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誰是自己人（2 / 2）
所以吞噬世界的混沌是必須的，不可缺少的存在。
這些，都是上一個崩潰了的世界中人，在最後一刻領悟到的世界真諦。
但即便是領悟了世界的真諦，他們也已經沒有能力進行任何的改變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凝集當時所有的知識、資源、力量，將他們存在過的一切證據，一切知識，都集中於楚玄手中的黑鐲上。
黑鐲本身便是由混沌物質打造而成的，所以即便是世界崩毀，它也不會被破壞。
可以保留到下一次新誕生的世界之中，希望有人能夠將它獲取，讀取其中的內容。
要說這麼搞有啥意義……
似乎對於已經寂滅的那個世界毫無意義，最多，就是叫後來人能夠知道他們的事跡而已。
也算是給自己的存在留下一絲痕跡，一絲紀念。
或許這樣看似無聊的事情，正是智慧種們喜歡做也都會做的事吧。
楚玄大致看明白了宇宙的生滅之理，當即就開始查看這巨大記憶庫中的知識。
海量的知識中，眼下就能立刻用到的其實還不算多。
大部分都是關於歷史、人文、藝術等等方麵的東西，深刻的雕琢出了上一個崩潰世界的詳細麵貌。
但是那些東西，楚玄此刻並不關心，也沒時間多關心。
他需要的是能立竿見影提升自己實力的東西，比如修煉之法，真源的調動方式等等。
然後詳細查看一遍的楚玄就失望了。
上一個已經崩潰的世界，與他眼下所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完全就走的是兩條道路。
在上一個世界中，並不存在個體實力驚人的修士們。
子那個世界內，一般個體的力量在現在的楚玄眼中，弱小到幾乎可笑的地步。
比起天元大陸沒修煉過的普通人尚且有著巨大的差距，哪怕是進行過改造的所謂戰士，最多也就和天元大陸的普通人差不多的樣子罷了。
他們所依靠的，是一種被他們稱為『科技』的力量。
當然這種力量同樣無比驚人，他們可以製造出各種各樣的鋼鐵巨獸，甚至有長達萬米的恐怖舉行飛舟。
穿梭宇宙，一炮就有摧毀行星的功效。
力量是可怕的，但是需要集體動員，靠著整合力組織力才能順利爆發。
也算是和天元大陸各有所長吧。
但是，對於眼下的楚玄確實沒用，他也不可能僅僅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便復原上一個世界中的種種科技奇觀。
不說資源不足人力不夠，就算是一切充足他也做不到。
因為兩個世界的宇宙常數，世界法則，都不一樣，上一個世界的科技結晶在這裡，乾脆就是天方夜譚。
發現了這一點的楚玄頓時大失所望，難道就沒有能用到的東西麼？嗯？等一等！
就在楚玄無比失望的時候，總算是發現了知識庫內叫他感興趣的東西。
那是一些關於混沌力量的研究論文。
長篇大論各種驗證與猜測。
不過還好，能夠被保留到知識庫內的東西，基本都是已經接近真實的結論。
一些生僻的名詞，楚玄也能通過查詢知識庫獲得答案。
有了這個，叫楚玄頓時對混沌能量的認知飛速提升，已經完成了混沌構體的他，感情以前根本就不會使用自己的力量。
而最叫楚玄激動的，還是知識庫最後的描述，他們，居然是保存了一部分很龐大的混沌能量在黑鐲內！
說是供給後來者對照知識庫進行研究使用，希望能夠幫助後來者們避免最終走向毀滅的結局。
或者，起碼可以叫後來者堅持的時間更加久一些。
知識庫內最後的信息十分叫人感慨。
上一代文明最後的領悟與遺言，就是他們認為，這世界不斷毀滅重生，智慧種不斷的出現又消亡，同樣是一種螺旋上升的過程。
隻要每一代文明都將自己的領悟，知識記錄在黑鐲之內傳遞下去。
那麼不知道多少代文明傳承之後，總會有一個文明借助前人的積累，獲得突破宇宙，避免滅亡的機會。
這，也是他們這方宇宙內所有智慧種都應當承擔的責任與追求。
前進，就算明明知道最終會滅亡，也不能滅亡得毫無意義，總要給後人留下一些什麼。
楚玄看到此處長嘆息一聲，真是……叫人難以理解啊。
根據這上麵的記載，就算是真的有後來者，他們也和這一批滅亡的文明毫無關聯。
甚至不是一個族群的。
或許，在這些滿心絕望的人看來，隻要是誕生於此方宇宙內的智慧種，大家都是一家人吧。
還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豁達。
楚玄收拾一下情緒，眼下的他對於上一代文明也僅僅隻有同情和感慨而已，還沒心思想得太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們封存在黑鐲內的混沌能量。
已經完全掌握了混沌能量運用技巧，並且本身就是混沌構體的楚玄，應該可以將其吞噬利用。
那麼，被封印的混沌能量，黑鐲第八層，開！
…………
「這都有五六分鍾了，那個楚玄在搞什麼？別是逃了吧？我去找找他！」
公羊莒焦躁的起身。
韓雪兒趕忙阻攔道：「公羊師姐，你何必去找他？他逃不掉的，看這周邊滿滿當當的怪物圍堵。」
公羊莒皺眉：「那家夥剛剛的瘋狂殺戮你也瞧見了，他未必逃不掉。」
韓雪兒道：「就是瞧見了才確定他沒逃啊，要是逃的話，必定鬧出驚天動地大動靜來呢。」
「嗯……也對，看來他是在上大號？」公羊莒沉吟一下重新坐下，說實在的，她也不想去找楚玄。
萬一找到的時候楚玄正在努力，那豈不是無比尷尬？
她們這邊議論著，黑鐲內盤坐於地的楚玄也緩緩張開了雙眼。
此刻他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灰色的薄霧，一對兒眸子呈現螺旋形狀的旋渦形態。
吞噬，結束了！
楚玄打開了黑鐲的第八層，直接引出了那龐大到無邊的混沌能量。
如此魯莽的行為，以楚玄此刻低微的修為，按說應該第一時間就會被混沌所吞沒摧毀。
幸虧他本人是混沌構體，所以才能沒受影響。
反而是這樣一來，叫楚玄根本無法離開時空層，他甚至不敢打開時空層的出口。
一旦打開，這海量的混沌能量便會逸散出去，隻要一點逸散出去了，也足以破壞眼下剛剛誕生沒多久，還十分脆弱的世界平衡。
到時候，他楚玄就將是毀滅一切的罪魁禍首。
所以願意不願意的，楚玄也隻能在這邊瘋狂的吞噬煉化混沌能量，必須將這些力量一點不剩的全部化為自己所用，受他的控製。
這個過程是無比漫長的，時間甚至都沒有了什麼意義。
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最後一絲的混沌能量總算是被楚玄完全吞噬，又進行沉澱，保證自己百分百可以控製能量之後。
楚玄這才睜開雙眼站起身來。
他看看自己伸出的一對兒手掌，大口吐出濁氣。
「哢！」手掌攥緊成拳頭，這股子力量實在是夠強！
到了什麼地步了？
人王？不不不，人王已經不值一提，那麼，大能嗎？
也不對，這力量遠遠超越所謂的大能，此刻的他，此刻的楚玄，已經晉升為可怕的大帝級別強者。
作為新晉升的大帝，楚玄甚至不需要獲得屬於自己的法則力量，也不需要重新鑄造道心獲得極意。
他的法則，就是混沌，道心也已經由上一層無邊的知識幫他鑄造完畢。
當然，眼下的楚玄並不知道在大帝之中他的實力大約是個什麼級別的，但是想來應該也不會太低。
「嗡——！」楚玄抽出斬仙劍在手。
此時此刻，這柄銳利無雙的開辟至寶，已經有些配不上他擁有的實力了。
鍛造吧。
楚玄的念頭一動，灰色的混沌能量頓時撲上去覆蓋住了斬仙劍。
一陣扭曲的波動之後，灰霧退去，重新露出斬仙劍來。
外形沒啥太大變化，但是越發的神光內斂，金屬劍身上半分光芒不見，徹底成了灰撲撲的模樣。
血湧爆三字訣也被楚玄直接抹除，他眼下需要的屬性就隻有一個，堅固！
足以承受他此刻大帝級別力量的堅固，並且無法被破壞，達到極限。
斬仙劍此刻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層次，很好，很好！
楚玄抬頭望向黑鐲的頂層，在那裡，還剩下最後一層的法則絲線沒有被斬開。
是要現在就將之破開呢，還是要繼續等待一下？
楚玄略一沉吟，破吧，反正已經在這裡耽誤了這麼久的時間了，也不在乎再去看看第九層。
當下斬仙劍劃過一道銀芒，將最後的封印破除。
結果看到的卻是一片空盪盪的虛無，其中什麼都沒有，就隻蘊含了一段信息。
「黑鐲第九層，供後來者保留自己世界的領悟與知識，空間近乎無限，可放心收錄一切。」
「嗬嗬，原來如此，想得還真是周到呢。」
楚玄望著空盪盪的第九層笑了，他也不吝嗇，當即便將自己總結出來的關於混沌能量的一切都記錄了進去。
他或許是這無數次毀滅又重生世界中，第一個混沌生靈吧。
希望他的諫言，在許久許久之後的未來，也能對後人起到一些提點或者警醒的作用。
那麼，是時候該出去了！
楚玄心念一動，黑鐲內灰霧閃爍，他重新返回到了一團大亂的雲海城內。
「楚玄，你這家夥去了……嗯？」公羊莒眼見楚玄重新回來，上前就要詰問。
然而當她看到此刻楚玄的樣子和氣質時，話語卻是本能的卡在喉嚨內無法出口了。
楚玄沒理會她，提著斬仙劍環視大亂的雲海城一眼，那麼，解決掉麻煩好了。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掌，對準虛空，隨即輕輕的那麼一捏。
伴隨他這個動作做出，下方每一個正在咆哮的神恩弟子與深淵種們的頭頂上，都浮現出了一頂灰色的細小雲團。
不等他們做出任何的反應，噗嗤一聲，雲團微微膨脹，已經將他們吞噬成了單純的混沌能量。
楚玄又一擺手，充斥滿雲海城的混沌能量也告消散。
無數與甄敏行一樣正在生死線上掙紮的雲海城幸存者們，都不可置信的望著這一幕。
原本的絕望，到了此刻一起變成驚愕，這……這……
幸存者們尚且驚愕，更不用說此刻就在楚玄身邊的公羊莒和韓雪兒等人，她們已經徹底的驚呆住了。
楚玄斜眼掃了霍樰一眼，動也不動，隻是一個眼神下去，霍樰人已經直接呆滯住。
呆滯片刻後她眼神回復清明，大聲叫道：「哎呦~！我回復意識了，回復意識了！」
霍樰興奮的滿地蹦躂：「我之前一直被雲海城的救世宗鬼師所控製，所以與韓雪兒楚玄等人為敵，此刻我總算是回復了正常！」
「啊？」公羊莒傻眼的望著滿口胡說八道的霍樰：「你，你說你是被控製了？」
霍樰真誠的點頭：「是啊，不過眼下已經好了！」
這是楚玄直接出手修改了她的記憶，並且在她的意識內加上了一把鎖，叫她絕對不會對韓雪兒和自己產生謀害之心。
但是她自己，毫無察覺。
隨意改變一個人的想法甚至是性格，這就是大帝級別的可怕力量。
「那麼，危險已經退去，諸位，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我們日後有緣再見。」
楚玄如是說著，人已經無視雲海城禁空領域直接就那麼飄了起來。
公羊莒幾個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不等韓雪兒出聲招呼，楚玄身影一閃已然消失不見。
公羊莒呆了半晌，才麵色凝重的轉向韓雪兒：「這，這個楚玄到底是什麼修為？為什麼能在這裡飛行？」
是啊，這簡直驚人，禁空領域內，大能尚且無法飛行，難道說他是傳說中的……
公羊莒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她這是走了什麼運，或者說是倒了什麼黴，居然可能遇到了一位遊戲人間的大帝嗎？
韓雪兒整個人都呆呆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隻是望著楚玄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無語，那個挺拔的身影，似乎距離她前所未有的遠，遠到再怎麼追逐都無法觸及。
瞬間消失的楚玄，瞬間出現在了雲海城沒能建設完成的通天塔上。
此刻，鬼師龍騰空正和他的幾名手下滿臉驚疑的包圍著被架起來的趙靈玉。
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所有的神恩弟子氣息都消失不見了？
就連他們救世宗幫忙掩護，潛入大陸深處的深淵種高手氣息，也一並消散。
魑龍都死了嗎？
誰做的這些？誰能有這麼大的能力做到這些！
光影微微一閃，楚玄已經出現在他們幾人麵前，淡淡的望著他們。
龍騰空大驚，望著飄在半空中的楚玄，冷汗涔涔而落。
飛！
在禁空領域內飛，這意味著……大，大帝嗎？
楚玄掃過幾人：「喔？我剛剛覆滅深淵種的時候居然沒能將你們抹除？哦，你們是人族，接受了力量但還保持有理智，所以沒有被我的力量界定為需要抹除的存在。」
說話間，一陣威壓不經意的卷來。
頓時壓得龍騰空等人身不由己的跪拜在地上，一個個身軀顫抖，看都不敢看楚玄的麵孔一下。
就隻有已經蘇醒的趙靈玉，她又是驚愕又是恐懼的望著半空中漂浮的楚玄。
這，是在本條時間線內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麵，但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感覺楚玄無比熟悉。
楚玄同樣在看著她，伸手輕輕一抹，已經將趙靈玉體內的木屬性真源完全抹除掉。
區區人王種下的力量，對於此刻的楚玄而言完全不值一提。
楚玄沖趙靈玉伸出右手，女孩兒頓時身不由己的就那麼朝楚玄緩緩飛去，一下被他摟在懷裡。
趙靈玉有些驚慌：「你，你是什麼人？想，想對我做什麼？」
她雖然驚慌，但並沒有掙紮，因為楚玄叫她誰不出的熟悉依戀，靠在他懷裡，感覺無比安心。
楚玄微微一笑：「靈玉，我可算是又找到你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趙靈玉錯愕的望著楚玄。
楚玄伸出一隻手掌，輕輕按住她的頭顱：「別急，我給你回復一些記憶，一些……沒發生在這條時間線內的記憶。」
言罷，趙靈玉已經呆住了。
記憶，一些不該屬於她，又真正屬於她的記憶猶如涓流，一點一滴的緩緩流入她的腦海之中。
古茗學院戊等區與楚玄的朝夕相處，自己身為慶王私生女的狼狽，與楚玄經歷的生死冒險。
林林總總一起都想了起來！
趙靈玉呆滯片刻，忽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撲在楚玄身上死命的抱住他：「相公！相公！」
楚玄望著少女有些心疼：「好了好了，一切都過去了，都想起來吧？如果你不希望記得這些，我可以給你重新抹除掉記憶，隻保留這條時間線上你該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