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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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申請調用臍帶血困難重重,沒有公檢法部門的強製命令,儲存公司不予配合,林冬隻好如對方所願的申請了一張。其間大費了一番周章,這兩天唐喆學沒見他乾別的,淨打電話來著,必要時還得去某領導的辦公室進行當麵說明。所以有時候案子查不下去,和辦案人員的性格也有關係,遇到流程復雜且需要擔責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有信心和勇氣迎難而上。用林冬自己的話來說,頂著被投訴被處罰的可能取證就好比投資,風險和機遇並存,而給予他挑戰風險的底氣的,是集合了整個團隊智慧的前期調查結果。

這一次他的投資又成功了,對比結果出來,蔡景天的dna樣本與林依褚的臍帶血樣本完全口勿合。證據到手,他沒著急通知林舟棟,而是打電話以協助調查為由,將剛剛返回市裡的褚霞「請」進了局裡。

然而,麵對證據,褚霞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她並沒有驚慌失措,隻是淡定的看完報告,隨後輕輕合上,眨巴著那雙眼角堆起細紋的杏核眼:「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和警方交待過了,沒想到你們拖到現在才做檢驗。」

這句話無異於晴空萬裡響起聲炸雷,轟的林冬和唐喆學同時眼前閃過道白光。分秒間的錯愕過後,林冬在桌下用左手輕推了把唐喆學的胳膊。唐喆學立刻斜眼看向他的右手,見對方打了個隻有他們自己才明白含義的手勢後起身走出了審訊室。約莫三兩分鍾的功夫,牆角攝頭下的紅燈倏地熄滅。

不一會,唐喆學返回屋內,進屋時回手將門落鎖。坐到林冬身邊,他耳語了一聲:「隔壁人都清了。」

林冬垂眼以示了解。褚霞剛剛的供詞證明,有人提前查到了線索,但是沒有公開,而這個人就在警方內部,所以,現在進行的調查要全部保密。所需的手續他遲些會補給上級,但是從眼下這一秒開始,審訊室裡的對話,除了他和唐喆學能聽,一個字都不能漏出去。後續的視頻記錄,全部用他們自己的手機拍攝。

重新調整過問詢思路,他再次發問:「你向誰說明過?」

「一位姓白的警官。」

褚霞平靜的回答道。從語氣和麵部微表情來判斷,唐喆學大致能確認她沒說謊。

「全名?」林冬邊問邊在記憶庫中搜索——但凡跟過這案子的警員,卷宗上沒有有一個姓白的,但也不排除那些協助外圍工作但是沒有被記錄在案的人員。

「啊?我沒問。」

「男的女的?」

「男的。」

「長什麼樣?多大歲數?」

「沒見過,他隻是給我打電話。」

她的回答讓唐喆學正在敲鍵盤的手稍稍一頓,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眼林冬的表情,就見林冬眉心微皺,眼中略帶一絲不可思議。

「沒見過?那你怎麼知道他是警察?」

「他很清楚警察找我兒子的時候都乾了什麼。」頓了頓,褚霞試探著:「你們不是有保密紀律麼?有的細節就算跟案子的記者也不知道啊。」

這話倒是真的,林冬承認。案件的調查和偵破,不可能事無巨細的公告天下。而作為正麵接觸過警方調查程序的褚霞,在聽到對方能夠詳細講出案件偵破過程,很容易放下戒備。

沉思片刻,林冬繼續問:「那他有沒有講自己所屬的部門?職務?」

褚霞仔細回憶了一番,不太確定的:「呃,好像是……刑偵總隊還是什麼的,我記不太清了。」但立刻又意識到了什麼:「他不是你們的人麼?」

「他什麼時候聯係的你?」林冬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也無法回答。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白警官」一下子令案件的走向變得撲朔迷離,他現在唯一所願,便是沒有人犯下不該犯的錯誤。

「大概……在我兒子失蹤半年後吧。」說到這,褚霞默嘆了口氣,「那個時候管案子的警察都已經撤走了,我以為沒希望了,沒想到還能有人惦記這事……」

「別人都不管,那白警官為什麼要管?」

「他說上麵不肯撥經費調查了,但是他覺得我很可憐,願意私底下幫我調查。」

她的回答讓林冬莫名想起畢雨川,這種事那家夥乾過,到處搜羅無法偵破的案件,小到失竊大到失蹤,主動找家屬開出報酬,承諾私下調查。當初就是因為發現了畢雨川掙了不該掙的錢,他才下狠心駁回對方的升職調令。不得不說,畢雨川的的確確是個能人,可惜心思沒用在正道上。

「要錢了沒?」

「沒有沒有,他那人很好,語氣也很和善。」

「其他條件也沒有?」

褚霞搖搖頭,少頃,麵上浮起絲羞愧,同時又有些惆悵:「我知道你們是怎麼看我的,結了婚,還在外麵和別的男人……但是警官,你們不知道,我跟老林真的沒感情,我爸媽就跟把我賣給他一樣,那二十八萬的彩禮,全都原封不動的給了我弟妹家……而且他當時跟我爸媽說的好好的,娶我回去,要把我好好供著,其實呢,是花錢買了個使喚丫頭,從結婚的第一天起,我就得天天晚上給他洗腳捶腿、捏肩揉背,每天早晨四點就得起床開始做工,他一個月隻給我三百塊錢零花,說什麼吃住在家,沒地方花錢,我要想買件貴點的衣服,他還得笑話我小姐身子丫鬟命,也不看看自己是乾什麼的,天天裹一身麵粉,穿好衣服也是糟蹋……我到快生的時候,腳腫穿不下鞋,還得每天早起招呼客人,沒辦法,我就隻能光著腳在屋裡走,那是一月啊,你們知道水泥地上有多涼麼……」

說著說著,她開始啜泣起來。唐喆學抽了幾張麵巾紙,起身走過去,遞到她手中,又出門打了杯水給她端到手邊。拋開背叛之舉,他多少有些同情褚霞,類似命運的女人,在如今這個社會依舊不算少數,更別提十多年前了。對於重男輕女的父母來說,她們是籌碼,是可交易的物品,是兄與弟娶媳婦的彩禮來源。就像之前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那個女孩,年紀輕輕便被家裡不停吸血的舉動逼上絕路,有學歷有眼界有見識的尚且躲不開原生家庭的壓榨,更何況像褚霞這種連小學都沒畢業的。改變數千年來形成的觀念絕非易事,也許還需要兩三代人,甚至更長遠的時間去摒除。

一口氣喝了半杯水,褚霞略略平復下情緒,喃喃道:「是,他是沒餓著我,也沒像我爸打我媽那樣打過我,但是我在他身上感覺不到有愛情,我跟姐妹們訴苦,她們卻說,誰家的日子不是這麼過呢?他隻是沒那麼體貼而已……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男人,是我們老家那邊過來做生意的,有見識,出手也大方,最重要的是,他懂得欣賞我……所以……所以……哎……」

出軌的理由比殺人的還多,林冬見怪不怪,直截了當的問:「那男的叫什麼?」

「石品文。」褚霞非常乾脆。

唐喆學插了句嘴:「石頭的石?後麵是哪兩個字?」

「品德的品,文化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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