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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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得你一句『先生』,小老兒不過是個俘虜。」

「何出此言?」

「身世飄零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國人,我那家鄉,一百餘年來,屬大宋、屬偽齊、屬金國,也不知道該叫歸德府、南京,還是應天府好了。

我祖輩雖是宋人,但我這輩子前四十年都是金人,生在金國,長在金國。直到二十年前,宋、蒙聯盟滅金,宋軍收復了歸德府,我又算是成了宋人。但隻怕,這大宋朝廷要又一次重蹈當年聯金滅遼的覆轍嘍……」

聽韓承緒說著,李瑕漸漸對所處的這個朝代有了一些認知。

他並不精通歷史,隻算是懂一些常識,勉強能通過一些事件推測現在是什麼時候。

簡而言之,應該是南宋末年。

據韓承緒所說,成吉思汗已經死了三十年有餘了。

而成吉思汗的孫子、滅亡南宋的忽必烈如今正值壯年。

那「應該」兩個字也可以去掉了,就是南宋末年……

另外,這個朝代與他認知裡的南宋有所不同。

之前都一樣,北宋滅亡、建炎南渡……變化似乎是在四十年前開始,出現在上一任皇帝、宋寧宗身上。

宋寧宗嘉定十一年,寧宗皇帝開始了一係列的改革。

然而,這似乎讓局勢更差了。

嘉定十七年,寧宗皇帝一命嗚呼,新政完全被廢除,隻留下一個錯亂的時代,和一堆被他改掉的地名、官名……

韓承緒前半生都活在金國,對宋朝這邊的舊事也不太了解。李瑕從他身上能得到的情況差不多也隻有這些。

關注點重新回到這次的任務上,李瑕又引導韓承緒討論開封的情況。

如今大蒙古汗國的可汗是蒙哥。

蒙哥也是成吉思汗的孫子,是忽必烈的同母大哥。

八年前,蒙哥登基之後,任命忽必烈為「總領漠南漢地軍國庶事」,經略府就設在開封;後來又給了忽必烈京兆府,即長安的封地。

李瑕終於搞明白了,這次要去的地方是未來那位元朝開國皇帝元世祖忽必烈的經略之地。

……

「小老兒也不知道這次去開封要做什麼,但不外乎就幾種可能,求和、暗諜、刺殺、救人。」

韓承緒說著,又緩緩道:「但出使求和的可能性是最小的,隻看我們這些人就知道,你是死囚、我是俘虜,都是上不得台麵的人。就算死在了北麵,明麵上也不是大宋的人。

聽說如今形勢緊張,北邊有想要毀掉和約南下的架勢。我們這次過去,我怎麼想,都是……唉。」

李瑕問道:「先生不太想去?」

「由不得自己啊。」韓承緒長嘆一聲,拍了拍膝蓋站起身來,道:「時候不早了,今夜便聊到這裡吧。後日出發以後,還請李小兄弟多關照我們爺孫兩個……」

~~

韓承緒走後,李瑕思忖了很久,更清晰地了解了白茂說的「跟那位出去辦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早就明白自己是在用「必死」換一個「九死一生」。

次日聶仲由過來,給李瑕帶了一柄長劍,同時還帶來了一個人……白茂。

「準備一下,明日天不亮就出發。」聶仲由隨手把長劍丟給李瑕。

接著,他對白茂說了一句「你若敢逃,你娘的命就沒了」轉身走了出去。

李瑕拿著那柄古劍把玩著,對聶仲由這種做派暗自搖頭。

一天到晚的,不是「你弟弟在我手裡」就是「你爹在我手裡」或「你娘在我手裡」,沒水平。

白茂顯得很鬱悶,往李瑕屋裡一坐,開始唉聲嘆氣。

「怎麼?你不是不來嗎?」

白茂一聽李瑕開口,才想起來這小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凶徒,何況現在手裡還拿著一柄劍。

他連忙往後撤了幾步,直到看清李瑕腳上栓著鐵鏈才放鬆下來。

「就那位。」白茂撇了撇嘴,示意聶仲由離開的方向,道:「長得跟個螳螂似的……他說一看我就覺得我長得機靈,正好他缺個手藝人,考慮之後,決定帶我去辦個差事。」

李瑕道:「他長得確實像螳螂。」

「是吧,這狗官差。」

「他怎麼沒把你銬起來?」

「我娘都被他找到了,我又不跑。再說了,我是誰?白毛鼠白茂,他能銬得住我嗎?」

「那你幫我把鐐銬解開?」

白茂眼珠子一轉,懊惱自己多嘴,賠笑道:「別吧?我要是惹惱了那隻螳螂,他殺了我娘咋辦?」

李瑕點點頭,道:「那算了。」

他心想聶仲由安排白茂住這個屋就是存著試探白茂聽不聽話的意思。

於是他也隨便試探一下白茂與自己的交情罷了……

這夜,白茂竟是睡在屋頂的橫梁上。

天光未亮之際,有人在院子裡敲了一聲鑼。

那名叫林子的年輕人喊道:「雞鳴狗盜們,都起了!爺爺帶你們到北麵故土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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