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撤退可言（1 / 2）
上坡的盡頭是一座用木頭和瓦片製作的房子。「到了，到了，終於到了！」
眼前的小屋是用木頭做成的，木屋旁還有一大片竹林，台階上的綠苔不小心絆了杜若一跤，周圍一切新鮮事物讓大家產生了好奇心。杜若把頭偷偷伸進窗戶瞟了一眼，屋子內很簡潔也很整齊。再探頭往裡看了看，杜若的眼神已經處於癡迷狀態，之前的疲勞在這一刻都拋擲腦後。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哇塞！這麼多精美小背簍和笛子，好漂亮啊。」
「我媽媽的笛子也是這樣的，它還能發出很好聽的聲音來。」
「過來，過來，讓我再看看！」
正當大家觀賞的正起勁兒時，伴隨著一陣咳嗽聲，一個挺瘦、很矮的老爺爺牽著一隻大黃狗走了過來。
老爺爺用嚴厲的語氣嗬斥著正趴在窗戶口的馬達兒：「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不懂禮貌，你們爸媽沒教過你們未經別人允許不能隨便進別人家嗎？」
馬達兒被嚇得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隻見他緊張的把手背到背後來回地搓著小手。
杜若試圖解釋的說道：老爺爺對不起，是我們錯了。我們的爸爸媽媽都不在家裡了，我們是聽到你的笛子聲專門從小洪村過來的，我媽媽也會吹笛子，你吹的那首曲子跟她吹的一模一樣，我起初以為是我媽媽在這邊。」
老爺爺沒再回答，隻是進屋坐下了，喘著氣，嗓子眼兒貌似還在吱吱作響。大家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隻覺得這個老爺爺確實像路上的村民們說的一樣，果真很怪。大家不斷眼神交流著，想回家但是奈何路途遙遠，肚子已經餓的咕咕響。
老爺爺朝著外麵喊道:「剛剛沒經過我允許都敢趴窗，現在怎麼不敢進來了？這丫頭的手臂都受傷了，還敢在外麵。」
三個小夥伴躡手躡腳的走去堂屋裡，小心翼翼的搬來椅子坐下，老爺爺拿來了紗布和碘伏示意杜若給十三包紮上。
自從到了老爺爺這裡，十三的手臂已經好多了，她既沒哎喲，也沒露出傷口，他怎麼知道十三的手臂受傷了的，杜若感覺挺奇怪：
「您怎麼知道李十三的手臂受傷？」
「那你怎麼叫我老爺爺，怎麼知道我年紀大？」
這不是兩碼事兒嘛！佝僂的背，胡茬子花白，臉皺起皮來了，怎麼會看不出來年紀大？
可是杜若沒說話。她害怕這個老爺爺不願意人家說他年紀大。
「她叫李十三，那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我叫杜若。」
「我叫馬達兒。」
老爺爺起身進裡屋拿出一個小籃子遞給了我們。
「呀！是雞蛋！」這群孩子已經很久沒吃雞蛋了，看著眼前白花花的雞蛋眼角不禁泛出淚花。
「每次過年的時候媽媽才會給我做雞蛋。」杜若心酸的說道。
老爺爺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隻是自顧自的叼著煙鬥，不時的還冒出煙兒來。
「吃完了就趕快從哪來回哪去。」老爺爺不屑的說道。
小夥伴們低著頭，像被人潑了冷水一樣，杜若喃喃自語道：「我們回去了也沒人管我們，我隻是想媽媽了，看到笛子我就會想起媽媽。我們也想像你一樣，能夠吹好聽的笛子，做好看的竹編……」
杜若再次抬頭時，眼眶已經紅了：「所以，看在天色已經晚了的份兒上，老爺爺您能收留一下我們嘛，而且小路下麵很嚇人，我們怕晚上有鬼出來把我們抓去，也害怕大灰狼。」
「求求您了，就收留我們吧，我們一定聽話，我們還能幫您做事兒。」李十三乞求的說著，還不停的揉眼睛。
馬達兒補充著說：「我們可以做飯，還能掃地，我們啥都能做，您別趕我們走好不好。小路上可嚇人了。」
老爺爺將煙鬥放在桌子上敲了起來，接著問道：「你們大人不擔心嗎?」說著就從裡屋的一個白色盒子裡拿出一個座機來讓我們給家裡人報平安。很顯然這個座機已經很久沒用了，白色盒子上麵沾滿了灰塵。但裡麵的座機看起來還很新，電話線也還很白淨，可以看出老爺爺十分愛惜。
「我奶奶沒電話，我出門的時候告訴奶奶了，她不會擔心我的，而且柴火那些我出門前都給她劈好了。」
馬達兒委屈的說著:「他們都不喜歡我，說我是克星，他們不會管我的。最喜歡我的隻有爸爸，可是他也不在家了。」
李十三顫顫巍巍的說：「我給爺爺說一聲吧。」
緊接著電話那頭傳出十三爺爺的聲音：「孫女兒，都這時候了，你咋還沒回來啊？」
一向堅強的十三強忍著淚水對爺爺說：「爺爺你別擔心，我和杜若她們在一塊兒，我們過兩天就回來了。」
十三打完電話，老爺爺首先用紙巾將座機擦拭了一遍，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把座機裝回盒子裡。小夥伴們悻悻地看著，都想上手去扌莫一扌莫，但生怕挨罵，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老爺爺把座機再次放回遠處。
老爺爺瞥了一眼這群孩子，原本座機是放在下麵的櫃子裡，但他又突然轉移陣地將座機放在櫃子上麵，孩子們夠不著的地方。
老爺爺用凶狠的語氣說道：「今晚早點睡，明天一早趕緊給我離開。」
小夥伴們默不作聲，因為她們還想著讓老爺爺教他們吹笛子，編竹編，所以不想離開，隻得乖乖的吃著晚餐。這段晚飯對孩子們來說已經非常豐盛了，三個菜，一個湯，還有肉。平時在家她們都是吃不上這些東西的，隻有爸爸媽媽在家的時候才會這麼豐盛。
晚飯過後，老爺爺又拿出笛子吹上一曲，孩子們就蹲在他旁邊靜靜的欣賞著這美妙的笛聲。杜若一聽笛曲兒，又想到了媽媽，她頓時嗷嗷的大哭起來，嘴裡還不停地喊著：「媽媽，媽媽！」馬達兒也受笛聲的影響，忍不住的也嚎啕大哭起來。
老爺爺突然發起火來，隻見他一邊推搡著孩子們，嘴裡還說著：「這幫兔崽子，好心收留你們，還在我家裡哭起來了，都給我滾出去。」老爺爺把這群孩子攆了出來。
杜若和小夥伴們站在門外，捂著嘴巴，生怕哭聲太大又挨老爺爺的罵。可是抽泣聲還是驚動了老爺爺。
「還哭，再哭一下，小心我把你們拖去餵狼狗。」
隻見杜若用衣袖揩去臉上的淚水，大步走上前去拍打著大門吼道：「難怪大家都是你是個怪人，你真壞，活該你老，你就是個怪老頭，我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