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標題章 節(1 / 2)
媽媽嫌棄我成績不好,定製了一個智商140的女兒。
定製的女兒被頂尖學府提前錄取那天,她在五星級酒店大擺筵席。
她驕傲地對大家宣告自己教育的成功:「我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培養了這個優秀的女兒!」
問及我的去處,媽媽不耐煩地說:「不管她,死外麵才好。」
我真的死了,被小混混連捅十七刀。
1
我被搶劫的小混混捅死的第二天。
媽媽包下全市最大的五星級酒店,慶賀許沐雨被哈佛錄取。
除了花光她省吃儉用幾十年的辛苦錢,還借了五萬塊。
我之前勸過她:「媽,您不能一次把錢都花光,得留點傍身錢。」
她見我過來,連忙把錢塞進懷裡,防賊一樣。
「你懂什麼?憑沐雨的腦子,以後要多少錢沒有?也就你沒出息,成天惦記我這點養老錢。
「別看了,我的財產都是沐雨的,你想都別想!」
她口中叫得親熱的沐雨,隻是一段陌生的基因。
而我,才是她十月懷胎誕下的親生女兒,許冬芽。
半年前,媽媽看到網上的廣告,基因研究院招募誌願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定製孩子。
她看了眼手裡揉皺的倒數第十名的成績單,和雙眼紅腫的我,毅然決然撥通了電話。
「我隻有一個要求,要一個成績好的女兒。」
不到一周,工作人員就帶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孩兒來到我家。
媽媽握著她入學測試滿分的成績單,和智商測試140的結果,笑得合不攏嘴。
雙方都很開心,隻有我,懵懵懂懂有種感覺,媽媽不要我了。
2
媽媽挨個敬酒,滿麵紅光。
我飄在她身旁,焦心地提醒她:「媽媽,別喝了,您有高血壓……」
見她不理睬我才反應過來,我已經死了,她再也看不見、聽不到我了。
敬到主桌,媽媽周身氣勢一變,抖擻精神,更加神氣,臉上漾著得意。
主桌上坐的,是爺爺奶奶和爸爸,還有他們的近親。
我不明白,他們一向嫌棄我和媽媽,為何把他們安排到這麼好的位置,平日經常關照我們的舅舅阿姨卻隻能坐在角落。
一改往日冷眼,爺爺主動揚著笑臉朝媽媽舉杯:「芳榮啊,你是我們老許家的好媳婦,教出這麼優秀的女兒,真給咱家爭光啊!」
他給爸爸使個眼色,爸爸殷勤地上來拉媽媽的手:「芳榮,你搬回來住吧,沐雨這麼有出息,回去好讓咱們村裡人看看……」
奶奶激動地把許沐雨推到桌邊,興高采烈地介紹:「這可是老許家第一個大學生,你們看看,沐雨這丫頭長得多水靈,機靈勁兒跟小偉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我覺得可笑,許沐雨的基因是實驗室的產物,跟我爸有什麼關係?
奶奶到底從哪兒看出來她像我爸?
許沐雨煩躁地甩掉奶奶的手,奶奶竟然沒有生氣。
以前我和他們住在一起,連呼吸都是錯的,每分每秒都能聽到憑空而起的謾罵。
六歲把蛋煎糊了,奶奶一勺頭敲在我後腦勺,跺著腳罵:「你個喪良心的小賤種,浪費我的雞蛋,知道多少錢一個嗎!」
爺爺時不時坐在院子裡垂頭喪氣,怨聲載道:「哎呦餵,好不容易才下蛋的母雞沒生個帶把的,我們老許家的香火要斷了!」
我端碗上桌吃飯,爸爸一腳把我踹到牆根,頭撞到牆上咣當一聲響。
「女孩上什麼桌?滾去廚房吃!」
到許沐雨這兒,全都變了樣。
她輕易得到了我十多年不曾見的和顏悅色,還有綿綿不絕的誇贊。
我不如她討人喜歡。
3
媽媽眯起眼睛享受眾人追捧。
今日,她可算揚眉吐氣。
曾經看不起她的婆家人,此刻在她麵前盡是諂媚,小心翼翼地討好。
小姨皺著眉頭,焦急地在大廳找我。
她拉住媽媽問:「冬芽呢?怎麼沒看見她?」
「不用管她,那麼大個人還能餓著?你們吃好喝好……」
是啊媽媽,我再也不會挨餓了,連飯菜也不用吃了。
小姨氣憤地奪下她的酒杯:「姐,你昏頭了!為了一個試驗品把親生女兒拋到腦後!」
媽媽大著嗓子反駁:「許冬芽哪裡比得上沐雨?就她那個成績拿的出手嗎?再說了,我缺她吃缺她喝了?養她那麼多年,我比她那個不聞不問的爹強得多……」
比起隻會喝醉打我的爸爸,媽媽做的已經夠好了。
許沐雨出現以前,媽媽眼裡隻有我。
我也很愛她。
生病沒胃口,她會去地裡挖應季野菜,給我蒸熱騰騰的窩窩頭。
夏天她不舍得開電風扇,卻給我的房間裝了一台空調。
她說,隻要我好好學習,比什麼都重要。
她是愛我的吧。
「她妹妹考進哈佛,這麼大的喜事她不出現,故意給我臉色看呢!」
小姨為我辯解:「冬芽很乖的,她會不會出事了?」
媽媽語調上揚,滿不在乎:「她死在外麵才好,我有沐雨一個女兒就夠了。」
如你所願,媽媽。
4
宴席結束回到家,許沐雨一如往常一頭鑽進書房。
那裡,原先是我的臥室。
許沐雨說她的房間太小,放不下書和實驗器材,媽媽二話不說,命令我把房間騰出來,改成許沐雨的書房。
媽媽的嘴角壓不下去,滿足地臥在沙發上。
「許冬芽,給我倒杯水,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屋裡空盪盪,無人回應。
有點心酸,我扌莫著月匈膛,那裡很平靜。
滾燙的心再也不會砰砰跳動。
媽媽,你隻有使喚我的時候,才會想起我嗎?
等了半天,她意識到我並不在家,掏出手機撥通我的號碼。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嘿!這個小賤種,死哪兒去了?」
「小賤種」三個字,在我耳邊重重炸開。
那是從前在老家,奶奶對我的稱呼。
她嫌棄我是女孩,向來不肯叫我的名字。
媽媽每次聽見奶奶這樣叫我,都會跟她理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