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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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醫院蕭副院長辦公室

「這位是蕭院長,小周就是他引進三醫院的人才。」在黃天霖的口中,合同工有了一個清新自然的來歷。

「蕭院長。」曲慶瑞在黃天霖的引薦下,和蕭副院長簡短而有力地握了握手。

在黃中文說出那兩個字後,記憶力絕佳的曲慶瑞就立刻回想起自己曾在哪裡聽過這三個字,甚至回憶起了周錦淵那張略帶稚氣的臉。

他萬萬沒有想到,兜兜轉轉下來,早就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個小道士,就是兒子治療的希望!

——黃天霖甚至還試圖引薦,反而被他拒絕了。

這叫他既難以置信,又有些異樣的感覺。

也是因此,黃天霖在被找到做中間人時,都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雖然不是讓他來治,但是知道是自己推薦的人,難免有種先知的快意,同時非常希望周錦淵的水平真能治好曲慶瑞的兒子,豈不是也顯得他很有識人之才。

此時,黃天霖格外熱情地做著介紹。

而曲慶瑞如此輾轉來找周錦淵,也是看中了他們之間的關係,黃天霖和三醫院往來親密,蕭副院長又是周錦淵的引薦人,他總覺得這樣多一分保障。

倒是蕭副院長內心也在想。這位曲先生,以前沒見過,但自己在海洲工作多年,是聽過他大名的。

曲先生背景不一般,在海洲省商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家族裡還有從政的。他來了三醫院,院長親自接待,談笑風生還差不多。卻專門找到蕭副院長,他起初還奇怪呢。

有賴黃天霖刻意提到周錦淵,蕭副院長倒是有點底了。

——看來是為了小周來的啊,而且多半是好事!

於是蕭副院長也很機靈地順著黃天霖的話說:「你好曲先生,小周嘛,是我們中醫科的人才,一身家傳醫術十分精湛,特意請到中醫科來傳經送寶,他可是給我們中醫科帶來了非常大的提高。」

可不是很大的提高麼,中醫科都快改名叫禿發科了,連著三醫院在新領域也名氣大漲……

「是嗎?」曲慶瑞斟酌了一下,說道,「不知道周醫生現在是在坐診,還是如何,我想了解一下他現在的主要研究方向。」

蕭副院長第一想說防脫生發,但他張嘴還是道:「據我了解,針灸,用藥,脈診,都是非常擅長的!」

「嗯嗯。」曲慶瑞十分認同般地點頭,他做了些調查的,證明這位年輕人真正展示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蕭副院長為他們打了通電話,說道:「我問了問,周醫生現在正在腦外科病房會診,給一位外傷性癱瘓的患者診治,咱們等一等?」

他自己心裡還犯嘀咕呢,小周來三醫院還沒有接過這樣的重症,而且年資好像不夠吧。但既然派過去了,應該沒問題。

曲慶瑞和黃天霖對視一眼,都愣了一瞬,而後問道:「我們能去看看嗎?」

太巧了,有這樣一個同是癱瘓的病例。

聽別人甚至本人說再多,要是能親眼見到周錦淵治病,曲慶瑞那顆心怕是才能完全放下來。

為了曲觀鳳的傷勢,他這幾年都好像老了許多。發妻早逝,留下曲觀鳳這個獨子,也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曲觀鳳癱瘓,消沉不起,旁係甚至外人都環伺家業,萬種滋味,隻能自己咽下去。

而周錦淵,就是擺在他麵前唯一能打破這個困境的救命稻草,不能不慎而重之!

……

周錦淵按照會診通知上標明的時間,帶著針具按時抵達了腦外科病房。

根據通知上的內容,患者是名中年男子,某次工作中被重物砸到頭部受傷,當時昏倒了,送到縣級醫院治療,醒來後頭暈嘔吐,而且下肢失靈。

治療了一個月無效果,肌張力很低,已成外傷性癱瘓。

轉到三醫院的腦外科後,頭部的傷勢治療後無大礙,顱神經正常,但是下肢失靈仍是不見好。

腦外科采納了建議,請中醫科的醫生過來做針灸治療。

來的嘛,不是熟悉的謝主任或者毛醫生,而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神」。

他本人看上去比傳說裡還要神,主要是太嫩了,就是個弟弟的模樣,不過嘛,中醫科那邊倒是常常替他吹噓。

當然,周錦淵到底入職時間不長,吹來吹去都是什麼呃逆、月經不調、失眠之類的病,要麼就是吐舌頭那樣的怪病。

不知道這樣的重症他治起來效果又如何。腦外科的醫護人員表示有些期待。

病人已經知道並同意進行針灸治療,事到如今也隻能試試了。

但他們也沒想到來的會是這麼一個實習生模樣的人,但凡是病人,肯定希望職稱更高、經驗更豐富的醫生來看,不說一定醫術高明,但對外行來說,這至少是個保證。

可是周錦淵一進來就風風火火地說:「病歷和診斷我都看完了,先把把脈。」

然後就開始抓著病人的手診脈,幾乎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周錦淵專注地把脈,那認真的模樣讓人幾乎不敢打擾,足足有一分鍾,病人的妻子才在病人的眼神示意下,對主治大夫說:「那個……醫生……」

「你這個癱瘓問題不大啊……」冷不丁的,周錦淵開口了,也打斷了她的話頭。

一時間,病房內寂靜了一瞬間。

問題不大?

這還叫問題不大??

主治醫生無語道:「你有看摘要嗎?腱反射減弱……」

「我仔細看過了。」周錦淵眨了眨眼睛,「我想說,病人應該還有一個困擾他至少兩年了的問題,曹先生,是吧?」

周錦淵指了指病人,也就是曹先生的下半身,然後兩根手指頭彎了彎。

曹先生一時沒反應過來,懵逼地看著周錦淵。

醫護人員更是莫名其妙,話不說話,手指頭擺弄什麼啊。

這時候曹先生的妻子忽然「哎呀」了一聲,好似突然領悟了什麼,一臉窘迫。

很快,曹先生也反應了過來,臉都紅了些,又不好意思又震驚,「這,這您都知道?」

周錦淵是顧全病人的心理,沒有當眾明說。

曹先生自己心知肚明,足足兩年了,他每次勃x的時候,陽x就會向上彎,角度之大,產生的疼痛直接讓他毫無興致,疲軟下去。

如此反復,他平時連什麼刺激畫麵都不敢看,被迫清心寡欲,心理負擔也無比之大。

這個怪病,他早就多處尋醫,隻是始終沒能治好。

沒想到今天被這個年輕醫生扌莫了扌莫脈,就點出來了,他眼巴巴地看著周錦淵:「醫生,你知道這是什麼病?你能治嘛?」

「能治!」周錦淵先篤定地回答了一句,然後道,「得吃幾劑藥,現在先治你的腿嘛,不然好了你也沒處用。你這個腿雖然問題不大,但也不是一兩天能好的,需要分療程治療一個月以上,今天我們先針刺一次。」

如果周錦淵沒有說之前那一番話,他告訴病人這個病不算什麼,治一個月就好了,病人心裡肯定會打鼓,沒有信心治療。

但現在他這麼說,曹先生全家卻覺得很歡喜又信服。

這時候周錦淵再準備給曹先生紮針,他和家屬都極其主動地幫助護士把被子整理好,衣服撈上去,露出皮膚來。

周錦淵取了長針出來,取穴環跳、陽陵泉、足三裡、懸鍾等穴,凝神行針。

一入針,強烈的針感就讓病人失靈的腿不自覺地小小彈動,「欸,有反應,有反應!」

曹先生喜出望外,醫生說一個月好,他沒想到第一次紮針就有反應。

「噓。」周錦淵一說,他又不敢作聲了,怕打擾醫生針刺。

主治醫生不禁上前一步,緊緊盯著病人的腿。

待周錦淵把針退出來,這才道:「你自己抬抬腿試試。」

曹先生還以為之前的反應就是治療效果了,聽他說自己抬腿,還有點遲疑,直到妻子推了推他的肩膀,這才試探著把腿給抬了起來。

還真的抬起來了,而且慢慢一抬,就抬到了挺高!

「再屈一下。」周錦淵兩手插兜,說道。

曹先生這次不用催促了,自己慢慢一屈膝,完成了一個屈伸動作。

「哎!哎!看到沒?!」

「能動了啊!天啊!」

病房內一片歡欣快活,大家好像都沒注意到,門外不知什麼時候站著幾個人,還包括他們的副院長。

房內的快樂氣息好像傳染給了曲慶瑞,他也不自覺浮現起了一點笑容。

這簡直是最好的證明了,周錦淵確實是有水平的!

周錦淵還在寫藥方,「繼續針刺八天左右,就能下地走路了。之後隔天針刺,滿一個月,基本就恢復完全。我再給你開藥,吃三劑,把你那個老病也祛了!」

曹先生這才知道,周錦淵說的一個月是完全根治,下地走路,第八天就可以了,愈發驚喜了。

「治療效果太好了!」主治醫生贊不絕口,周大神不像有的人想的那樣,就會速效治個禿頭嘛,看人家治癱瘓這樣的重症,照樣是見效快!

至於他自己嘛,嗯,其實他也沒懷疑過,這可是謝主任大力推薦的人,用腦子想想也不可能沒本事嘛。

……

「我們先不要打擾周醫生了吧,找個合適的地方……」在周錦淵結束會診之前,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曲慶瑞,已然低聲道。

蕭副院長心裡已經了然,想來曲先生想低調行事,嗯了一聲,悄然和他們走開了。

裡頭,周錦淵開完醫囑,和主治醫生一起往外走,有個護士湊上來小聲說:「蕭院長剛才不知道是檢查還是怎麼,在你們病房外看了好一會兒。」

主治醫生「咦」了一聲,有點不解,但是他們也沒做什麼,所以也沒太放在心上。

「好了,那今天謝謝周醫生了,以後也合作愉快。」主治醫生握著周錦淵的手,大力搖了搖。他們腦外科有些病人術後,需要中醫針灸輔助,看來以後可以多考慮周醫生了。

周錦淵笑應一聲,插著兜回中醫科。

還沒走回科室呢,手機就響了,卻是蕭副院長的來電,請他到辦公室去一趟。

周錦淵懷抱疑問上蕭副院長得辦公室,一進門便認出來,蕭副院長身邊的人自己在黃天霖的宴會上見到過,他點了點頭,先和蕭副院長打招呼,「蕭院長。」

「周醫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黃總你認識的,這位是曲先生。」蕭副院長一伸手,「也是黃總的朋友,把你請來,是想求診。」

「噢噢,可以啊。」周錦淵以為是這位曲先生病了,又沒掛到號,所以走個後門來加號,反正他因為安排了會診,也沒坐診。

就是這曲先生氣色看起來不錯,不像是有病的樣子,難道是什麼暗疾?

周錦淵都做好把脈的準備了,卻見那位曲先生苦澀一笑,「周醫生,不是鄙人,是犬子。」

「嗯?也行啊,那令郎在哪兒?」現場就這幾人,周錦淵奇怪來求診怎麼不帶病人。

「就是這一點,有些困難。」曲慶瑞揉了揉眉心。

他兒子曲觀鳳在兩年前,因為車禍下肢癱瘓,這期間有三次短暫的康復訓練,都未能堅持,且因為傷情重,被國內外許多醫療機構斷定沒有完全恢復的可能。

受傷後本就陰沉敏感許多的曲觀鳳,在屢次治療期間,愈發沒有治療意願。

曲慶瑞請來名老中醫黃老,這位權威的結論卻對曲觀鳳又造成一次打擊。

曲慶瑞今天來三醫院找周錦淵確認他的水平,都沒有告訴曲觀鳳,或者說曲觀鳳暫時並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曲慶瑞實在是怕了,怕再次讓兒子失望,也讓自己失望!

在他解釋過程中,周錦淵頻頻點頭,表示理解。很多時候,患者受到的不止是生理上的傷害,還有心理上的。

曲慶瑞帶了病歷來,「這是西醫病歷,還有之前我找的一位老中醫記錄的病案。希望您先看看。」

周錦淵接過來翻看,遠程診斷要不得,但是這裡資料詳細,他也能大致做一個了解、判斷。

曲慶瑞說:「今天我在病房看到您給一位癱瘓的病人針灸,幾針下去,病人就能屈伸腿了,所以我想?」

「那位病人的傷情比令郎要輕,沒有任何感覺了,不能一同比較。」周錦淵已經在看病歷了,立刻如此說道。

「對,是,那您看犬子這個症狀?」曲慶瑞抬手抹了一下額角,那裡其實沒有汗,「我聽說,令尊就曾經治愈過類似的情況,香麓觀的秦觀主,完全康復。您手裡頭,也有成功病案。」

「嗯,是有,但那也沒有令郎這麼嚴重,而且即便是相同的病症,各人情況不盡相同。」周錦淵不意外他認識秦觀主,蕭副院長和秦觀主就是朋友,他指了指病歷道,「您看,這個肌體功能……」

曲慶瑞急道:「我知道情況不同,可是香麓觀的秦觀主和我說,您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難道還不能治?」

周錦淵慎重地道:「我不是說不能治,我還沒有當麵給病人四診,隻看了這些資料。單從這些中西醫病歷來看,如果一定要我給出一個結論,我隻能說,我不敢保證令郎可以完全恢復到進行激烈的體育運動。」

曲慶瑞:「……」

周錦淵觀察了一下曲慶瑞的表情,為難地道:「不是吧,曲先生,令郎難道有體育方麵的理想或者愛好?」

「沒有。」曲慶瑞遲疑道,「不保證可以進行體育運動的意思是,可以行走?」

周錦淵:「可以啊。還有,是『激烈』運動,如果隻是放鬆,跑跑步,騎騎車都是可以的。」

曲慶瑞捂著月匈口,劇烈地喘了幾口氣。

周錦淵輕飄飄的語句,卻好像在他心上有極大的重量。

隻是無法激烈運動,那不就是,基本完全康復,不用坐在輪椅上度過下半輩子了?

曲慶瑞在商界向來以持重深沉聞名,但在醫生麵前,也隻是一個憂心的家屬,他一把拉住周錦淵的手,「周醫生,你真的能保證嗎?需要多長時間,我現在就給你診費?」

周錦淵往後退了一點,倒是理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他本來還以為曲慶瑞是要求過高,現在看來,隻要能康復人家就滿意了。

「細節我還得當麵四診後才知道啊,但重傷康復肯定是需要一段時間,您得有心理準備。診費按標準交醫院就行了。」

這個病歷他們是要求他到病人家裡出診的,因為病人心理狀況很不好,治療意願低。周錦淵欠著蕭副院長的人情,既然他開口了,不行也得行。

不過診費就沒必要糾結了,曲慶瑞一副要砸重金的樣子,但對周錦淵來說,他至多有個開個人診所的目標,可開診所本也不是為了發財,否則他早不知道撈了多少錢了。

天地萬物,來去有緣。

周錦淵站在一個小區外,手裡提著一隻白色的出診箱,上麵還印了三醫院的字樣。現在是下午六點,他直接從三醫院過來的。

曲慶瑞本來要來接他,他看著地方不遠,就自己扌莫過來了。

曲慶瑞接到電話後,親自出來,把周錦淵領了進去。這個小區處在海州市的繁華地帶,卻可算鬧中取靜了。

曲家這一處房產是這兩年,曲慶瑞為了兒子購置的。老宅裡的家用電梯原是為老人安裝的,後來卻隻有曲觀鳳在用,當曲慶瑞覺察到兒子的情緒後,默默在這裡買了間大平層。

曲慶瑞開了門,把周錦淵讓進屋內來。

周錦淵環視一周,這裡裝修風格十分溫馨,但好像有些整潔過頭,簡直有點不太像有人長期居住在這裡的樣子。

客廳很大,沒有電視,最顯眼的是一張寬闊的工作台,有好幾個電腦屏幕,另外還放著一些輪椅零件。

「稍等,周醫生你先坐。」曲慶瑞敲了敲一扇房門,「觀鳳,你能出來一些嗎?我帶了一位客人來。」

周錦淵聽到隱約的聲音,似乎不太愉快,接著伴隨輪椅在地麵滑動的身影,一個不算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周錦淵訝然,這居然是那個他遇到過兩次的輪椅青年!

這次,青年臉上多了一副細黑邊眼鏡,但也不妨礙周錦淵認出他來。

原來是他?周錦淵一瞬間想起他和曲慶瑞匆匆照麵,就是在和他見過的酒店,一時有些恍然大悟。

他說什麼來著,來去有緣啊!

「又見麵了。」

曲慶瑞目露詫異,他沒想到周錦淵和觀鳳見過。

而曲觀鳳看到周錦淵,也是臉色稍變,嗤笑一聲後低聲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求神問佛?爸,這不像你。」

雖然周錦淵今天穿的是常服,但在曲觀鳳的印象裡,這就是個道士,可能還是打卡上班的那種三流道士。

曲慶瑞的臉色變了變,他也試圖再次說服觀鳳,但此前的雪上加霜,讓觀鳳甚至拒絕他介紹,連態度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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