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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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低聲音,威脅道:「金夫人,你可別忘了她還在我府中,若再不能拿出點真本事來,那她……」

剩下的話不必多說,那金夫人身體一顫,像是有什麼極重要的把柄落在他手中。

她與搖骰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正準備做些什麼。

可盛拾月恰時開口:「這個人搖骰頗無趣,隻知道搖來搖去,一點看頭都沒有。」

她隨意扯過旁邊端盤的侍女,便道:「你去尋一副新骰子過來,換你來搖。」

她看起來是真的煩悶,原本以為遇到了兩個厲害的人物,沒想到就是個半吊子,沒了興致,隻覺得無聊得很。

許正明先是心慌了下,而後強撐著鎮定,問:「怎麼突然要換……」

「怎的?換不得?」盛拾月隨意一瞥,精致眉眼不馴。

身後紈絝紛紛應聲:「怎麼就換不了?沒聽見我們殿下說沒看頭嗎?」

「對啊對啊,我都看煩了,怎麼就不能換個美人搖骰?許正明你小子不會出千吧?!」

此言一出,懷疑的眼神紛紛掃過來,

尤其是孟清心,瞪大眼道:「這群人哄騙我時如此老道,恐怕不止一次如此,會些千術也正常。」

許正明自然心虛,隻得強撐道:「既然殿下嫌這人無趣,那就換吧。」

搖骰人與賣畫者表情瞬間變得更差。

所謂骰術,不過幾種。

最簡單是像昨夜小販那樣,在骰子中塞進鐵片,再將磁石粘在掌心或桌底,暗中控製骰子。

最難的是盛拾月這種,許多大賭場都會費盡心思尋找耳目極聰的幼子,從小培養聽骰,可即便如此,百人中也最多隻有一人能習得。

而像盛拾月這種一月就學會的,實屬千門奇才,若不是還有個武安君在,那幾個千門師傅都想將盛拾月拐去做親傳弟子了!

而與之相對的,則是搖骰,賭場坐堂多是這種人,能根據抬盅的角度、搖骰的力度,控製裡頭骰子點數,這種人往日都被賭場花大價錢專門供著,關鍵時刻才會被請出來鎮場子。

至於麵前兩人,聽骰、搖骰皆有,但都隻是學藝不精的半吊子,隻能在骰子裡加了點水銀添重,使骰子變重,更容易控製點數,再加些小動作,忽悠尋常人就已足夠,可惜遇到盛拾月。

思緒間,那侍女已尋得一副新骰子過來,站到原來搖骰人的位置上。

那金夫人麵色凝重,拿不準盛拾月到底是真懂還是運氣好,隻能拿出十成精力來鄭重應對。

搖骰繼續,這一次骰聲清脆,胡亂撞向盅壁。

盛拾月與金夫人的耳朵微動,甚至稍稍前傾,這沒有灌水銀的骰子可比前一副難聽得多。

眾人同時閉氣。

骰盅落下,裡頭滾動的骰子驟然停住。

幾乎是下一秒,就瞧見盛拾月直接拿著銀錠子往「大」字上一拍。

而金夫人卻猶豫,眼神來回轉動,最後咬牙落在「小」上。

三、六、二。

竟隻差一點就是小了。

「又贏了!」孟清心高喊一聲,手握成拳用力揮起,方才的頹廢已散去三分。

至於那金夫人,則白著臉冒出汗。

接下來的一局自然毫無懸念,當骰盅打開,便是一陣陣歡呼聲。

許正明氣得麵色鐵青,杵著拐杖就站起,冷道:「還有兩局未比,諸位現在慶祝還太早了吧?」

他一把推開之前還算敬重的金夫人,再拽過剛剛拿來的蛐蛐罐,往桌子一擺,喝道:「這一局我和你比。」

盛拾月嗤笑了下,眼神透著輕傲,腔調散漫:「你又不是蛐蛐,和我比什麼,摔跤?」

她無奈嘆氣:「許少爺,我雖是個紈絝,可也不想落得一個欺負瘸子的惡名。」

眾人頓時哄笑作一團。

而盛拾月往後邊招了招手,便有人將她的蛐蛐瓷罐拿上前。

「還是比這個吧,」盛拾月拍了拍罐子。

許正明已被氣得表情扭曲,惡狠狠道:「盛拾月你別得意,這一把我必贏!」

他將罐子裡的蛐蛐一倒,隻見那異常壯碩的蛐蛐出現在圓形木製鬥壇之中,剛落地便發出猛烈叫聲,不停拍打著翅膀,無比凶猛的模樣。

周圍眾紈絝都是此中好手,平日在蛐蛐上花費的時間、精力極多,隻一眼就瞧出這蛐蛐的特殊,不由心中一懸。

「許正明最得意的青大頭不是早就賠給盛九了嗎?這短短幾日,她從哪裡又收一隻,竟比之前的還要凶猛?」有人不禁疑惑出聲。

蕭景皺緊眉頭,說:「這蛐蛐古怪得很,無需逗弄就開了牙。」

通常蛐蛐在爭鬥前,都要先用老鼠須子或是草牙尖等撥它觸角,使蛐蛐發怒開牙,才能爭鬥。

盛拾月也瞧出古怪,手撫在蛐蛐罐子上,拿不準後便有些猶豫。

而許正明則得意獰笑道:「怎麼?九殿下也有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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