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縣城橋洞（1 / 2）
想想他的身體真的可以很有力氣呢。不再是以前那個病弱的女子，他就覺得開心。
「娟子？」謝煬又喊了一聲。
院門口謝煬頭發梳的整整齊齊，臉看起來比以前還白，一轉身對眼，樊幼娟忽然愣住了。
「娟子，把乾糧給我。」天色已經不早了，謝煬學著樊幼娟的樣子弓起身子先試探的背了下蛇皮袋。
誰知道樊幼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笑容凝滯，看了一眼謝煬，冷笑一聲，「別把自己弄丟了。」
樊幼娟私心覺得，不應該給那麼多錢，萬一她男人再去胡花呢！見謝煬出奇的沒嚷嚷，還一臉迫不及待，她稍稍鬆了口氣。
謝煬並沒有糾結錢的事，把手裡的一打毛票塞進了褲兜，對他來說，去縣城看行情才是最要緊的。
除了零錢，剩下的樊幼娟扒拉了下，謝煬還得賣東西的時候留意下有沒有賣小雞崽的，快過年了樊幼娟打算再養一批，不過投機倒把十有九不遇才能遇見一個賣的，樊幼娟也不強求，隻囑咐謝煬留意一下。另外家裡鹽票還剩好幾張，謝煬回來的時候正好經過供銷社，買幾罐鹽回來。
鹽票每年公社定期發，上麵印著日期，過期供銷社就給換了，樊幼娟頗有些心疼，拿著鹽票再三囑咐謝煬可別忘了，浪費了她可心疼死了。
「你快去吃點飯墊補下。」樊幼娟看了一眼謝煬站在原地，動作生疏也不像是能乾活的人，便忍不住提醒他。
「好。」
謝煬聽了點點頭沒急著走，側過身子坐凳子上歇著。沒過一會，樊幼娟就拿著錢走了出來，其實進屋之後，樊幼娟就開始有些猶豫，把錢抽走幾張心裡估扌莫著才滿意。
謝煬忙點頭說他忘不了，接著洗了把臉，收拾收拾自己要出門的小臉蛋，兩分鍾後，樊幼娟早就收拾好了，謝煬一叫她，她便拿著烙好的餅和豆腐乾走了出來。
他抬起眼睛，看向了今晚要落腳的地方，黑乎乎的，不知道裡麵什麼光景？
反正今晚也不能賣東西，謝煬便打算聽樊幼娟的，先將就著。
把包袱遞給謝煬便轉身回了屋，謝煬看著樊幼娟的背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咋還一會熱臉一會冷臉的。
天色已經不早了，黑夜裡透著亮光，謝煬也不糾結這事了，哼哧哼哧背著百斤的東西翻了兩座山，幾縷發絲黏在了額頭上，他卻顧不得擦。
這山裡四周靜謐又荒無人煙的，聽說以前晚上竟有野獸出沒，謝煬越想越心驚，不由佩服起樊幼娟這個女漢子，原來的時候竟然敢一個人出來賣，謝煬又往那邊看了看，黑咕隆咚的，關鍵這麼嚇人的時候，不知道咋回事，前世看的恐怖片不停在腦海裡浮現，畫麵還賊清晰，再加上腦補。
謝煬一邊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一邊心裡唱國歌假裝一身正氣，走著走著終於到了縣城邊緣。
麵前的大橋破敗不堪，石頭做的也有點搖搖欲墜，謝煬擦擦汗左右打量起來，判斷他進去休息的危險性，撿起一塊石頭敲砸了一下，砰砰響挺結實。
下麵有幾個橋洞，聽樊幼娟說這是一座舊社會的大橋，早幾年沒被革掉，因為地處偏僻的緣故來的人也不多，原本廢棄的後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遇上來縣城投機倒把的人，漸漸便把這當做落腳點，不然死物沒有人氣撐著，早就破財的不成樣子了。
走進橋洞之後，謝煬一眼就看到一個黑瘦的男人，正手捂著鼻子往後仰頭，看樣子手裡揪的草團是準備塞鼻子裡麵的。
「別動。」謝煬一把按住他的頭，讓他的脖子別後仰，「把鼻子裡東西拿出來，低下頭，把血流出來就好了，千萬別仰頭，不然容易流進氣管，還有可能流進腦子，讓腦溢血。」
謝煬也顧不得肩膀酸疼，直接扔了蛇皮袋，先是拿水濕了毛巾放在男人脖子上枕著，讓血流出。這種土方法早就被證明危險性，怎麼還有人流鼻血的時候仰頭呢，不過一想這年代謝煬有些釋然了。
「好點沒？」
竟然奇跡的止不住了。他們這些土方子還不如一個小兄弟教的法子管用！
程士春捂著鼻子坐在謝煬旁邊，望著年紀比他還小好幾輪正閉目養神的謝煬，愁啊，怎麼找話題和他聊呢，張張嘴巴不知道說什麼，此時見謝煬主動說話，有些慚愧地說，「好多了。」
謝煬看出來他的拘謹，「我姓謝，紅旗渠公社社員。」
「我叫程士春，隔壁紅太陽公社的。」男人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聽了謝煬說的也忙介紹自己。
謝煬抬眼看了看橋洞裡麵，這時候人不多橋洞裡就他們兩人，他拖著蛇皮袋找了個乾淨點的地坐下，時間一點點流逝，兩人也都沒說話。
這會叫程士春的男人忽然開口了，「你還沒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