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已修】(1 / 2)
李玨有些扌莫不著頭腦,但還是答道:「叫趙曳雪。」
北湛哦了一聲,徑自在椅子上坐下來,修長的手指輕輕叩著扶手,就在李玨不安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道:「她不能離開。」
李玨咽了咽口水,道:「是我的皇……我的妻子!」
北湛麵上的表情冷冷的,一雙眼睛沒什麼情緒地打量著李玨,問道:「你的妻子叫什麼名字?」
李玨頓時緊張起來,問道:「為什麼?」
被侍衛引入了殿內,李玨沒坐,隻是站在門邊,不時以眼角餘光悄悄打量四周的陳設,和之前倒是沒什麼區別,隻是窗下的鸚鵡籠子不見了,還有多寶架上的蛐蛐盒子,牆上的白虎躞蹀圖,大約是因為昭太子不喜歡,都收起來了。
等了一刻鍾的時間,李玨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一會想,這昭太子是不是不願意見他,故意把他晾在這裡,借機羞辱,要打退堂鼓的時候,又想起趙曳雪送來的信,他咬咬牙,還是選擇耐著性子繼續等待。
尤其是他高了李玨一個頭,這樣自上而下地打量,猶如高高在上的俯視,連寒暄都免了,開口道:「你要見孤,有什麼事?」
語氣平靜,卻莫名透著十足的壓迫感,李玨到底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人,一時間緊張起來,甚至有些磕巴:「朕、我……我想……見阿雪。」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李玨才終於聽見裡間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身形高大修長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襲深青色的常服,眉眼深邃,眉骨微微突起,襯得眼窩深而冷峻,梁國人沒有這樣深的眼窩,也沒有這樣奇異的深煙灰色瞳仁,看起來冷漠不近人情。
李玨心裡莫名浮現一個比喻:像一隻野獸,狼或是別的什麼,他盯著人看時,有一種危險而冰冷的侵略感,不似同類。
踏入謹身殿的時候,李玨有些緊張,這裡明明是他長大的地方,熟悉到每一級台階的距離都了然於心,但是他卻覺得像是踏入了別人的地盤。
「阿雪?」北湛濃如墨的劍眉皺起來,不客氣地道:「阿雪是誰?」
玉茗在灑掃庭院,不時朝園門處張望,沒見著人影,有些失望地小聲道:「怎麼還沒來?應該是今日啊。」
趙曳雪坐在窗邊的榻下,手裡拿著個小木塊,用一把匕首正細細雕琢著,木屑簌簌而落,指尖凍得通紅,她放下匕首,捧著手嗬出一口熱氣來。
北湛抬眸看他,瑞鳳眼線條淩厲,略深的煙灰色瞳仁在日光下折射出如寒星一般的光,淡聲道:「她欠了我一樣東西還未還。」
李玨遲疑道:「不知拙荊欠了殿下什麼東西?」
北湛的眉頭皺了一下,語氣忽然變得不耐,聲音冷冽道:「無可奉告。」
聞言,李玨的臉色唰然變得慘白。
……
冷宮。
那把匕首看起來有些舊了,上麵懸掛的絡子褪了色,但是刀刃仍舊寒光熠熠,鋒利無比,她問玉茗道:「在嘀咕什麼呢?」
玉茗跑過來,道:「按照那個叫晏一的侍衛說,皇上昨天就應當收到信了,怎麼還沒來接您?」
趙曳雪拿起匕首繼續刻木雕,頭也不抬地道:「興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吧?」
玉茗發起愁來,忽而啊呀一聲,急道:「是不是那個人哄我們,其實他根本沒去送信?」
趙曳雪撲哧笑了,道:「他編個謊話來騙咱們,能得著什麼好處不成?再說了,晏一此人我有些了解,雖然做事有些不著調,但是沒什麼壞心思。」
玉茗見她這般輕鬆,不由輕輕跺腳道:「主子還笑,您怎麼都不著急呢?」
趙曳雪吹了吹木屑,道:「有什麼可急的?又不是天要塌下來,急也沒有用處呀,總歸還是要等。」
玉茗想了想,竟然覺得很有道理,她抱著掃帚,又探頭問道:「主子在雕什麼東西?」
趙曳雪道:「不知道。」
玉茗愣了:「啊?」
趙曳雪理直氣壯地道:「隨便雕著玩的,它願意像什麼就是什麼吧。」
玉茗頓時哭笑不得,道:「哪有這樣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把匕首上,稱贊道:「這刀倒是很鋒利,奴婢從前沒見過。」
趙曳雪也看了看匕首,道:「有些年頭了,是別人送我的及笄之禮。」
玉茗訝異道:「及笄之禮,怎麼送您匕首?多不吉利呀。」
匕首本是武器,這種刀兵或多或少都帶著煞氣,梁國人視其為不吉,見刀如見紅,譬如在一些盛大節日上,都不許出現刀劍武器,以防煞氣沖了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