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自大-乳娘(1 / 2)
「你等著,我會讓你明白,我這個乳娘究竟是奴婢還是主子!」乳娘氣得跳了起來,指著令萱的背影,罵個不停。
令萱轉過廊亭,還沒到自己的屋子,就見駱超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超兒待我勝過他母親!」乳娘恨恨說著,身子已然氣得發抖,指著令萱說道,「是我用奶水把超兒餵養大的!超兒都對我百般孝順,嫁夫從夫,你這個媳婦,又怎敢不孝敬我?」
令萱搖搖頭,淡然說道:「出閨門前,我家父家母和我說了好些話,卻唯獨沒說要孝敬乳娘之類的話,恕我不能如你的意了!」
「夫人,丫頭們說,你…你和乳娘鬧不快呢…」駱超握住令萱的手,有些用力,很明顯他有些擔心。
令萱本就討厭她的長相,與她極沒有眼緣,又聽了家母的話,早對這個絕情無義的乳娘心生厭惡,於是扭頭便走,沒正眼瞧她。
乳娘卻大步跟了過來,一把拉住令萱,說道:「可是沒聽見我的話?」
令萱微微一笑,說道:「母親自然隻說該說的話!難道你還要妄自揣測,怨恨主子不成?」
「主子?」乳娘氣得眼都濕了,忽又咬牙一笑,哼道,「你怕是不懂駱府的規距吧,你真當我是奴婢?」
令萱這才止住步,冷冷說道:「不分尊卑的話,我還是裝作沒聽見的好!」
「你~」乳娘笑容頓失,緩緩鬆開了手,氣道,「老夫人和你說了些什麼?一日不見,你便對我疏遠至此,還說什麼尊卑不尊卑的話?!」
「超兒媳婦,可是給我敬茶來了?」乳娘笑盈盈地說著,一邊盯著令萱看。
令萱吐了口氣,依舊不冷不熱,說道:「若是得罪了,還請見諒,至於你究竟是何身分,我會慢慢向自己的夫君打聽清楚的!」
駱超端著茶,愣了半晌,終拗不過她,隻得親自去敬茶。
乳娘房間,果然不是奴仆的規格,家私器具,應有盡有,格局擺設,也極為奢華,不說比家母的房間更氣派,也絕對毫不遜色!
令萱抽出手來,輕輕甩了甩,不悅道:「夫君這是在怨妾身呢?乳娘不過是個奴婢,恕妾身不能如母親一般奉養!」
駱超知道失了輕重,忙又揉捏起令萱的手來。
「昨日,我不是說了嗎,雖然她隻是乳娘,可是在我駱家,和我母親的地位相差無幾!」駱超賠著笑臉,但話語中絲毫沒有讓步。
令萱嘆了口氣,握著駱超的手,說道:「什麼都好,唯不仁之人,妾身不能容忍!夫君,其他的事,妾身都依你!但孝敬你的乳娘,此事,恕妾身不能從命!」
侍女捧來茶水,令萱端了遞與駱超,微笑道:「夫君如何待她,妾身絕不過問,這杯茶,有勞夫君自己送去吧!」
令萱說著,躬身以禮,似笑非笑地回房去了。
看來,真如她自己所說,在駱府,她是個主子!
「你的好媳婦!好得很啊!」乳娘見了駱超,伏於案上哭了起來。
駱超敬上茶水,勸道:「乳娘,好歹忍讓她些,超兒過了三十,還能得一如花美眷,可是天大的造化了!誰讓乳娘當日勸我投降高歡呢,不然,今日也不會落得如此窘境…」
「就知你在怨我,是我不對,是我該死,就不該不顧你的妻兒,讓他們在那邊受苦…」乳娘越發難過了,哇哇大哭起來,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駱超忙又安慰道:「乳娘,超兒怎會怨你呢?隻是乳娘說過的,妻子可拋,高堂不棄,超兒聽了乳娘的話,在這裡安身立命,另娶新妻,再育兒女!如今,是娶了新夫人了,乳娘卻又不高興了,超兒豈不是兩頭為難?」
乳娘抬起頭來,點了點頭,啜泣道:「乳娘不讓你為難,日子還長著呢,我會讓她看到我對你的好,再慢慢感化她的…」
駱超倍感欣慰,撫著乳娘的手,喜道:「乳娘,你真不生氣了!?」
「不生氣,我可是這天底下最疼你的人,你媳婦不懂事,我可不讓你為難!」
乳娘笑靨如花,說得跟真的似的,心裡麵卻早已樹起了千萬把刀槍,要為自己的身分和地位而戰!
一月有餘,相安無事。
令萱有了身孕,駱家人喜出望外。
這日清早,令萱害喜,睡不安穩,索性起了個早,讓侍女們陪著,在院中閒逛。
有仆人捧著瓜果,糕點之類,往內院走去,這讓令萱有些好奇。
「這一大早的,有客來麼?」令萱問一旁的侍女。
侍女答道:「是老夫人供奉的菩薩,老夫人每日天不見亮,便來禮佛,極為誠心的!」
令萱悟道:「如今世人都信佛,我也去拜拜,好為腹中胎兒求個平安!」
侍女扶著令萱來到後院,緩步入內,怕驚擾了菩薩。
隻見佛堂正中央,供著一尊金身菩薩,微垂雙眼,麵帶微笑,嘴角留著兩撇細須,一臉的仁慈之色。
家母正跪於莆團之上,虔誠祈禱。
「觀世音菩薩慈悲,保我兒媳如意吉祥,母子平安…」家母微閉雙眼,誠心至上。
卻見那乳娘一邊給家母遞著香,一邊說著閒話。
「超兒媳婦怕是生不出兒子來的,看她那身板,瘦得象根菜梗…」乳娘陰陽怪氣地說道。
家母反駁道:「可是胡說,生兒子和身板有什麼乾係?」
乳娘訕笑道:「她這身子,可是象極了超兒小妾,細月要臀窄的,可不是生了個丫頭?夫人再看超兒大媳婦,粗月要寬臀,那才能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