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 8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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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死者為女性,叫李文爾,是這裡的住戶,二十六歲,死因是利器割喉,一刀斃命,凶器約三十五至四十厘米長,單開刃,根據屍斑、屍僵和幼蠅成熟度判斷,死亡時間大約在昨日淩晨兩點到四點之間,屍表無其他明顯傷痕,精/斑預測試顯示有精/液殘留。」

對著剛剛趕到現場的唐喆學重復了一遍目前掌握的情況,高仁轉頭進屋繼續乾活。血太多,除了必須進入的技術人員,其他人都隻能在臥室外待著,以免足跡乾擾鑒證。人活著的時候,因血壓的存在,主動脈破損噴出的血可達兩三米開外,血濺三尺實際上還說少了。

天花,床鋪,地板,家具,視線所及之處,無一不是眩目的黑紅。在令人不快的景象中,一抹純潔的白格外紮眼。是一株白玫瑰,花蕾含苞待放,直插在年輕女孩的頸部,猛一看像從傷口裡長出來的一樣。不知是不是被鮮血滋養的緣故,花瓣底部竟是透出一抹淡淡的妖媚粉紅。

「這畫麵,看著眼熟吧?」

羅家楠叼著根沒點著的煙,抬胳膊肘搭唐喆學肩上,眯眼望向屋內,審視所能看到的一切。從警多年,這算他親眼見過的最血腥的現場。而促使他把唐喆學喊來的,便是那株白玫瑰。大約九年前,他還沒回歸警隊的時候,也發生過這樣一起奸/殺案——獨居女性,遭受侵害後被利刃割喉,傷口處插著一朵白玫瑰,現場同樣的血腥,遍地殷紅。

卷宗唐喆學看過,根據現場勘驗,判斷凶手是從臥室窗戶進入到室內的,此處要劃一下重點:死者住在五樓。窗外沒有梯子,距離窗框三十公分處有一根碗口粗的排水管,那麼凶手唯一能進入死者房間的方式,便是徒手順著排水管攀爬上了五樓。雖然沒有提取到指紋,但排水管附近的鞋印和窗台以及室內遺留的一致,基本印證了推斷。

這種事是一般人能乾到的麼?絕對不是。所以當時推測凶手很可能是退役的特種兵。然而按這個思路排查下去,卻找不到符合現場遺留dna的嫌疑人。

今天陳飛也在,之前那案子一直沒破,算是他的一塊心病。眼下他沒在樓上,和杜海威在樓下研究凶手是怎麼上去的。根據窗台遺留的腳印判斷,凶手同樣是從窗戶進的屋內,案發地點在八樓,外麵沒排水管。倒是有一排整齊的室外機放置架,所以凶手應該是扒著那些架子爬上去的。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事兒,徒手爬八樓,腳一滑就摔死了。

這時林冬的電話追了過來,唐喆學摁斷回撥視頻,舉著手機給他看了一圈現場。視頻那頭一陣沉默,許久,問:「衛生間裡有血跡麼?」

之前的那一起,凶手作案之後還沖了個澡,在浴室的下水口檢出了血跡,dna檢測證實符合死者。唐喆學喊黃智偉,問查過衛生間沒有。黃智偉抱怨了一聲「我也才剛來」,然後拎著勘驗箱鑽進衛生間。不一會,給了答案——有,衛生間下水口的人血反應呈陽性。

「看來還真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啊。」林冬幽幽呼出口氣,「先掛了吧,我給陳隊打電話。」

雖然有點對不起死者,但能和重案組一起調查案件,確實是一個修復部門間關係的好機會。唐喆學掛斷視頻,繼續在外圍觀察屋內的情況。屋子裡沒有掙紮打鬥的痕跡,除了床上有點亂之外,其他地方的東西都放的好好的。結合祈銘他們給定的死亡時間,可以判斷凶手是趁死者熟睡時潛入房間實施侵害,等死者醒來發現情況不對,卻失去了反抗呼救的機會。

那麼死者認不認識凶手呢?單憑現場很難判斷。目前能判斷的是,凶手不是臨時起意隨機選定目標。知道死者獨居,清楚作息時間,即便彼此不認識,凶手肯定也得踩過點兒,甚至跟蹤過死者。

呂袁橋帶著歐健去調監控了,羅家楠讓找最近這段時間死者進出小區的畫麵,看是否有人尾隨,再交叉對比案發時間點前後進出過小區的人。不過他沒報太大期望能從監控裡給這人揪出來。他覺著凶手留下dna並非出於魯莽或者失誤,隻是不在乎而已,甚至可以說是在挑釁警方——我給你們證據,來抓我啊。

初檢完畢,祈銘從臥室裡出來,摘去被汙染的手套和鞋套,沖羅家楠和唐喆學搖了搖頭:「這人是個瘋子。」

「怎麼說?」羅家楠擰起眉頭。

「根據血液的噴濺痕跡,凶手用刀割死者頸部的時候,還處於侵犯她的過程中。」祈銘冷靜的陳述著,眼中卻有一絲厭惡,「他的身體擋住了一部分噴出來的血,就像是……來了一場人血淋浴。」

掐下嘴裡叼著的煙,羅家楠低聲罵了句「媽的變態」。之前的那個案子也是類似的情況,但看卷宗和看現場是兩碼事,直觀的視覺沖擊讓人完全能立體的想象出案發時的狀況。辦事兒的過程中淋場血雨,得多變態的人才能乾的出來?

死者的父母都在外地,苗紅已經聯係上他們了,說是打算連夜趕過來。李文爾不是本地人,剛研究生畢業沒多久,在一家外資銀行工作,這房子是她租的,報警人正是房東。

房東說李文爾平時和自己關係處的不錯,像姐妹一般,有時還會一起逛街吃飯。周末的時候李文爾打電話給她,說家裡的微波爐壞了,問她能不能給換一個。她今天帶了個新的微波爐過來,敲半天門不開,以為李文爾還沒下班,拿備用鑰匙開的門。李文爾讓她留了一把鑰匙,說自己獨身在外,萬一忘帶鑰匙了,也好有人幫忙開門。結果她一進去就嚇癱了,滿屋子的血腥味,大開的臥室門裡,李文爾橫屍於床上。

問李文爾有沒有關係親密的男性友人,房東說有,之前她給李文爾送東西的時候,看見過一個老外在屋裡,隻穿了條運動褲,上半身裸著,身材很好,肌肉發達。

祈銘問:「那個老外頭發是什麼顏色?有多長?」

剛黃智偉在浴室下水口掏出團頭發,凶手沖過澡,那麼不管頭發長短一定會遺留下一些。

「金色的,有點發棕。」房東的聲音有點哆嗦,臉色慘白,看起來是被嚇得夠嗆,「就跟你這個……發型很像……」

為了留起原來那頭黑長直,祈銘打從做完眼睛手術後一直沒舍得剪頭發,現在前麵太長了,擋眼睛,在辦公室一般是戴發卡,出現場戴頭套就得梳個半馬尾。之前羅家楠管不住手玩他那截小辮子,被解剖刀紮了一回才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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