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命垂危,雨夜來車(1 / 2)
「高鐵票買好了,我送你過去,你這個暑假就住在京大宿舍,不要回來。」
許邵元單手拖行李箱說著,另一隻手插進褲兜,身上的短袖已經洗到發白,一雙球鞋也飽經風霜。
身後跟著的喻舒矮他一頭,骨架偏小,膚色雪白,五官精致昳麗。
比起許邵元,他身上的衣服嶄新,背著斜挎包,鴉羽般的細碎發絲垂在眼前,遮不住一雙燦若繁星的眸子,像一隻被保護得很好的小鹿。
兩人走在一起割裂感很強。
聽完哥哥的話,喻舒澄澈的桃花眼眨了眨,拽住許邵元的短袖,有些迷茫,不理解親哥哥為什麼要趕走自已,還故意說換地方住把他騙出來。
「我沒簽留校協議,宿舍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
說完,他伸手去搶自已的行李箱。
白皙的手蓋在粗糙黝黑的大手上,對比鮮明。
隻是下一秒,他的頭被許紹元按住,往相反的方向輕輕推了下,分離之際還在柔軟的發頂上揉了一把。
「聽話,跟導員商量一下,家裡最近不安全。」
喻舒是他的親弟弟,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們的父親欠下巨額賭債後酗酒死在夜市攤上,從此隻剩他們相依為命,最近許成的債主又找上門,他不能讓喻舒陷入危險中。
看著弟弟漂亮到不真實的臉,許邵元深深嘆了口氣,卻也堅定了更不能讓喻舒暴露在那群人視線中的決心。
許成是喝醉後跟別人起沖突被打死的,許紹元隻告訴喻舒父親是喝酒猝死的。
在那之後,許紹元高中都沒讀完就輟學打工,給喻舒賺學費生活費。
一個人承受所有生活的陰暗麵,盡力將好的一麵展現給弟弟。
他的努力沒有白費,喻舒被他保護的很好,不曾觸碰到任何骯髒的東西,甚至考上了京都大學。
可現在他反而有另一種擔心。
喻舒扯著許邵元的胳膊不讓他走:「可我不想回去,不安全就報警唔」
話沒說完,他突然被捂住嘴拉進身旁的漆黑小巷,行李箱也被推了進去。
許紹元神情緊張,和喻舒相似卻更加淩厲的桃花眼充滿戒備,右手食指豎起放在唇邊。
喻舒一臉茫然,還沒反應過來。
許紹元探頭出去,街道盡頭的路燈映出一大群人的影子,起碼有二十個,人手一根煙,部分人手裡還拿著鋼管木棍。
一群人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明顯看到了他。
最前方兩個腳踩人字拖的青年是許成兩個債主的兒子。
眾多債主中這兩人的父親最為難纏,尤其左邊那個,算是陽城區的地頭蛇。
該死的,偏偏在今天被他們看到
「過來,一會你就待在這個空調外機後麵,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出去。」
許紹元將喻舒按在空調外機後,伸手下去在潮濕的地麵上抓起一把泥就往麵前那張引人注目的臉上抹。
雪媚娘徹底變成髒髒包,許紹元仍不滿意,皺眉輕道:「閉眼。」
泥土的腥氣帶著絲絲臭味鑽進鼻腔,喻舒不適地屏住呼吸,乖乖閉上眼睛,耳邊再次響起哥哥的聲音。
「記住不要出來,答應就再點頭。」
喻舒點了點頭。
小時候他被人欺負,年僅九歲的哥哥也像現在這樣叮囑他不要出去。
他沒有聽,在哥哥被打倒在地後沖了出去,結果哥哥為了保護他被利器劃傷額角。
再偏移一點點,就有可能要命。
從那以後他在這種時候都很聽話。
後來哥哥打架越來越厲害,雖然也會受傷,但來找茬的人傷的更重,久而久之都不太敢來惹他們,背地裡還叫哥哥瘋狗。
許紹元放心走出巷子。
「你要去哪?不會是想跑路吧!」一小弟頤氣指使地問。
胡大偉吐掉煙頭,用拖鞋踩了踩:「你爸欠的債沒還清之前你別想離開陽城區一步。」
許紹元心知他們就是單純想找個借口動手,便也不回答。
在場最有話語權的的範兵「嘖」一聲:「還說那麼多乾什麼?」
話音剛落,眾小弟瞬間一擁而上,不管手裡有什麼都往許紹元身上招呼。
許邵元輟學後在宜江上任地頭蛇手下乾過一段時間,對打架早已熟能生巧,動起手來有章法,自帶一股狠勁。
上任地頭蛇還在時,範兵的爹曾在許紹元身上吃過虧,所以才放任兒子百般刁難他。
喻舒抱著腿躲在空調外機後,漂亮的臉上滿是汙泥,眼睛卻像泥裡的清蓮,乾淨澄澈,不含一絲雜質。
他原以為外麵不過寥寥幾人,哥哥會像從前一樣很快解決。
直到混亂的鋼管砸地聲響起,他才意識到外麵是一大群手持武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