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2）
「我看你床上那張被子太薄了，晚上睡覺把這件衣服披上吧。」被子不好給，這衣服還不好給嗎，晚上用完了第二天直接塞被窩裡藏著，也沒人會來翻。
嚴冬臘月，保暖裝備是最稀缺的物資，每年冬天都有數不清的貧窮百姓凍死，軍隊裡也一樣，有時候物資跟不上，被凍傷的也不在少數。
想讓仙子，永遠留在他身邊。
……
這衣服著實屬於雪中送炭。
不打仗的日子是偷來的安穩時光, 自元旦過後，程柒上線的頻率又錯亂了, 他扌莫不清規律, 也正是這種無常無規律的日子, 讓他漸漸掌握不住方向。
奇怪紛雜的感受又噴薄而出，很奇怪，就像一夜過去突然從他腦海裡湧出的莫名情緒, 這復雜的情緒比以往來得都要強烈, 影響著他。
明知他們兩個之間有不可跨越的鴻溝，明知道不該對神仙如此魂牽夢縈，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想她。
分明, 他們才相處了五個月，分明一天也就見那麼一兩次罷了。
那是關於程柒的, 她的行動不知不覺影響著他的心緒。
當她不在身邊的時候, 他總會時不時想起她, 吃飯的時候會想到她, 看書的時候會想到她, 就連在校場練武的時候，也偶爾會想起她。
兩軍僵持數月不下, 如今天魏軍被安置於野外宿營，但聽衛執月說目前戰爭局勢逐漸被天魏掌控, 如果運氣好的話, 兩國之間的戰爭也許持續不了多久了。
衛執月心底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這種被人關愛，被人惦念著的感覺，讓他渾身充滿了鬥誌和動力。
他眸色深湛，隱約帶笑：「多謝仙子！」
衛執月激動的心情噴薄而出，看得程柒好笑又無奈。
一件醜醜的軍大衣就讓他興奮成這樣，要是給他一件好看又實用的羽絨服，那得高興成什麼樣。
「軍中物資有限，多少將士穿不暖，這樣好的衣裳若將士們都能有，那該多好。」隻可惜物資有限，他目前也沒能力為將士們謀福。
但執月這薄臉皮的孩子……算了，還是走了再讓他自己換上吧。
陸陸續續又給他添置了一些食物，被她塞進床底下的小木箱裡，下麵一共兩隻木箱，一個專門用來裝書的，一個用來放見不得光的東西，比如她給的食物。
感謝話已經說了太多，衛執月沉默地看著程柒往箱子裡瘋狂塞食物，心尖兒都是甜絲絲的。
「這有什麼，你缺這些應該早點跟我說呀，我都沒怎麼注意過。」
衛執月抿唇笑了笑，程柒戳他肩膀：「別害羞，咱倆誰跟誰啊，我們這關係早就不需要說謝謝的地步。」
雖然她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錢，可她本來就不是缺錢的主兒，這些錢對她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再說了，跟他相處愉快，就當花錢買個開心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此，多謝！」
衛執月已經開始展望未來，他幻想著等戰爭結束後，他想帶仙子吃遍各地美食。
他還記得她唯一對自己說過的愛好。
……
晚間辰時，大概八點左右，兩人在營帳裡聊天，有人來傳話。
「校尉，王將軍傳您過去。」
兩人目光齊齊投向營帳大門，程柒表示不解：「王將軍？這麼晚了找你乾嘛？」
衛執月搖頭，他也不清楚。
「我馬上過去。」
餘莽報完信便走了，衛執月收拾了一番，把程柒給的物資藏好才出門。
程柒先一步飄到王將軍的營帳裡，裡頭卻不止他一人，還有宋穆在。
兩個人在說話，窸窸窣窣的聽不清，她湊近，站在二人身後偷聽。
「執月空降精衛營本就惹了眾多將士們的不快，如今要給他升職，怕是難以服眾。」
「那倒不會，執月年輕，雖作戰經驗不甚豐富，但這一年來他為我們出了不少力，幾次勝仗的關鍵都是靠了他的計謀，怎的難以服眾？」
「作為將領，未曾一次完整帶領士兵打勝仗，哪次不是咱幾個老將軍帶頭？這實在不合規矩。我是執月的舅舅，這種事情我不能偏袒他，如若不做到公平公正，不止他要被人口舌，就是我……隻怕大家也要有意見了。」
說這話他不害臊嗎？宋穆什麼時候有資格說「公平」兩個字？
程柒不屑地冷哼。
本就心生動搖的王世霖這麼聽他一講，又開始遲疑了，他在心裡權謀著其中利害，
衛執月在軍中的地位確實是尷尬的，他雖早想稟告聖上替他美言，但參軍一年來，小功不少，大功勞……倒也不是沒有。
但若真要論述起來，確實也如宋穆說的那般，升職不是難事，難的是服眾。
「那依你說，該如何？」王世霖乾脆把問題拋給他。
宋穆勾唇一笑，把心中早已想好的對策提出來：「將軍，以我看，半月後奪回桐南一戰，可讓執月帶領士兵突擊，咱不參與，全盤交予他。」
「這？」王將軍沉默良久，似是在定奪，黑眉擰成一團，很糾結：「不妥，如此重要，怎能輕易交給他，若失敗了，那如何？損失誰來負擔？」
搞不好得弄得他校尉名頭都沒了。
「正是因為桐南的重要性才要交給他。小戰役難以服眾，越有難度的戰役才能體現他真正的實力和能力，若順利而歸，再加上往日立的功，屆時便可直接稟報聖上，記他一個大功，將軍的名頭都不在話下。但若失敗……奪回桐南一戰便再做調整。」
「再損失還能大過桐南被奪？」宋穆也是有自己的權謀打算的，這場戰雖重要，但敗了後果也不會那麼嚴重，隻是對衛執月來說不利罷了。
且若失敗了，衛執月今後在軍中的日子隻會更難過，俗話說牆推眾人倒……道理大家都懂。
「作為舅舅，我實在欣慰看見這一幕，虎父無犬子，我也相信，執月那孩子有能力。」
宋穆深知王世霖對衛執月的「偏愛」，在他麵前說話便肆無忌憚了些，因著殉國的衛大將軍的緣故，無論如何王世霖也會竭力培養衛執月那小子，而這些，都對他的目的極為不利，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下去。
不止是衛執月要賭，他更要賭一回大的！
成與敗，就看此次了！
看著王世霖逐漸平靜的眼神，程柒就知道，他被宋穆說動了。
她就說嘛，怎麼都這麼久了這些人還不給她家月月升職，原來是宋穆在阻止，聽起來好像在為外甥考慮，實際上私心滿滿，居心叵測啊。
她有點生氣，但同時又有點小激動。
生氣的是宋穆對自家月月的算計；激動的是這場奪城戰成功了，說不定執月不用升那什麼昭武校尉或者中郎將，可以直接飛升當將軍了！
關鍵是有她在，這戰爭能失敗嗎？必然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