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失控（1 / 2）
藍星睜眼，看著眼前的一片白。
又到醫院來了，她心想。
她無力，腦袋就像是灌了鉛一樣，很重。
感覺五髒六腑幾乎絞成一團，堵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抬起手，想摘掉氧氣罩。
藍媽媽被她嚇醒。
看著她的動作，忙著製止她，「星星，怎麼了？」
藍星沒說話，指了指氧氣罩，示意媽媽想摘下來。
藍媽媽按住她的手，又害怕碰到她在掛水的地方。
隻能輕輕鉗製她。
「星星，忍忍就好了。摘了它你會休克的。」
藍媽媽眼角帶淚，許是又被嚇到了。
今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她剛送藍爸爸出門不久。
一進屋，她一轉身就看見躺在廚房裡毫無生氣的藍星。
害怕，恐懼，擔憂，一瞬間充斥著她的大腦。
她趕忙打了120，來了醫院。
藍星的病，反反復復，不止她自已難捱，藍媽媽也要隨時承受這些。
藍星聞言沒再掙紮。
她躺在床上，頭側靠著，沒再看媽媽。
眼角卻悄悄流出一滴淚，落到純白的枕頭上，暈染出一團痕跡。
她很累很累，累到想走，想離開。
她腦海裡全是憤怒的叫囂、驚恐的怒斥、此起彼伏的鳴笛。
被驟然亮起的白光刺目，混雜在一起的還有利器的鏽味，止不住的傷口冒出的血腥味。
藍星閉眼，任由意識沉淪。
……
京醫心理外科
主任辦公室內，藍媽媽和主治醫生在交談。
醫生賀峰銘，主任醫師，是京醫心理外科一把手，也是藍媽媽的同學。
他開口，「星星復發的原因可能是過度恐懼，擔憂或疲倦。
無故脫離現實，無法應付日常問題或壓力，並存在過度憤怒，敵對或暴力的傾向。」
看了看藍星的病例本，又開口，「從藍星目前的狀況來看，很不樂觀。」
藍媽媽心急，「不是說已經好了的嗎？她很久沒發作的了。」
賀峰銘知道她擔心，安撫她，「也有可能是最近飲食變化大，或者遇到了什麼刺激她記憶的人或者事。」
看向藍媽媽，似是詢問。
藍媽媽慌不擇言，哭著說：「我不知道啊，我看她最近一直都很平靜的，我才沒有多問她，我不知道啊。」
又掏出手機，「我讓藍江趕緊過來。他肯定知道！」
藍江就是藍爸爸。
今天是藍氏新項目啟動的日子，一早就去公司了。
從通知他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從藍氏過來，來不及。
賀峰銘安撫她，「文茵，別急。不會有事的。」
以心境或情感改變為特征的精神疾病，主要表現就是情感高漲或低落以及行為改變。
但藍星一切都正常。
正常的讓人看不出來。
又或許這隻是她的表麵，她不想讓人看出來，故意隱藏著。
賀峰銘心想，但沒說出口。
藍媽媽邊哭，邊給他打電話。
「餵，老婆。」
電話接通，藍爸爸那頭帶有些焦急的聲音傳來。
聽到聲音，藍媽媽哽咽的更厲害了，「你還要多久？」
藍爸爸立即回她，「快了，十分鍾就到了，星星怎麼樣了？賀峰銘在嗎？」
藍媽媽沒說話，隻是將手機遞給了賀峰銘。
他接過，然後開口：「老藍。」
藍爸爸同他說了幾句話，隨後他將手機遞還給她。
藍爸爸又和她說，「老婆，別擔心，我馬上就到。」
藍媽媽應了他。
「麻煩你了，老賀。」
……
病房裡
藍星睡了很久很久，再次睜眼時，她仿佛看到了宋祁。
他好像渾身被插滿了利器，血止不住的流。
她看著他，不笑也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