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風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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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兩」劍被李穠從江芷掌心拿去,他臉對著她,眼睛卻是低垂的,對她道:「別看。」

江芷是誰,不聽話的祖宗狗脾氣的祖師爺,他不讓她看,她就偏要看,還要跟過去把眼睛瞪地大大的。

然後差點被濺了一臉血。

長劍寒光一閃,豁牙雜役的雙腿從膝蓋處被一劍斬斷!血似兩股噴泉噴薄而出,鮮紅的顏色在黑夜中異常恐怖妖冶,再加上男人響徹天的哭嚎,這景象簡直跟地獄沒區別!

江芷殺了不少人,但江芷沒折磨過人,這個畫麵對她的沖擊力不亞於七歲那年她誤打誤撞碰上母猴子生小猴子給她帶來的生理心理雙重震顫。

李穠從懷中取出帕子,慢條細理將長劍擦乾淨,然後歸鞘,抬眼看江芷:「說了讓你別看的。」

江芷別過頭,一時詞窮,半天從嘴裡憋出來句:「我的錯。」

爹被打斷一條腿,他就要斬斷凶手兩條腿,她對李穠的認知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就是別惹他,這小子討債是要對方雙倍奉還的。

錢和腿都要到了,江芷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也不知道她是被剛才的畫麵魘住了還是真的腦子一抽筋,走時望了眼猴老大的著裝居然道:「你早就打算把熊老四殺了嗎?」

侯問天隻是笑:「江姑娘何出此言?」

她指著他的衣服道:「你這一身,跟發喪穿的孝衣一樣。」

李穠也愛穿白的,但他身上的白總帶著點暗沉,估扌莫著是洗舊了的原因,不至於讓人看了就想隨份子。猴老大就不一樣了,他那一身簡直正規到讓江芷感覺隨便找個地頭他都能即興嚎上兩嗓。

又有山風起,猴老大無奈搖了搖頭,笑容裡摻雜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如同一道生硬的麵具忽然裂出一道痕跡,結結崩開後終於現出點真身來。

這笑裡藏刀的老頭子動不動笑,笑了一整晚,可隻有此刻才顯露出半分人味。

江芷左手提劍右手提燈,假模假樣跟老頭道過別,打了個哈欠晃晃悠悠下了八仙山,步伐沒了平日的穩健,天生的一張讓人忍不住劫道的軟柿子臉。

山路普遍不好走,八仙山的路又是不好走中的極品,江芷隨便找了個「領路」的理由走在前麵,沒再和李穠並肩。

李穠就在她身後一直跟著她。

直到她迷路。

「煩死了!」

山裡紅毛猴子沒教過她罵人,可憐的土包子苦悶到極致也隻會吼句「煩」,連句像樣的粗話都不知道怎麼罵。

麵對前麵分叉的兩條路,江芷左看右看最後轉身把燈籠往李穠手裡一塞:「你來你來!」

那痛心疾首的語氣好像人家求著她把燈籠給他一樣。

李穠總是若有若無皺著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了那麼一點,他接過燈籠後毫不猶豫帶江芷走上了東邊的路,約莫過了半柱香就已經能借著月光看到臨安城城門的雛形。

他吞了一路喉嚨,最後也沒憋出來半個字,兩人似乎無形中在進行一場拔河比賽,誰先說話誰是狗。

忽的一陣大風刮過,天空烏雲避月,地上燈籠忽滅。

江芷本在入神想事情,唯一的光亮猛地滅了她下意識「呃?」了一聲。

「沒事,」黑暗中熟悉的聲音包裹著她,「燈被風吹滅了而已,你把劍的另一端給我,我帶你回去。」

匆匆入世數日,她也曉得了「男女授受不親」在平頭百姓眼裡是天大的道理,所以對李穠的要求也照做,隻是她真不懂兩隻手抓著劍一塊走和拉著袖子一塊走有什麼區別,或者說和直接牽著手走又有什麼區別,簡單走個路而已,當然該怎麼方便怎麼來,聖人就愛搞那麼多沒用的幺蛾子。

「李穠,」盯著前方某人黑漆漆的後腦勺,她問出了困惑自己一晚上的問題,「你為什麼會衡山派劍法?」

江芷想了想說:「挺好的,臨安有西子湖,西子湖裡有畫舫,舫裡的歌姬唱歌很好聽,我沒進去過,但路過也聽到過。天闕大街每天都有很多人,那些人從各種地方來,有的口音我都聽不懂,還有的長得很奇怪,鼻子高的出奇,眼睛有藍有綠,李叔跟我說他們是西方人,和我們隔著一個天大的海洋,但因為很想和我們的人做生意,所以漂洋過海也要過來。」

可他居然生生記了六年。

猴老大再是個好脾氣的,此刻也產生些由恐而生的逆反,何況他的好脾氣還是裝出來的,如用皂角搓出的泡泡,冷不丁何時就炸了。

月下風中,束發白衣的少女轉頭看向一直在她身後的披發少年,不假思索道:「李穠,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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