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安百璃的真麵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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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是青春、青澀、愛情的代名詞。是風帶來的未曾見過的海的呢喃,是隨夢而入的美麗的泡沫。在學校裡,陸離可以短暫地跨越階級間的差距,與同齡人坐在整潔明亮的教室裡,大家穿著統一的製服,聊的不是人脈而事業,而是好看的女生與未完成的作業。

年輕時無比嫌棄學校,覺得他們幼稚、沖動,覺得自已卓爾不凡,注定是成就事業的命定之子。可現在的他卻無比留戀學校,貪婪這份幼稚,喜歡這種簡單又純粹的生活。

今天是分班第一天,陸離很早到了學校。他不喜歡在很多人的注視下最後一個落座,他喜歡蜷縮在角落,用無聲的態度表達自已對世界的抗議。

隨著一個個穿著製服的青春少女進入教室,陸離那塵封的記憶也逐漸被喚醒。他們的名字、個性從塵土中被拾撿起來。

這裡是川海第一高級中學,也是整個神州國名列前茅的重點中學。與其他小地方重理**的高中相比,川海一中無疑是個異類,它的主力學科就是文科——文學、藝術、音樂、政治、道德、法律……原因很簡單,在這裡念書的學生很多都是家纏萬貫的富商子女、權傾一時的官僚後代。

他們不需要考慮工作、就業。就這麼簡單。

像陸離這樣走政府人才扶植工程入校的「特招生」相對稀少,整個高二(一)班除了他,也就隻有安百璃了。是的,安百璃也是走人才扶植工程入校的「普通人」。她的家境應該並不優越,但聽說她的父母曾經是體麵人,不知為何家道中落了。

陸離獨自坐在窗邊,遙望著蔚藍的天空、棉花一樣的雲層。有幾隻白色的飛鳥劃過天空,他眼中不由閃現一絲羨慕。他喜歡鳥,或者說,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神州文化裡鳥這一意象向來被人賦予了超脫的意味,或是指美好的愛情,或是指自由,或是指寂寥廣闊的心境。總之,它是浪漫的第二性,是不切實際的文人囈語。

教室裡的空座位陸陸續續迎來了他們的新主人。這個文科班的女生特別多,男生很稀少。但陸離很少會有不切實際的幻夢,因為他知道他們能坐在同一間教室就是一層表象,表麵上他們說著同一門語言,實際上大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物。

他是窮人,她們是富人,僅此而已。

這種悲觀消極的念頭纏繞了他一生,哪怕重活一遭,也無法輕易改變。雖然窮,但陸離誌不短,他是個堅定不移、不會被外物動搖的人。用鄒雅夢的話來說,他有時候固執得像一頭外星怪牛。

那位班長姍姍來遲,可靠前的座位都被別人霸占,她隻能鬱鬱地走到後排。陸離覺得她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因為她把不開心都寫在臉上。這個年紀的高中生,或多或少都有了自已的矜持與自傲,班長顯然不在此列。

她經過窗邊,斑斕的陽光印在她標致的麵龐上,美輪美奐如同古典的油畫,那緊蹙的眉毛反而為她平添幾分林黛玉式的柔美。下一秒,那常常蹙起的眉毛舒展開來,因為她看到了仿佛遺世獨立的陸離。

請不要誤會,班長和他並不熟悉。她之所以會開心,僅僅是因為在這個陌生的班級能碰到一個難得的熟人,這讓她內心有了些許安定感。人生最大的錯覺之一,就是溫柔的姑娘對你展露笑顏,你便以為「她喜歡我」。陸離當然不是這種人,他微笑著回應班長,腦海裡卻在想別的東西。

「你旁邊的座位……」

「沒人,請坐。」陸離幫她拉開座椅。他巴不得有人坐在這個位置,無論男女,隻要不留給安百璃就好。

「謝謝。」

她很有禮貌地道謝,輕輕按住小裙子,這才優雅地坐在座位上。她穿著刷的鋥亮的小皮鞋,綿密修身的褲襪覆蓋了她筆直纖細的小腿,不過陸離不喜歡太瘦的姑娘,他喜歡有點肉的,腿也是。所以他的目光隻在那雙玉白美腿上停留了一瞬,便落到班長的側臉上。

說來有些難以啟齒,他還沒想起班長的名字。

班長的側臉線條優美,飽滿的額頭曲線在眉弓處緩緩流過,又在鼻梁處劃出平滑的凹陷,將人的視線引導在她精致小巧的鼻頭上。陸離覺得她很很適合畫古典妝,眼角露著桃紅,持著圓扇唱:「何事秋風悲畫扇。」。

陸離記得她似乎組織過高一班會的才藝表演。她在晚會上吹過長笛,可惜陸離記不真切了。他希望把班長拉入自已的製作組,讓她負責音樂部分,這應該是個艱巨的任務,任務第一步就是弄明白她的名字。

當然不能直接問,不然有些粗魯了——同班一年了,連班長的名字都不知道,這也太過失禮了。

他的目光停留得有些久了,班長的脖子微微發紅。她的紅不是南方池塘裡與荷葉相依相伴的滿江紅,而是寡淡可愛的粉紅,從脖子開始,慢慢蔓延到耳根,終於她忍不住了。

「你在看什麼?不要……不要這麼看我。」語氣是強裝的強硬,那粉撲撲的臉蛋卻讓陸離忍不住想笑。這位班長單純得可愛,看都不讓看。或許這就是少女才會有的青澀吧?

這也很正常,川海一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女多男少。男子大多不會在川海一中念書,而是早早地前往大學的附屬高中了,留在這裡的男性多半是家族裡沒有繼承權的次子。他不無惡趣味地想,班長一定沒和男生近距離接觸過,要是猛地抓住她的手一定能把她嚇壞。

當然他最後沒有這麼做。

「班長,你會吹笛子嗎?」不是笛子也行。他心裡補充了一句。

「會啊。你不知道嗎?」少女的眼神有些疑惑。那場晚會她組織得很成功,她的長笛獨奏也很完美,陸離不應該不知道的。除非,陸離那天又半途溜走了。想到這,班長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陸離,今天起進入新學期了。作為你的班長,我不會再像上學期那樣放縱你了,我會嚴格監督你的,你不許再逃課,不許去上網,必須按時交作業……」她臉上的粉紅褪去,逐漸有了幾分威嚴。

「不然怎麼樣?叫家長?」陸離玩世不恭地笑了笑,語氣中或許是自嘲,或許是嘲諷,也或許是其他的東西。

班長看著陸離表情,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她想起剛升入高中的時候,她競選成班長,決定要不辜負老師家長的期望,成為一個稱職的班乾部。所有學生都有一個體麵的家世,都會對她維持表麵的尊重,除了陸離。

他明目張膽的逃課,常常去電腦房不知搗鼓什麼,聽說還和校外人員有不明不白的關係。最開始她當然是生氣的,她最初還試圖勸說陸離,但換來的隻是他的不屑與鄙視,惱羞成怒的她決定搬出班長的大招:請家長。

請家長這種事,老師們是不好做的。因為川海一中的學生背景都不一般,老師們很少會乾涉學習以外的事務,一中實行的是學生自治製度,所以班長是有權力請家長的。也就是以此為契機,班長才知道陸離淒慘的身世,逐漸放棄逼迫他的心思,天生的軟心腸讓她對陸離睜隻眼閉隻眼。

「高二課程就結束了,高三一年都是備戰高考。今年的學習的任務是很重的,你不能再像去年一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班長很認真,「你的家庭條件並不好,更應該刻苦認真,努力考上一個好的大學。」

陸離知道自已為什麼一直和這位班長關係不好了,因為她總能毫不避諱地損傷少年人的自尊。明明和自已一般大,卻總能站在道德製高點的角度來教導她,用上位者的從容來鞭笞他、激勵他,這讓陸離想起地裡的老黃牛。

此時的他當然不會因為這種話語而自慚形穢或羞惱,他隻是輕鬆地說:「那我上大學的學費怎麼辦?一年十多萬的學費,我打暑假工可掙不來啊。反正都上不起大學,乾嘛要這麼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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