
一瞬間，好像什麼都回來了。
地麵上的血跡消失不見，好像剛剛的慘案沒有發生一樣。
他的表情很平淡，不，比起平淡，更像是陷入了一種本能的行動之中。
鶴江站在原地，低著的視線注視著地上的另一張便利貼。
「普通人」。
「果然，真的是標簽啊。」
鶴江喃喃道。
「能告訴我嗎？上一周目身為神的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如果是想要保護悠仁，」他撿起了地上的便利貼，「那為什麼不乾脆地把阻礙都乾掉呢。」
小夾巷裡一片寂靜。
沒有其他的聲音來回答他的問題。
「真是……」他微微眯起眼睛，嘆了口氣。
身體即便恢復了先前的樣子，但一瞬間的恐懼和心痛無法如同身體一般瞬間恢復。拿捏著便利貼的手還在不自覺地顫抖著，鶴江皺著眉頭，拍了拍自己顫抖的右手。
等到它們恢復了穩定以後，他閉上了眼睛。
大腦放空，自己好像突然開通了第三視角一樣，鶴江自上而下地俯視著整個日本。
『……悠仁。』
他眼睛不眨，搜尋著發小的身影。
『找到了。』
**
吉野順平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惡魔像是卡幀一樣停在地麵上不動了。
任憑他怎麼推動，惡魔也不理會。
就好像，一個原本□□控得好好的人偶，突然之間不□□控了。
惡魔的一縷紅發垂落在耳邊，深邃的眼眶裡是兩枚極致的紅色。
他很好看，順平並不否認，連媽媽都忍不住贊嘆他的好樣貌。
相處了這麼久，除卻他時不時地犯抽以及不靠譜，惡魔在他的生活裡麵添了很多色彩。
這次提出去找悠仁他們，也隻是一時興起。
但是現在……
惡魔猛地顫了一下，再次扭過頭來的時候，順平在他臉上看不見任何的表情。那雙火紅的眼睛，變得暗沉沒有光亮。
「怎麼——」
還沒說完，他就被惡魔抓住。
空間扭動了一下，從東京的家門外，瞬間移動到一條小巷前。
空間壓縮導致的眩暈讓順平有些不適。
但他沒有時間多想了。
因為他看見了，自己的朋友，虎杖悠仁。
他裸露著上身，健碩的身體上是看不懂的不祥花紋。以及，他看上去，就很不妙的黑氣。
黑色的咒力纏繞在他的身上，悠仁正走向一個路過的女孩子。
那隻有著黑色指甲的手，伸向了女孩的腦袋。
「悠——」
下一秒，他眼前的場景再次轉換。
「躲好，順平。」
他聽見了惡魔的低語，順平被推到了牆壁的後麵。
然後，在他躲好的一瞬間，某個不知名的小巷半空，強大的咒力瞬間炸裂開！
「哦？」
站在半空中的兩麵宿儺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看著自己的術式被撕裂。
「不錯嘛，你小子。」
明明是虎杖悠仁的身體，在兩麵宿儺地操縱下，從那種陽光大男孩的氣質瞬間扭曲成了極致的威脅。
他猙獰地笑著，臉上的黑色紋路泛著不祥的氣息，眼下莫名生出一雙眼睛，正看著惡魔。
「你不是咒術師吧？」
他輕巧地落在了牆壁上，從上方蔑視著底下的惡魔。
惡魔：「真不爽啊，讓我仰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