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是段孽緣(1 / 2)
海棠園傳來大爺不行了的消息時,林月遮正在給一盆海棠修枝。盆栽的海棠花養得嬌艷,也嬌貴得不行,她手一顫,剪下去一簇並蒂花。
「長記海棠開後,正傷春時節。」林月遮緩緩念道。
丫鬟少錦聽不懂,隻覺得這個節骨眼,自家小姐念的恐不是什麼喜慶的,「大娘子,大爺那您不去看看?」
「現在過去,滿院子都是人,老太太恐怕也坐不住了。我過去當磕頭蟲嗎?等人少了我再去。」林月遮不急不忙的,把剪壞了的花枝修整了一下,整盆花看上去毫無缺憾,仿佛從沒存過那剪落的兩朵。
「那要是有人來請?」
「我病著呢。」
少錦沉吟片刻,又勸,「您總得做個樣子給別人看。」
林月遮笑了,「我得什麼樣子?」
少錦看她不像生氣的樣子,便說:「得傷心一點。」
「我傷心吶。」林月遮換了把小剪,伸手探進枝葉茂密的樹冠,「哢嚓、哢嚓」的聲音讓人無端的心煩。
「您這樣,不像傷心。」少錦扁了扁嘴巴。
「哦。」林月遮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少錦說著話,「那就不傷心吧。」
……
五年前,林月遮去了一趟金閣寺,為祖母上香祈福,回來第二天就被薛家提親了。
當時她家正跟何家議親,如果沒有意外,就是她嫁給何遂鈺了,所以這突如其來的提親,讓林、何兩家措手不及。
金陵薛家,詩書傳家門第鼎盛,家中子弟遍歷及朝野,連出了三代閣老,怎麼也跟林家這種商戶晉身官宦不過一兩代的人家扯不上關係。
雲泥之別,怎可同論呢?可偏偏,林月遮入了人家的眼了。
彼時何遂鈺剛與林月遮見了第一麵。
在林月遮看來,那次與何遂鈺的會麵沒什麼值得回憶的,不過就是春季遊湖,兩人在交錯而過的船上彼此打量了對方一眼。
她甚至沒看清楚何遂鈺長什麼樣,隻記得他穿了一身一身赭石色的大衫,風吹過,衣帶翩飛,稱得上一句「少年如玉」。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在林月遮的印象裡,他也跟其他與她相過親的男子無甚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