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1 / 2)
聞人翎向前一躍,他迅速整理好了腦中的所有記憶,隨後望向正茫然的夏妙然,清淺地勾起一抹笑,將內心的火熱與貪戀藏在最深處,偽裝出平日裡的模樣來。
夏妙然永遠也猜不到聞人翎的下一步動作,所以她此刻被聞人翎給抱住的狀況,讓夏妙然不自在地瞪圓了眼睛,神情恍惚,實屬被聞人翎給嚇到了。
死亡真的即新生麼。
「夫人?姑爺?」
二人身量相差懸殊,聞人翎又不舍得夏妙然被迫踮起腳,所以他心甘情願地彎下背脊,烏黑的長發從肩上滑落,幾縷發絲就捏在夏妙然的指縫間,他高大的身形嵌入嬌小玲瓏的夏妙然,和諧且溫馨。
他與慧寂大師相識,全因妙然當初救過他的命。
慧寂大師常說妙然是個有佛緣之人,對此聞人翎嗤之以鼻,並不信任他的話。
可,這世間女子千千萬,他唯獨隻對妙然情深似海。
聞人翎再次來到了妙然的墳前,看著碑上那字,他忽然生出了一種無趣乏味的念頭,他大仇已報又如何?權勢在手又如何?少了妙然的相伴,這世間還有何意義讓他留戀?
當妙然毒發身亡時,聞人翎這才發覺他曾經一味對妙然的好,不過是加速了她的死亡。
慧寂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極其自私且冷血的人,他根本就配不上妙然。
聞人翎生性多疑,慧寂大師的話反而讓聞人翎覺得他定是受了旁人的指使,所以不為所動,甚至他還拔劍相對,因為慧寂大師提起了妙然的名字。
所以,他自刎在妙然的墳前,臨死時聞人翎想起了慧寂大師的話。
夏妙然拍了拍自己的臉蛋兒,熱熱的。
【他這人壞死了,不僅瞪你,他他還】
這個擁抱轉瞬即逝,聞人翎牽著夏妙然的手坐在了軟榻上,說道:「進來吧。」
榴紅高高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回了肚子,她不過是去廚房的功夫就把聞人翎給錯過了,要不是秋月攔著,她早就冒失的闖進去了,要知道姑娘可是在沐浴!
她急忙看了眼夏妙然,不知為何她的姑娘臉上紅撲撲的,水靈靈的眼睛一個勁兒地眨著,雖然長發隻被隨意的挽起,可她身著嫁衣,容顏俏麗,比起之前那盛裝打扮,此時的夏妙然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聞人翎認出了這丫鬟是榴紅而非秋月,氣勢收斂,又見夏妙然臉頰羞紅,心中無奈一笑,看來是自己剛才的舉動把妙妙給嚇著了。
「好好伺候著。」說罷便抬腳離開,關上門時,他還戀戀不舍地看了看夏妙然。
他一走,榴紅就立馬說道:「姑娘,姑爺剛才他瞪我!」
榴紅氣洶洶地,追問道:「他還怎麼對姑娘了!?」
夏妙然臉皮更是薄的再次紅了起來,從雙手的動作來看,火氣還不小呢。
【他他竟然抱我了!他非禮我!】
榴紅捂著嘴,跺了跺腳,「姑爺真是太可惡了!他怎麼能這樣對你?不行,奴婢要去找他講講理。」
夏妙然連忙拉住她,搖著頭。
【千萬不要,我剛嫁進來,哪能鬧出這事?】
「可姑爺欺負姑娘,奴婢不願!」
夏妙然苦中作樂地安慰她。
【沒事兒,我下次避開他就行啦。】
她在夏府被親爹忽視,親娘又是個不靠譜的,夏夫人就更不會對夏妙然叮囑嫁人之事,她身邊又沒有個嬤嬤盯著,所以夏妙然並不知道嫁人之後還需有閨房之樂,而剛才聞人翎的舉動便是成親後最常見的親昵。
但夏妙然不懂,她被夏夫人養得好似一張白紙,沒被養歪已是萬幸,所以這男女之情,她亦是白紙。
這事被暫時按製住,她也在榴紅的伺候下換了乾淨的衣裳,因為聞人翎遲遲不歸,她也不敢坐在那鋪著戲水鴛鴦的大紅被褥的架子床上,隻能坐在軟榻上和榴紅說著話。
聞人翎去了何處?
這是夏妙然的心裡話。
其實聞人翎去了西屋,那裡放著夏妙然的嫁妝,他雙手背後,身姿挺拔,在夜色中更顯矜貴氣質。
聞人翎隨意踢開了一個嫁妝箱,裡麵擺著一玉瓶,但憑著他剛才踢箱子的力度來看,這裡麵裝的遠遠不止一個玉瓶,要不然不會那麼沉甸甸的。
他彎下月要,敲了敲,嘴角上揚,眼底的薄涼讓與戾氣使得聞人翎的殺戮之氣愈發的濃重。
他幽幽嘆息,在夜間猶如鬼魅浮生。
這些嫁妝箱隻有表麵能看,其實內有暗格,裡麵裝滿了石頭,看起來沉甸甸的,其實不然。而且留在外麵的陪嫁也不過是最次等的物件。
蔣氏好歹也曾經富裕過,見識過好的物件,她本想給兒媳收拾嫁妝,不料就發現了此等玄機。
當初這西屋的鑰匙被秋月所拿,蔣氏發現嫁妝的事情後,秋月在旁添油加醋,說的都是一些貶低聞人翎的話。
告訴蔣氏這般瑕疵的嫁妝都是夏妙然故意的,反正她是夏府的嫡女在家中受寵,日後有個什麼事回娘家便是,所以這嫁妝的好壞沒什麼重要的,那些貴重的嫁妝還不如留在府上,真要帶過去說不定就被聞人翎一家給吸血了呢。
因此一事,蔣氏對夏妙然橫挑鼻子豎挑眼,愈發的苛待她。
如果夏妙然真的是夏府嫡女,或許回娘家是件好事,但她不是,所以就算受了再多的苦,她也不想回娘家。
聞人翎原先並不知道這件事,還是當他成了舉人時,蔣氏打算給他納個妾,從蔣氏的口中得知了此事。
回想從前,聞人翎薄唇笑意發涼,下頜角緊繃著。
他不是一個負責任的丈夫,覺得娘性子溫和,妙妙性子也溫和,二人相處定是和諧的,所以當初一心考取功名的他並沒有發覺妙妙的不對勁。
聞人翎深吸口氣,他的錯他認,所以這次他絕對不會再犯。
西屋上了鎖,鑰匙隻有一把。
月色朦朧,將他的背影籠罩,如初雪般的麵龐清冷一片,直到他見了夏妙然。
他剛進來,夏妙然就站了起來。
聞人翎笑了笑,說道:「之前的小菜吃著可還合你胃口?」
夏妙然舔了舔嘴角,這完全是出自她下意識地舉動,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時,懊惱地咬了咬唇瓣。
【很好吃,是位手藝好的廚子。】
聞人翎得到了極大的誇贊,握拳抵唇,道:「謝謝你的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