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髒不好(1 / 2)
這段婚姻並沒持續多久,就在謝煬在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環境裡磕磕絆絆到中學畢業的時候,這段婚姻破裂了,中考結束前一晚,這時父母已經離婚…正沉浸在各自成家立業的喜悅裡,出去吃散夥飯了。
根本就沒有人,哪怕一個人想起明天要麵臨中考,而又因為考試緊張心絞痛的謝煬。
床上女人點點頭,朝著他和善的笑了笑,示意他下去。
自己可不是醫生眼中的孤兒,甚至可以說是父母雙全了。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管子,謝煬愣了下,內心嗤笑。
急診室裡,一向不管父母的爺爺連夜趕來,訓斥了謝爸謝媽的不靠譜,黑了臉把謝煬接去了市裡的家。
「治療又有多大希望呢?」手術台上她聽的清楚明白,心髒前降支,回旋支血管已經有80%的鈣化狹窄,右冠狀動脈又出大問題。
不管是安支架也好,還是造影也好,用力莽,明顯不讓人好好活的節奏!
不是沒有可能成功,不過這種事發生在女人身上的可能始終幾率太小,他們做醫生的無法承受這種後果。
最重要的一點,床上的女人是孤兒,沒有人能替她承擔責任,萬一出現些醫療事故一輩子就這麼毀了,任誰也不甘心。
拋開她聽不懂的醫學術語,這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久病成良醫,現在自己的心髒血管就好比萎靡的氣球一樣脆弱不堪,而要安的心髒支架則是那根隨時能打爆氣球的壓力氣筒,不然也不會手術做到一半就被迫中止了。
「謝女士您確定不治療了嘛。」出於職業道德,醫生皺眉,最後問了一句。
醫生們你看我,我看你,皆沉默不語。
和幾年前不同的是,這次看著父母再爭吵,謝煬內心毫無波動。
要真說的話,就連剛才見到父母的那點小雀躍都沒了,隻剩下濃濃的不耐。
當時的謝家謝煬可謂風光無兩,想來也是,本就是市龍頭企業,謝煬又是被爺爺當做繼承人培養的。
爺爺為自己打算的很清楚,幾乎大部分股份都記在謝煬名下,還雇了職業經理,就等孫女成年後接管公司了。
作為獨生子的謝爸隻分了流動產自然不會甘心。
可惜,長時間不在一起相處,他們很難親近起來,親情牌沒打起來,謝爸謝媽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很難看。
不明白是誰給他們的臉在飯桌上說出這種沒臉沒皮的話,既然選擇生而不養,就別舔著臉來求所謂的「原諒」。
好在,旁邊吃飯的人看不過眼他們一群人撕一個小女孩,便上前勸了勸,都把人小女孩逼到牆角了,哪有這種逼女兒的父母,真是。
謝爸一見女兒不搭理他們,二話不說便把她拉進桌角,拽住她衣領,低聲惡狠毒辣的威脅:「父死子繼理所應當,你爺爺是老糊塗了,你個小丫頭也是傻,財產難不成等到你嫁出去,落到外姓人手裡,讓人吃絕戶了我可不去給你撐月要。」
謝煬緊皺眉,難道這種情況下,她就要母慈子孝,痛苦流涕地和他們在一起嗎,聽你媽呢!這種思維謝煬理解不了。
「你拽疼我了。」麵無表情推開謝爸的手。
作為子女最後的一點情分,沒當場掀桌子,打電話報警告他人身攻擊就是她的底線了,以父母的身份威脅她,臉呢?
隨便捧了桌邊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她妹妹的小臉,不是也無所謂,笑著把這桌飯錢遞手裡。
至於麵部猙獰,氣得腦抽血的謝媽。
和把她老謝家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慰問了一遍的謝爸。
「……」謝煬:對不起啊,我祖宗也是你們祖宗。
出了門,深吸一口氣,困在她心裡好多年的事情解決了,謝煬找了個地方大哭了一場,感覺渾身輕鬆,就算立刻死也沒有遺憾了。
此時見年輕女人臉上一副淡然平靜,作為27床的專屬醫師,那醫生心中一痛,雖覺可惜,但還是沒有再勸,沉默了一會兒,拿著病歷本就出去了。
……
紅旗渠,第三生產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