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館子(1 / 2)
這是六月裡一個標準的艷陽天。
晴空萬裡,一絲雲都沒有,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來,溫度已經飆升到了三十度。
彌月跟著林青山出門的時候還在想,果然就是這樣一個熱辣辣的好天氣,才最搭配硝煙四起的明戰暗戰。
大家火氣都足得很,就差一個合適的、發\泄的出口了。
彌月還在想今天開會,古玩協會的那幫老人家說不定還會吵起來,就感覺他師父走的路線不大對。
好像繞路了?
彌月扒著車窗看了半天,忽然間福靈心至,整個人都一個激靈支棱了起來,「師父,咱們這是……去嚴賦的博物館?!」
林青山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
彌月長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的老師要去參加嚴賦的交流會……
這麼刺激的嗎?!
彌月搓搓手,興致一下就上來了,「師父你早說啊,我把廚房的擀麵杖帶上,說不定還能派上什麼用場呢。」
林青山被他逗笑了,「你以為是去跟猴子打架?」
彌月哼了一聲,「跟猴子打架,也比這種情況好對付吧。」
猴子哪有人那麼復雜。
「師父,你怎麼想的,要去他那裡開會?」彌月想不通,「你們不是應該自己湊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嗎?」
就算去臥底,也不該他師父這麼大咖位的人去臥呀。
「這就是開會商量的結果。」林青山淡淡說道:「大家一起去,看看嚴賦究竟想乾什麼。他不就想把人都挖過去嗎?那我們就主動打包過去好了。」
彌月,「……」
彌月沖著他豎起大拇指,「牛。」
牛的不止是林青山一個人。
等車子駛入嚴氏博物館敞開的大門,彌月才發現,但凡他能叫得出名字的古玩協會的成員們幾乎都來了。
他們不但來了,還大大方方的在院子裡紮堆,等人都聚齊之後,聲勢浩大的一起往裡走。彌月看到大門口迎賓的工作人員臉色都不對了。
他們還沒有走進博物館辦公樓的會議室,得到消息的嚴賦就陰沉著臉迎了出來。
嚴賦衣冠筆挺,依然是一副考究的紳士派頭,身旁簇擁著幾位助理保鏢。彌月在他們當中看到了那位曾經有過聯係的圓臉姑娘。此時此刻,這位姑娘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都快要笑不出來了。
顯然,眼下這樣的局麵,並不在他們的預期之內。
嚴賦的目光有些陰沉,眉峰也微微壓著,一臉的山雨欲來。在他身後,會議室的大門敞開著,零零星星已經坐了不少人。還有人抻著脖子往門外看,外發生了什麼情況,搞得主辦方都迎了出去。
嚴賦的目光掃過趙默、劉春和這兩位協會的負責人,在林青山的臉上停留片刻,然後又不動聲色地滑開,落回到了趙默的臉上。
「沒想到大家這麼給麵子,竟然都來參加我們的交流會了。」嚴賦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趙默,「這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看到他不爽,趙默就笑得開懷了,「哪裡,哪裡,互相交流學習嘛。」
副會長劉春和也笑得一臉和氣,「老嚴吶,你看我們這些人好歹也是搞這個的,你們要是有什麼專業問題……正好我們也能幫上忙。」
言下之意,你們一群外行,還好意思提學術交流?!
交流啥?
怎麼討價還價嗎?!
嚴賦看了他一眼,顯然聽出了他話外之意。
彌月在人群後麵看的津津有味,覺得有學問的人掐架果然比較有看頭,一個個的,意思都在話外頭。
嚴賦顯然沒有要在會議室門口跟大家吵架的意思,他側過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正好,有位老朋友帶了傳家寶過來給大家開眼。你們也算有眼福。」
趙默身後一位老者忙問他,「什麼傳家寶?」
嚴賦眼中微微露出幾分得色,「是一件南宋時期的玉壺春瓶。」
他身旁的一位助理輕輕咳嗽了一聲,補充說道:「是血紋瓷。」
果然這話一出,有幾位偏愛瓷器的老學者眼看著就激動了起來,腳步都加快了。
彌月也激動了一下,但心裡又有些不確定。想想之前博物館裡展出的那個有破損的小碗,那可是省博都沒有的好東西,怎麼忽然就……這麼好找了?
彌月轉頭去看林青山,果然見他眉頭也微微皺了皺。
師徒倆視線相碰,林青山示意他稍安勿躁,仍板著一張臉隨大流走進了會議室。
這間會議室位於辦公樓一層的東側,麵積大約在二百平左右。會議室一端還有一個半圓形的地台,估計是平時搞活動用的。
此刻大約是為了烘托大家平等交流的氣氛,會議室裡多餘的桌椅都堆到了靠牆的角落裡,在會議室中央騰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空地中間擺著幾張桌椅,桌麵上鋪著厚實平整的絨毯,一旁還擺著幾台儀器。仿佛一個小規模的鑒定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