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討要說法（1 / 2）
「你…說什麼？」楚清譽沉凝良久才有些梗塞的開口，「全死了？」他再次確認道。
那小卒低垂著頭不敢與楚清譽對視，「稟大人，是，是的…」短短幾字小卒卻似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才道出。
他懼怕，怕楚清譽會失態從而殺了他泄憤，可等了許久也並未等來預料中的暴怒。他不由稍抬了眸，用餘光向楚清譽瞥去。
此時的楚清譽如木雕般佇立在原地，神情悵然若失，薄唇微啟顫動著發不出一絲聲響。
都死了？楚清譽的腦海中一個高挺俊俏的黑衣青年不斷浮現，「楚大哥，李寞在此敬您一杯！飲過咱就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無論楚大哥想乾啥，我李寞都當誓死追隨！」
兩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舉杯邀月，談天話地，從黃沙戰場走到金玉朝堂，這一路李寞從未離開他半步，心甘情願為他所向披靡斬將殺敵立下赫赫戰功。
可如今告訴他那個風神疏朗的忠義青年再也無法伴他左右，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李寞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淚痕早已遍布楚清譽瘦削的臉龐，將衣襟濡濕，此時此刻他早已是泣不成聲。
見此小卒亦是茫然失措，他不知從何慰籍，隻得垂首默默立於一旁，聽候楚清譽發落。
不知過了多久，楚清譽艱難地撐起身來，腳下有些虛浮，神情依舊恍惚，趔趄地走出營帳。
忽然，他頓住腳步，微側著臉，語氣異常的平靜：「李寞的屍骸呢？」
那小卒聞言忙道：「朝廷得到消息後立時便派遣當地官府將屍身收殮草草下了葬。」
楚清譽神色一滯，沉吟半晌發出一聲哂笑，「好得很啊，竟是連一具屍骨都未曾留下……」
小卒不敢搭話，依舊默默跟隨楚清譽身後。
「去將李員外生前的衣物取來。」楚清譽顫聲道，乾涸的淚眼卻再次染上濕潤。
駐軍西南方一片竹林，楚清譽將衣物盡數取過，收拾齊整放置入挖好的土穴中，從始至終一語不發。
忽然，他抽出身側佩劍，言辭決然，「李兄遭人殘害，客死他鄉，清譽悲痛萬分，若非有此疏忽，李兄豈至命喪黃泉？今清譽以發代首，慰李兄在天之靈，願來世還做兄弟，莫要辜負！」
話落，楚清譽手中劍將那齊月要長發無情斬斷，餘下恰過肩頭的長度。
楚清譽將殘發放於衣物之上，再次傾身拜下，隨後將土掩埋，立下碑墓，其上纂刻幾個大字「前兵部員外李寞之墓。」
京城太和殿，群臣皆至，臉上無一不是沉痛神色，上首沈問川眉目緊蹙，唇齒微張卻遲遲未曾言語。
前日大雍才與西涼達成談判，誰知今日便傳來西涼王女身死的消息，這意味著什麼在場眾臣再清楚不過。
「我西涼皇族數十載就得此一女，如今王女卻在大雍境內遭遇伏擊身死，還請大雍帝給我西涼一個交代！」
開口之人為西涼三王子阿木勒朗，剛得到王女身死的消息西涼王便命他親自帶隊快馬加鞭地趕赴大雍，勢必要討個說法。
麵對阿木勒朗來勢洶洶的逼問，沈問川顯然有些疲於應付，畢竟這阿依娜確實是在大雍境內出的事，西涼必然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