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流湧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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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名青年軍官踏著齊整的軍靴聲走了進來,「報告將軍,中央銀行副署理,吉長總商會會長盧世堃先生到了。」

「好的,請他進來。」

菱刈隆氣急敗壞地說:「不知道是誰乾的,把雙德軍火庫炸了,你馬上帶人去,看看什麼情況?」

豐臣久木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一個中等身材、年紀有五十多歲的人走進了會議室。此人著一身中式長袍,手中拄著手杖,臥蠶眉,丹鳳眼,鼻直口方,白淨麵龐,元寶耳朵,八字須,上前一步與菱刈隆握了下手,「將軍您好!世堃沒有遲到吧?」

那個叫豐臣的敬了個軍禮,大聲說:「請大將閣下放心,久木一定不辱使命。」

菱刈隆用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從桌麵的紙袋裡用手指夾出了一粒紐扣,交給了豐臣久木,「你看看,這是從落櫻酒館案發現場那個叫宋希喆的手中發現的。」

「嗨伊,久木自信不會讓大將師兄失望!」

這時,桌上的電話機急躁地響了起來,菱刈隆操起聽筒:「我是菱刈隆,什麼事?……什麼?雙德軍火庫被炸?八嘎!」

「將軍,這看起來是製式紐扣,莫非是凶手留下的?」

「據我了解,這是去年統一下發的滿洲國軍軍服上的包銅鈕扣,這種小的鈕扣應該是用於兜蓋處,可井上和那兩個死者都著的是西裝,難道凶手能著軍服進入酒館殺人?又是什麼人把他們的行蹤透露出去的?有很多細節我還沒有來得及勘察,我插手此事太多,於身份也不符,所以,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件事你要秘密調查。菊機關是我的心血,你要看在咱們是同門的份上,為我洗刷恥辱,拜托了,豐臣君。」

在四樓西側的大會議室裡,關東軍司令長官菱刈隆大將在綠呢罩麵的大會議桌旁邊,不停地徘徊。旁邊的青年軍官直挺挺地站立著,陰沉著臉的菱刈隆終於不再用馬靴摧殘橡木地板了,用三角眼盯著麵色凝重的這位軍官說:「井上龜岩的遇刺絕不是偶然的,他出事的前一天,還給我打來電話,說他逮捕了一位中共頭子,已經獲取了很有價值的情報。可哪成想,這個家夥喝花酒,和那個投誠過來的中共分子都被殺了。死得很慘,是何人所為?我不得而知。這次我把你從本土調來,要你來掌舵『菊之劍』,就是要查出凶手,給新京地區的反滿抗日分子以毀滅性的打擊。為了這件事我已經受到軍部的責難了,也許我不會在這裡任職太久了,但這是我的恥辱啊,豐臣君。」

豐臣久木疑慮地問:「雙德軍火庫?什麼情況?」

菱刈隆眯縫著雙眼,大聲說:「嗬嗬----,盧桑總是這樣謙恭有禮,這樣讓我放心,我的老朋友,讓你費心了。請喝茶。」

盧世堃站起身,提起手杖一抱拳,「將軍閣下,要是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告辭了,我這就去興亞醫院看望鈴木君。」

「沒有的,盧桑,哪裡的話,我對你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請坐。」向著門邊的軍官說:「給盧會長奉茶。」

「不知將軍召見盧某人,有何吩咐?」

「盧桑,有這樣兩件事,與你商量。」

盧世堃笑著說:「將軍閣下,對於井上龜岩等人被殺一事,我此前沒聽到任何風聲,自事發以後,我也是從報紙上看到的,此前井上君托付我給他購置的一些中藥材還在我那裡,我說派人給他送去,他說不用,改日他到我那裡去,順便與我喝酒小聚,哪成想,就發生這件事,唉,世事無常啊。至於鈴木君的事,之前,我向您說過,在中央銀行我就是掛個名,一個月能過一次中央銀行大樓就不錯了,很多事我也無心過問,鈴木君因何住院我還真的不得而知,這是聽您說我才知道,要不我從您這離開後,就去看望他,他還曾說讓我陪他下棋呢。」

「盧桑,我的意思是說,你在新京地區黑白兩道都很有門路,煩你安排人手從側麵摧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是哪方麵的人對井上等人痛下殺手;至於鈴木的事,我也是隨口問問,鈴木在中央銀行行事作風一向強硬,也得罪了很多人,這我是知道的,具體原因還要細查,你看誰來接任鈴木的位置合適呢?」

「將軍閣下,您安排的事,在下一定盡力去打探消息,有新的情況我會及時向您報告。稍後,我去陸軍第五病院看望鈴木君,至於鈴木君位置的安排一事,在下沒有發言權,您說呢?」

「好的,再會。改日我要請你陪我去落櫻酒館吃酒。」說著,菱刈隆很客氣地送盧世堃到房間門口。

「好的,一定一定,等您的消息。由我做東,請您吃酒。」

盧世堃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關東軍司令部。

落日的餘輝將新京城街邊積雪映照得泛著紅光。

盧世堃的汽車悠閒地在寬闊的大街行進著,他心中不由一喜,井上這個家夥老是找我麻煩,這下可好,歸西了,是誰乾的呢?。鈴木也不是好東西,下一步自己必須謹慎處置,不能給日本人留下什麼把柄,先去看看這個飛揚跋扈的倒黴蛋兒吧。於是對自己的司機說:「山河呀,到了興安橋下,你下車買個果籃。」

「好嘞,老爺。」這個叫趙山河的小夥子爽快地答應著。

新京關東第五陸軍病院,隸屬於日本關東軍司令部,位於位於興安大路興安橋外。

盧世堃帶著趙山河走在這棟陰氣沉沉的醫院走廊裡,偶爾擦肩而過的不是醫護人員就是日本傷兵,到了問詢處,趙山河一打聽,就知道鈴木叢二住在二樓214病房,兩人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徑直向214走來。在樓梯口轉彎處,盧世堃看到一位舊交,一拍肩膀,「我說兄弟,一向可好啊?」

被拍的是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瘦削的麵龐,顴骨很高,小眼睛,大嘴巴,表情冷冷地,淡淡地說:「怎麼了?您不挺好的麼?怎麼到醫院來?」

盧世堃說:「我在中央銀行的一位日本同事,生病了,在這住院,我來看望他。214的。」

那個醫生表情生硬地說:「那好,是該看看。您忙。」說著就頭也不回地向樓下走去。

趙山河很是納悶:「老爺,這是什麼人?對人愛答不理的,他有病吧?」

二人邊走邊說,「山河呀,他可是個高人,早年留學日本仙台,性格孤僻,少言寡語,是個醫學奇才,對古玩也有很深的造詣。他對誰都一樣,總是冷冰冰的。」

盧世堃推開214病房的門,隻見屋內光線很是灰暗,厚厚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兩張病床,距離門近的床空著,近窗的不有多說,定是鈴木叢二的了。趙山河拉開窗簾,將落日的餘光照射進來,床上的人把頭從被子裡探了出來,大聲吼著:「誰拉開的?八嘎!」

盧世堃上前用手向鈴木的手壓了壓,「鈴木君,一向可好?我是吉長總商會的盧世堃啊!」

鈴木坐了起來,用無神的雙眼看著盧世堃,「哦,是盧桑,怎麼勞您看望我?」

「我是從司令部菱刈隆大將那裡得知,你患病的情況,到底是什麼病讓您這個壯如鬥牛的帝國精英住院了呢?」

「我的盧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自上個月初,我就感覺全身乏力,再後來就是全身酸痛,最近頭也痛了起來,坐臥不寧,寢食難安,隻能靠打麻醉劑能睡好覺。」

「醫生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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