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真沒良心(1 / 2)
「傅先生,我對你沒有企圖,你的財產可以不用分給我,你跟唐家的合作我也不會插手。我自己有工作有收入你不用管我,我兒子不缺爸爸,也不需要你多付出父愛。我們平時不會打擾你過多的生活。」唐糖絞盡腦汁打消他的疑慮,「你看,跟我結婚不會給你帶來困擾,而且,還有很多好處哦。」
她一副哄著小朋友給糖吃的語氣,一二三四地跟他列得清楚明白。
「結婚以後,家裡就不會再催著你結婚了,你也不需要讓不相乾的女人用殘了廢了來挑挑揀揀評頭論足。而且我還可以跟你去老人麵前秀秀恩愛,免得你被念到耳朵起繭。哪一天你有相中的姑娘,姑娘也相中你了,你跟我離婚跟她在一起,或者不離婚跟她在一起,都可以,我聽你的。或者你隻是想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隻要你身體吃得住,我也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最最重要的是你跟唐家的商業合作不會受到影響。」
她掰著手指頭,一條條的數給他聽,然後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望著他,一副你看看多好的條件絕對不容錯過的表情,「我呢,就很簡單哦,我隻需要一個房間。」
傅聘修每聽她說一句,這頭上青筋就繃緊一分,話語裡的含義連刺帶紮地專往傷口上紮,但嬌嬌綿軟的聲音,卻又像是一把把的羽毛往身上的每一處毛孔裡撩。
男人身上的火就蹭蹭地燒起來,腦門頂都要被沖破了一般,他突地開口,「閉嘴!」
唐糖被他乍然一吼,瞬間收聲。
這人真是變了好多好多,即便未曾多接觸,可纏綿悱惻間他也算溫柔,那時候見他與人交流臉上總帶三分笑意。
公子如玉說的便是年紀輕輕就推上巔峰位置的傅家的下一任接班人。
而現在這個坐在輪椅裡的男人,一身清冷,麵色如霜,脾氣隱在聲音裡,壓得人心頭突突地跳,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他捏碎了。
這完全就不是同一個人。
唐糖努力控製著自己跳得狂亂的心髒,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怕,他站不起來。
論靈活,他比不上你。
耳朵清淨了,傅聘修緩口氣,他努力沉澱自己被激起來的脾氣,目光冷嗖嗖地掃向她。
這女人一副被他盯得瑟瑟發抖哆哆嗦嗦的小白兔樣子,仿佛他再多說一句,她就能逃跑。
心頭莫名的煩躁,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總覺得是個麻煩,思維不在一個頻道上,連交流都是困難。
但是跟唐家聯姻本就是談好的事情,不過是讓利益鏈條更加穩固的策略而已。
隻是唐開濟故意隱瞞她生孩子一事確實會讓他多想,不知道這隻老狐狸背後還賣了什麼關子。
他想從她身上探知一二,她卻顧左右而言他,驢唇不對馬嘴。
「就算我沒什麼可選的,選一個優於你的也綽綽有餘。」傅聘修臉色很沉。
多年前一場錯亂的俗情艷事,沒想到會再次站在他麵前,以聯姻對象的身份。
傅聘修無法不多想。
即便那個孩子與他無關,他都無法不多想。
他說的,好像也對。
唐糖嘆息,心想果然沒那麼容易。
「所以,你喊我過來是想告訴我,你不想跟我結婚嗎?」唐糖抿了抿唇,「唐家適齡的女兒除了我就是可嘉了,你若是腿還好好的,倒也是一樁美事。但是現在,她不會樂意,不然也不會讓我來填補。你同意了跟我聯姻的,現在又拒絕。」
她頓了頓,「算起來,你這是拒了我兩次了。」
她的聲音似乎永遠都很嬌柔,可傅聘修依然從中聽到了一絲隱隱的嘆息。
「將就一下不好嗎?哪一天你站得起來,那位沈小姐說不定就能回到你身邊。我不會阻攔。但是如果是別人,有婚姻在,你怎麼也不好處理吧。」唐糖凝眉望向他,聲音低了一分,「我很聽話的,你知道的。」
她的聲音壓低了,低得像是暗夜裡趴在你耳邊說話,即便隔得如此的遠,也似乎能感受到潮熱的氣息。
我很聽話的,你知道的。
耳朵裡像是被蟲子鑽了進去,又麻又癢。
挑起久違的記憶,女人的雙手捂住他的眼睛,唇貼在他耳廓上,「我很聽話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場艷情,乾乾淨淨的沒引出任何波折,就像是男人酒後一場尋歡,醒後了無痕跡。
被輕易遺忘。
所以才會在重新見到她的照片時一時難以相信。
傅聘修眼睛輕輕閉了下,「你記住你說的話。」
唐糖暗淡下去的眼眸倏地一下點亮,一雙笑眼彎彎,「那是自然呀,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你兒子跟你還是跟他父親?」傅聘修聲音依然冷涼,但口氣已經不那麼緊繃。
「如果我結婚,他父親會帶他。」唐糖小心觀察他的神色,「我有時間就回去陪他。他要想我了可以過來找我,當然我會租賃公寓,不會帶他到你這邊。」
頓了頓又說,「如果你不需要我幫忙,我也可以自己住公寓,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再來。」
既然知道了她有小孩的事情,那唐糖就不再隱瞞,乾脆和盤托出。
她說完這話,傅聘修忽地抬眉,料峭的眉峰裡裹著寒,可透過來的視線明明有其他含義,聲音沁了冰水一般,冷到極致就是熱,「需要你?需要你什麼?」
臉頰呼就燒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有些語焉不詳了,唐糖輕咬了下唇畔,「需要我跟你回家看父母,或者出席活動。」
傅聘修沒再多問,隻說,「我希望你對我沒有隱瞞。」
「沒有。絕對沒有。」唐糖搖頭,「豪門聯姻就是利益博弈,即便我不嫁給你,也會嫁給其他人。如果你能給我相對的自由,我真的會特別感激。」
談話到此結束。
傅聘修喊了周潛送她回去。
唐糖倒是很客氣地跟他道了再見。聲音裡有了輕鬆,那音調就像是帶了笑。
周潛送下她,目送車子離開,唐糖匆忙拿了手機撥出去,「元奎,有件事你要幫我。」
電話那端一陣雞飛狗跳,鄭元奎一把揪住上躥下跳的唐墨森,「幫什麼?隻要你把這兔崽子帶走,什麼忙我都幫!」
唐糖,「……」
就想讓你再帶這兔崽子一段時間……
第二天一早,周潛到時,傅聘修在康復室,他穿一件黑色背心,透著涼意的清晨,月匈口都浸了汗水顏色深了一片。
男人雙臂撐在兩側類似雙槓的康復健材上,輔助站立。
因為用力,整個肩背肌肉糾結出強韌的力量感,手臂上的肌肉緊緊攀附在骨頭上勾勒出結實健碩的機體紋理。
看這樣子,應該練習了很久了。
周潛走過去將雙拐遞給他。
傅聘修隻接過來雙拐,他夾在腋下輕鬆移動至一側的休息凳上,如果不是這雙腿,這男人跟正常人沒有兩樣。
拿毛巾隨意的擦了下臉,男人五官犀利的麵龐上因為運動染了一絲紅,將身上那股子冷沉勁兒消弭了不少,他放下毛巾,手掌壓在自己左側的大腿上,小腿用力往地麵上踩了踩。
周潛看他額角青筋突地繃起來,「辰東說你現在的狀況好過任何時候,你不能太著急。」
傅聘修嗯了聲,他深呼吸調整緊繃的神經,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記站起來的滋味了。
「早餐我吃過了。」
周潛早上會早過來,陪他做康復訓練,然後用早餐。
傅聘修的昏定晨省時間規律的像是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尤其是這幾年傅靖霆進入傅氏後,他隻作為參謀隱於幕後,這習慣經年累月的沉澱下來。
即便他現在再進入傅氏都未曾改變分毫。
但顯然,今天的時間亂了。
「今天怎麼早了。」周潛問。
男人已經坐上輪椅,推著輪椅進了浴室,完全忽略到周潛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