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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膝蓋傳來劇痛。

出乎意料的,本該扶住玻璃茶幾的沈千秋猛地摔倒了地上,力度巨大,像是有誰在身後狠狠推了他一把。

「嘶。」身體的疼痛讓他不受控製地輕嘶了聲。

沈千秋一邊嘗試起身,一邊蹙眉困惑地凝眸集中視線,待那陣眩暈過去,眼前怪異的一幕讓他怔然。

靠近河岸的空地,河水平靜清澈,岸上地麵鋪了平整的石板,前方粗略估計二三十個人跪在冷硬的石板上,男女老少都有,衣著破爛。

「大人,求求您,求求您繞他們一命吧!我保證,他們吃不了多少東西的!」

「我、我們可以省下自己的食物給孩子們吃,不用消耗大人的糧食,求求大人發發善心,繞他們一命……」

人群中不斷有人叩首哀求。

被跪拜的人迎麵站在他們正前方,身後幾個仆從隨侍,一臉趾高氣昂,有著與他們截然相反的光鮮外表——

棕色頭發,長眼厚唇,鷹鈎鼻,眼神陰翳,身材高大壯碩,穿著用華貴的絲綢裁剪成的衣服,手指上戴滿了各色寶石鑲嵌的戒指。

隻見男人斜著眼睛瞥了瞥地上骯髒的奴隸們,抬起下巴傲慢道:「不要忘記了,我是這個莊園的主人!」

「莊園裡所有東西都屬於我,包括你們這些奴隸,自然也包括你們生的小雜種。」

用手揮了揮鼻尖縈繞不斷的臭氣,男人厭惡地指示身後的仆從:「去,將那群小崽子帶過來。」

如果不是沒有在周圍發現錄影設備,如果不是說話的男人早已成年,這滑稽的畫麵險些讓沈千秋誤以為是溺愛兒孫的長輩在縱容孫子玩樂。

腦子裡一頭霧水,他隻覺得荒謬。

他這算什麼?

穿越?重生?穿書?

亦或是繼眼睛有毛病之後,他腦子也出了問題?

思索間,壯碩男人身後兩個仆從打扮的人聽了命令走出來,一個高瘦,一個矮胖,沒什麼表情的臉透出一股陰冷。

兩人走到人群中,矮胖仆從的手落到沈千秋肩上,像是一塊冰冷的鐵,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將沈千秋揪了出去。

沈千秋沒有試圖反抗,他注意到身邊的人都沒有反抗。

兩個仆從前前後後揪了十五人出來。

地上繼續跪著的奴隸無力拒絕,麵容哀戚。而他身畔的人一部分畏縮惶恐,一部分分明早有準備,鎮定而戒備。

莊園主人和他的仆從們皆是高高在上,眼底帶著對生命的蔑視。

不遠處事情還在繼續。

見凶惡的仆從們粗魯地抓走了他們的孩子,奴隸們恐懼又慌張。

身材瘦巴的老嫗眼角流下渾濁的淚水,膝行著往前爬了兩步,伸手欲要抱住男人的小腿求饒,在觸及男人警告的眼神時停住,苦苦哀求道:

「大人,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偷偷生下他們,求求您放過他們!」

一位在奴隸中似乎極有威望的長者也聲音沙啞地說:「他們能乾活的,求大人留他們一條性命。」

「哦,能乾活?」已經無聊得開始把玩戒指上寶石的高壯男人聞言立刻撩起眼皮,感興趣地重復了一遍。

話音落下,奴隸們麵色頓時變了。

奴隸長者嘴巴張了張,他試圖說服大人讓孩子們去做些簡單的活計,比如打理花園,或者清掃路麵、打掃大人住處的衛生。

但在這個莊園裡,又有哪裡是真正安全的地方呢?

長者忍不住濕了眼眶。

閉了閉眼睛,本就佝僂的身軀仿佛被壓上一座無法承受重量的大山,長者趴伏下去,哽咽道:「是,可以叫他們乾活。」

其他奴隸們臉色灰敗。

「很好,」聽到想要的答案,莊園主看著沈千秋等人臉上露出笑,尤其視線落在沈千秋身上時,似乎格外滿意,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暫時留他們一命。」

他給仆從們下令:「將這幾個小雜種帶下去清洗乾淨,換一身乾淨衣服,待會兒我要見他們。」

說完吝嗇地連一絲眼神也不願施舍給地上的奴隸們,拍了拍身上在這裡沾染的汙濁氣息,施施然走了。

莊園主走後,現場的氣氛並沒有輕鬆多少,奴隸們臉上神情麻木,看向沈千秋等人的眼神充滿愧疚和痛苦。

一個瘦瘦小小、臉蛋髒兮兮的小女孩快步爬到先前出聲的老嫗懷裡,哭著道:「嗚嗚,奶奶奶奶,圓圓害怕。」

老人抱著她流淚,哀哀道:「別怕啊,奶奶保護圓圓。」話語空洞無力。

沈千秋仔細辨認許久,最後將信將疑地確定,遠處的祖孫倆好像是他在樓下見過的那對。

就在他穿越、重生或者穿書前不久,他還聽見兩人在隔壁房間說話。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這到底是是什麼地方。

「別躲懶,趕緊走!」

很快地,仆從推搡著他們這些被揪出來的人催促:「大人交代了要見你們,還不趕緊去洗洗你們身上的髒皮!」

一群人被仆從們連拖帶拽地帶走,身後奴隸們擔憂不舍,卻不敢上前阻攔。

沈千秋走在隊伍最後麵,極目遠眺。

遠方大片一眼望不到頭的金色,是開得正烈的向日葵。這麼大片的花海,看著卻沒有一點璀璨耀眼之感,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蒼白暗淡,好似褪色的油墨。

一株株向日葵筆直的綠莖上垂著巨大的花盤,個個花盤都有人頭大小,仿佛一個個垂著頭沉默佇立的屍體。

他暫時沒弄懂是什麼造成了目前的處境,隻從兩方人馬的對話中大致了解到:

這是一座還擁有奴隸製度的莊園,他的身份是並不被莊園主承認的奴隸之子,因為莊園主嫌他們浪費糧食。

當然,明麵上是如此,真實原因是不是這樣還有待考證。

另外,他從中總結出兩點怪異之處:

第一,這裡的人分明是東方麵孔,服飾言行卻偏向西方;

第二,那位莊園主口口聲聲小崽子、小雜種,但最後被揪出來的人年紀卻並不小,都是正值壯年的中青年。

至少他就比兩條馬尾辮的小女孩年紀大。

……

不算引路的兩個仆從,一行十五人,路上沒有誰開口說話。

幾個明顯神色有異的人相互確認身份後開始觀察起其他人,察覺到視線,正好欣賞完向日葵花海的沈千秋偏了偏頭,禮貌地朝幾人彎了彎唇角。

那幾人被他笑得一愣,眼神猶疑。

其中雞公頭男子注意到沈千秋手腕光禿禿的,立即不在意地挪開目光,並向其他幾位同伴示意了一下。

於是所有人都不再注意沈千秋了。

步行約十分鍾,大家被帶到臨河修建的一排小木屋前。

領路的瘦高仆從告訴他們:「木屋裡有洗漱工具和乾淨衣服,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收拾自己,一個小時後帶你們去見大人。」

「要是一個小時後你們沒收拾乾淨汙了大人的眼……」旁邊矮胖仆從接腔,哼哼陰笑兩聲,「相信你們不會想見到後果的。」

仆從離開後,之前畏縮害怕、也是最先喏喏點頭應是的四人老實走進木屋,開始拿工具準備去河邊打水。

他們三男一女,其中女人長相神似沈千秋見過的旅館前台。

先是小女孩老嫗祖孫倆,再是前台女接待,長相與沈千秋在旅館樓下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沈千秋也更傾向於她們確實是他記憶裡的三個。

卻不知道為什麼都表現得不認識他的樣子。

還有,除了這三人外,其他人是否也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隻是因為他沒見過所以才不認識?

略一思索他也邁開步子去拿工具,他實在受不了身上髒兮兮的還一身臭味。

「等等。」一道沉沉的男聲喊住了他。

沈千秋回過頭。

出聲的是一個英俊的陌生男人,高鼻薄唇,劍眉星目,深邃的五官透出一股冷硬的男人味。

環顧左右,見對方確實叫的自己,沈千秋:「有事?」

男人卻沒說叫他乾什麼,隻道:「願意的話可以過來一起聽。」

話音落下,周圍還沒進木屋的人皆看向沈千秋。雞公頭男子率先開口:「管他乾什麼,他又不是正式玩家!」

「他是預備玩家。」叫住沈千秋的男人道。

男子翻個白眼:「這裡除了我們誰不是預備玩家?那幾個進木屋的不也是、」

說到一半,雞公頭男子忽然想到什麼,驚訝地再度看向沈千秋,視線上下打量,再三確認他手腕上確實沒有東西,狐疑地問:「你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唔……」沉吟半晌,沈千秋微微一笑:「總歸不是什麼奴隸之子。」

「好家夥,你還真記得!」男子當即驚了,用驚奇的視線將沈千秋看了個遍,嘖嘖感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記得自己身份的預備玩家。」

「少說廢話,趕緊看副本提示,看完還得打水洗澡,」他的同伴粉毛女不耐煩地給了他一手肘,罵罵咧咧的,「媽的,老娘從來沒這麼臭過!」

「知道了母老虎,你就不能溫柔點。」男子委屈。

想起預備玩家沒有手環,正要招呼對方過來一起看,抬頭發現對方溜溜達達去了先前出聲的男人身旁,便放下心不管了。

沈千秋此時確實站在英俊男人旁邊。

他從最初就注意到他們這些被揪出來的十五個人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陣營。

一個陣營對莊園主及仆從們的命令唯命是從,明顯一無所知的,有四人,現在去打水了;第二個陣營有十人,知道內情,對命令謹慎卻不盲從。

最後一個陣營就是沈千秋自己,既不是一無所知又不是了解內情,屬於大概猜到一點什麼卻又沒有完全猜到。

嗯,不過馬上他就能完全知道了。

想到這裡他按捺住心底的好奇看向男人抬起的手腕,那裡戴著一條看著像是草編的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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