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東歐劇變（1 / 2）
在押解回大使館的路上，車上一片寂靜，車窗外的景色一飄而過，德米特裡的心也隨之飄向遠方。
臨近傍晚，華燈初上，終於到了使館區，德米特裡望向車窗外，霓虹閃爍，流光溢彩，德米特裡想起了火車站的城市凋敝，心中的苦澀不由得加重了。
在德米特裡遐想的時候，車前一陣騷亂，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德米特裡發現前方大使館門口出現了大批的軍警，為首的是一個年邁的老者，裹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肅殺的氣息從他的臉上迸發出來，凹陷的眼眶下兩個精明的眼珠不斷地掃視著。與他陪同的，是一個西裝革履，傲氣鄙人的年輕男子。
「好了，我確信我們大使館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抓人，更不可能隨便的包庇任何的罪犯」，站在德國大使館台階上的人先發製人說道。
老人臉上神情不變，淡淡的開口道：「貴使館疑似抓捕了一名很重要反革命分子，我隻是例行檢查進出車輛，不會過多叨擾。」
德國大使館的人緩步下了台階，臉上的鄙夷神色一閃而過，隨後輕聲溫和說到：「我雖為副大使，但大使不在，有權處理大使館的事宜，並且遇緊急事件，可越階匯報。以我的愚見，尊下的官職和身份恐怕不夠資格。」
聽到這位副大使的話，老人知道這是在敲打自已，不由得怒極反笑，臉上的皺紋像一條條貪婪的蛇扭曲交叉在一起，嘴角緩緩地裂開一個極大的弧度，嘴唇在燈光的照耀下，發出豺狼般的笑聲。隨後，他將身體側到一邊去，對隨同的年輕男子說到：「我身為蘇共中央書記處第一書記伊萬諾夫的秘書，級別實在太低，可是德國大使館參贊肆意逮捕一個俄羅斯公民，這不符合民主國家的道德準則吧，是不是有點太盛氣淩人了。」
聽聞此語，德國副大使不由得冷笑幾聲，心想一個戰敗國還想要什麼體麵與尊嚴，剛想發聲，這時老人身邊的年輕男子動了，他插入兩者之間，一隻手握住德國副大使的手，另一隻手搭在德國副大使的肩膀上，此人在場的眾人基本都認識，是美國大使館的參贊，德國副大使的臉色陰沉似水，雖不知美國為何參與進來，但想起德國大使臨別的囑托和德國國內目前的境遇，副大使將心中的憋屈生生按下。
美國參贊在德國副大使耳邊低語了幾句，德國副大使的臉色稍有緩和，隨後美國參贊搖了搖手，示意進到德國大使館裡細說。於是兩人和睦的走入了大使館，仿佛忘記了在冷風中矗立的老人和德米特裡。老人也無所謂，好像早就習慣了一般。
足足有兩個小時之久，二人從德國大使館出來，一路上說說笑笑，仿佛多年的故交，走下台階，美國參贊徑直穿過人群，坐上轎車離開現場。空留下蘇聯秘書與德國副大使對峙。
「看來這確實是一場誤會，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句，貴國的安全工作還是有待提高，一個區區的反革命分子竟竄逃至此，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和誤會，希望貴國的有關部門能夠重視。」德國副大使以平易近人的姿態回答道。
老人抬起了頭，目光正好迎上了德國副大使的目光，老人細細回味副大使話中的不必要損失，隨後緩緩開口道：「我們會派人修繕的，現在請將逃犯移交給我們吧。」
在德國副大使的一聲令下，『竄逃』的反革命分子德米特裡被人從車上押解下來，來不及呼吸幾口自由空氣的德米特裡轉眼間就押進了另一輛監車，隨著監車的駛離和軍警的撤退，這場鬧劇也緩慢撤下了帷幕。
在監車裡，德米特裡雖不知這時的蘇俄政府為何將自已救下來，但總體來說還算好事。透過監車的縫隙，周邊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德米特裡推測已經駛出了市區，突然一個急剎，猝不及防下德米特裡撞在車廂上，隨後他便被一群士兵粗暴的扔在地上。
此時已是深夜，四周的手電筒燈光肆無忌憚的照向德米特裡，士兵一擁而上，他們扒光德米特裡的衣服，掰開德米特裡的下巴，仔細地搜著每一寸地方，在確定沒有發現什麼之後，用一塊黑布將德米特裡雙眼封住，隨即便扔在了監車上，於是德米特裡便赤條條像牲口一般送往未知。
在經過長時間的顛簸，監車終於停下，德米特裡此時已經疲憊不堪，被人拖進了一座大樓，憑借僅剩的感知，德米特裡發覺自已被人拖進了一間屋子。隨後，眼上的黑布一扯而下，德米特裡被強光刺激的睜不開眼，緊接著，一盆冷水潑向德米特裡，特米特裡在冷風的刺激下瞬間清醒，強忍著不適睜開了眼睛，他環顧四周，自已被押進了一間審訊室裡，自已赤裸的綁在審訊椅上，動彈不得。
在德米特裡的前麵，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台燈，不過燈光直直的照向自已，桌子後還有兩個人，二人的麵容隱匿在黑暗裡，辨識不出來，不過看其身形，應該是兩個男人。
在德米特裡觀察周圍之際，其中一個審訊人員開口：「從德國回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接受到什麼指示？」
「我叫查爾曼，隻是一個留學生，沒有受到什麼指示。」德米特裡在心中早已預想到這個場景，於是他不緊不慢開口道。
對麵的審訊人員從文件夾中拿出了一張紙，然後走向德米特裡，將手中的文件甩在他的臉上，緊接著開口說道：「德米特裡·奧德烈涅夫斯基，我希望你還是老實回答比較好，你前幾年的身份信息就在這裡，不要耍什麼花樣！」
德米特裡聽到這番話，大吃一驚，但表麵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抬頭看著幾乎貼在自已臉上的文件，上麵的信息準確無誤，包括其父親何時搬去莫斯科的都知道，看到這份文件，德米特裡的內心有些慌亂，但是臉上神情未動，輕聲說道：「這上麵的不是我，你們認錯人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這隻是我第一次來莫斯科，我不是德國的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