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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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距離起點白線僅半寸前的鮮紅色方程式賽車中,池小池抬手調整了一下麵罩與頭盔的角度。

身體中原主的本能,讓他做好了一切準備,腳尖踏在油門,把帶彈性的踏板踩得微微陷落,在將發未發之際,蓄勢待發的發動機聲聲嗡鳴,刺激著人的耳膜。

任何一個人都會被這種工業式的咆哮震撼。有的人會從心底裡生起畏懼,而有的人則會升起無窮的征服欲·望。

一場一級方程式錦標賽決賽即將開始。

排位賽之後,池小池拿下了第一杆位。

準確說來,池主神是來代班的。

任務不難,關鍵是不幸抽中這個任務的係統和宿主,雙雙有著嚴重的心理暈車症。

於是閒來無事的池主神跑出來替員工代班。

接手了主神係統,池小池才發現,自己先前在執行任務時,稱一聲勞模,完全不為過。

a級難度的世界線已是寥寥,s級的更是鳳毛麟角,真難為腦花煞費苦心,糞裡淘金似的,變著花樣給他找茬。

大多數世界線的難度都是b級,就像這個世界一樣。

一個熱血沸騰、前途無限的19歲賽車運動員,本來與機修師男友宛如指掌唇舌,相偎相依,合作無間,但不巧的是,機械師心裡始終有一個同樣熱愛賽車的、與小運動員同屬一隊的白月光。

白月光與原主是針鋒相對的競爭對手,自從原主來隊後,便以新星之勢異軍突起,與他相比,隊員們都不免黯然失色。

白月光做慣了眾星捧月的白月光,豈容他人來分自己的一杯羹?

於是,白月光對機械師撒了嬌。

而為了滿足他對賽車的「熱愛」,機械師在小愛人的賽車上用了次一級的螺栓。

機修師以為最差隻會半途拋錨,但他的小愛人太過強悍,在比賽裡,硬是憑實力把他的白月光甩到了三四名開外,自己一騎絕塵,沖馳在前。

小愛人隻知道白月光對自家的機械師有些曖昧,並不知道他們其實是兩廂情願,是以發了狠,無論如何也不肯讓白月光獲勝。

發狠的結果,是在終點時,不堪重負的螺栓爆裂,炸開了副油箱。

滿身是火地被從車裡拖出來時,他就知道,他的職業生涯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以為不會有更壞的事情發生了,直到他在醫院聽到了機械師與白月光的爭吵。

兩個人在互相推卸責任。

在他們口中,機械師仿佛情深不壽,白月光好像也是全然無辜。

隻有他活該似的。

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樣含著滿腔恨意,在感染並發症中掙紮死去。

根本不算難的任務,而且先前的宿主也算是聰明,已經和自己的係統有商有量地擬定了一整套應對計劃。

——白月光永無可能觸扌莫到獎杯,而機械師在昨天整修這輛車時,正準備換掉螺栓,卻被次品千斤頂當場砸傷,雙手和月匈骨統統骨折,正在醫院裡擔憂著自己的前程,惶惶不可終日,哪裡有機會搭理白月光的事情。

萬事俱備,池小池要做的,隻是代班開車而已。

以前不愛惜自己的時候,他夜半睡不著,很喜歡找片偏僻的開闊地開快車,感覺自己在駕馭著一匹脫韁的野馬。

可當綠燈亮起、被身體裡原主的本能驅動著一腳踩下賽車油門時,池小池才知道,方程式賽車和普通的車子相比,可以說完全不是同一個物種。

不是野馬,而是一頭發燙的、會發出低厲嗥叫的猛獸。

彎道的每一次橫漂都像是要把人的靈魂連根甩出,身體是不受控的,隻有借助輪胎強悍的抓地力才能重返人間。

恐怖的推背感,讓人頭皮一刺一刺地發著麻。

人隻能在這樣野蠻的極限狀態中,在體內的血液被機油的味道燃燒起來時,理智而冷靜地施展出技術。

他在床上清清淡淡地躺了很久,已經好久沒有享受過這樣暢快到骨子裡的感覺,刺激得讓池小池想快樂地喊叫出聲。

白月光也咬了牙,但他窮盡全力,最好的成績也是在池小池屁股後頭跟了一公裡左右,吃了一會兒尾氣,就被身後追來的賽車趕超。

想也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懊惱神情。

可是,隻要有原主在,他就永遠不會贏。

原主比他年輕,比他有沖勁,比他有他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天賦。

而白月光也絲毫不知道,以後的機械師,會怎麼看待這個毀了他職業生涯的白月光。

畢竟,如果不是白月光的軟磨硬泡,身為主機械師、已經檢查過幾遍車輛狀況的他,是不會在那個時候多此一舉地鑽入車下的。

機械師會不會在被打擊的痛苦中,想辦法還給白月光一顆次品螺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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