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莽古爾泰（1 / 2）
他們每天就隻是趕路，吃乾糧，睡覺，然後繼續趕路。跟在大部隊中，每天隻能前行二三十裡，遠比預期要慢。
方圓也不急，走得快反而擔心引起明軍注意，也怕兩個小家夥吃不消。他們身上帶著熟馬肉，在明朝，民間嚴禁隨意殺馬，若是被查到，根本不問緣由，直接定罪。
剛開始的時候，明朝騎軍對於百姓之間的糾紛還算有耐心。可過了兩天，隻要是百姓間起了糾紛，就是雙方各打一頓。
這種天氣若是受了皮外傷，再得不到治療，多半是熬不到山海關的。
軍卒耐心變差，難民也就更不敢鬧事。
而一些個地痞無賴，則趁此機會，更加肆無忌憚的欺負老實人，從他們身上搜刮錢財、食物。窮人怕官，就隻好忍著，不敢聲張，破財消災。
途中還發生了一件事，更是印證了方圓對喪屍的看法。
一天夜裡，一個獨身酒鬼被凍死在了火堆旁，沒有人發現。直到四更天，酒鬼突然屍變，變成了與村口屍變屍體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多數難民還在睡夢中，渾然不覺。好在很快就有騎兵趕到，將它用繩索捆綁，不知道帶到了哪裡。
方圓本以為難民會有所騷動，起碼也該害怕才對，可他們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細一打聽，才從一位老人口中得知，人死後若是不快些火化或是埋入地下，約莫一個時辰後，就會屍變，成為這種叫屍煞的東西。
最關鍵的是，屍煞是半年前才開始出現的。向前追溯歷史，從沒出現過，就連書上都沒寫過。
半年之前，即使把屍體放上幾天幾夜，也不會有啥變化！
老人還說，各地都發現了這樁怪事，隻是朝廷禁止百姓公開討論，違者杖責三十。老人年輕時讀過些書，明白些道理，朝廷多半是怕百姓將屍煞當成天降禍事，導致民心不穩。
屍煞這個名稱，據說還是從女真人那裡傳到大明，由於描述形象，百姓私下裡口口相傳，明朝官府也就接受了這個稱呼。
山中出現的大貓、消失的獵戶、突然現世的屍煞……
這些似乎都指向了半年前，那會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人有些敞開心扉，話匣子打開就收不回去，他搖頭嘆息道：「這是大明亡國前兆。」
「老人家，為什麼這麼說？」方圓好奇問道。
老人左右張望，見四下無人，才小聲道：「誰不知道，現在整個大明朝都掌握在魏忠賢這個閹人手裡，說不定哪天他就要自已坐龍椅。這些年的天災人禍，都是老天爺在給大明皇帝提醒，再不對付老閹人，就要亡國嘍！」
老人又說了許多可能會掉腦袋的不敬言語，方圓隻是聽著，偶爾問一些問題，多半是和邊關戰事相關的。
臨了，他還取出了一塊馬肉，硬塞給老人。
老人起初推脫，但是拗不過方圓，也就收下了。
這一日，難民依舊是緩緩趕路，卻有大批明軍神色慌張，騎馬往山海關奔去，不再與難民同行。
期間，還有一名騎兵脫離隊伍，縱馬來到富戶馬車前，兩人低聲耳語了幾句，富戶立刻臉色鐵青。他急忙從袖子中取出一大塊銀錠，雙手奉上，騎兵也不客氣，收了銀子，騎馬遠去。
富戶上車後，叫來管家，交代了一番，管家隻是連連點頭。
過了半炷香的功夫，就出現了奇怪一幕。
富戶的隨從中，婢女都換上了艷麗長裙，與曠野景色格格不入。
雪雖停了，但依舊是天寒地凍，她們都凍得發抖，卻也不敢多說話。
而富戶也變得焦躁起來，掀車簾的頻率明顯上升，經常伸頭往後看，像是盼著什麼東西，卻又很畏懼。
這些變化，方圓盡收眼底。
第二天，一個消息在難民中流傳開來，如同爆竹扔進火堆，瞬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