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已修】（1 / 2）
不等趙曳雪說話，她便搶著道：「當初奴婢被太後娘娘責罰，若不是您求情，奴婢早就沒了性命，在奴婢心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您都是奴婢的主子，是奴婢的恩人，如今娘娘說這些話，是想讓奴婢做一個無情無義，捧高踩低的小人嗎？」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一邊說，一邊掉眼淚，嗚嗚地哭著，似乎十分傷心難過，這讓趙曳雪手足無措起來，她隻好輕輕摟住婢女的肩膀，道：「我沒有這樣想，你別哭了。」
她說著，便挽起袖子收拾起來，一邊還催趙曳雪：「這裡不乾淨，娘娘先出去吧，等奴婢給您收拾好了再進來。」
趙曳雪不動，反而按住她的手腕，輕聲道：「我如今隻是一介階下囚，並不是你的主子了，也不需要你為我做這些事情。」
她拿了帕子給玉茗拭淚，玉茗語帶哭腔：「奴婢自己擦。」
冷宮門庭寂靜，有幾隻鳥雀斂翅落下，在斑駁的朱漆宮牆下啄食著草籽，不時發出零星的啾鳴，冷風從半開的窗扇溜進來，刀子一般的鋒冷，吹得人心頭微窒，趙曳雪忍不住小聲咳嗽起來。
庭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很快，門被輕輕叩響了，如今這情形了，誰還會來這冷宮？
玉茗小聲道：「奴婢實在不放心您，悄悄溜過來的。」
聞言，趙曳雪心中一暖，她想了想，道：「我在這裡挺好，你還是回去吧，別被人看見了。」
趙曳雪心頭疑惑，去開了門，卻見碧衫的宮婢站在門口，上上下下打量她，仿佛大鬆了一口氣：「娘娘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是她的貼身侍女玉茗，趙曳雪微訝：「你怎麼來了？」
或許是因為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趙曳雪站在窗邊，手指凍得青白，透過半開的窗扇，她聽見遠處傳來笙簫鼓樂之聲，隱隱約約，一派熱鬧，於是更襯得此處淒清幽冷。
玉茗卻不答應，徑自入了屋子，打量這清冷的宮殿，眉頭皺成了個川字，驚道：「這裡這麼髒亂，灰都積了三尺厚，連個火盆也沒有，娘娘還說挺好，騙奴婢的吧？」
聲音很輕，玉茗沒聽清楚，繼續抱怨道：「您是咱們梁國的皇後娘娘呢，他們進了皇宮，卻讓您住在這樣的地方，實在是過分。」
「玉茗。」
趙曳雪等她止了哭聲，才輕嘆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心。」
她頓了頓，繼續道：「隻是如今我落得這個地步，你來這裡，恐怕會招來災禍。」
玉茗悶悶地道：「奴婢會小心的。」
聞言，趙曳雪也是微怔，皇極殿是梁國帝王上朝、與臣子商議國事的地方，平日裡宮人路過都要放輕腳步，畢恭畢敬，沒人敢在那裡高聲話語，更別說飲酒談笑了。
玉茗隻覺得昭國人沒有規矩，而趙曳雪卻明白，此事應當是北湛故意而為之的，在一個國家最為莊嚴肅穆的地方舉辦慶功宴，這是勝者對戰敗者的蔑視與羞辱。
她自言自語道：「倒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趙曳雪喚她，玉茗手中動作不停，抬眼望過來：「娘娘怎麼了？」
趙曳雪提醒道：「以後不要再叫我皇後娘娘了，也……沒有梁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