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情難自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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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正沒有事呢,走,去太白居。」

二人走到大同學院門口的時候,見一輛黑色小汽車停在馬路邊上,車邊站著一個人,180多的個頭兒,西裝革履,披著黑色呢料大衣,嘴裡叼著煙,向盧頌綿她們招了招手。

「你的眼睛是騙不了我的,小丫頭,有心上人了吧?」

「別說我了,你呀總是這樣,要真有什麼好事和你分享,你還不向全新京給我放送出去?」

查春娥大大方方地走過去,「陳驄,你這人可真是的,我說過你先回去,我找我的姐們去,怎麼不走啊?」

「我的頌--綿----,你在想誰呀?」

猛然回頭就見一個上身著白色貂絨大衣、下身著紫色長裙的女子在向她大笑。

「好了,不逗你了,春娥姐,你不在放送局好好上班,來這做什麼?」

「我呀,到你們教育長山田光一這取一份晚上用的播音稿,我從樓裡出來就看見我的頌綿妹子在這丟魂呢。怎麼了?想誰呢?」

「大嘴姐,嚇我一大跳。」

「頌綿小姐,你不能不叫我外號?從小你就把這外號叫開了,叫我大名--查--春---娥---。」

盧頌綿沿著學院中的鬆林間小路漫無目的地徘徊著,她不知為什麼,她手頭的教案還有很多沒有補,可是她什麼也不想做,心裡就像被掏空一樣。在大同學院,管理人員多數是日本人,授課內容必須經過嚴格審查,不外乎就是宣揚日本的共存共榮思想,這裡就像一個奴化教育的基地,對這些,她在骨子裡是那樣的反感,她本可以在英國繼續學習,但自從母親過世後,她放心不下疼愛她的父親,回到了新京,做什麼工作對她來說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能陪在父親身邊。也許是真的漂泊太久了,也許是自己真的不再願意單身下去,她知道,如果父親在有生之年能夠看到自己找一個可托付的人,他會更加高興,如果成家了,有了孩子,每天都能陪著父親……她不敢想下去,不知不覺地笑了,仿佛幸福就在眼前。正想著出神的時候,有人在身後拍了她一下。

「沒想誰,就是無聊。」

姐倆個沿著木樓梯上了二樓,樓梯口有個精乾小夥計迎著,將她們讓進了臨窗的「明月軒」。

小夥計客氣的地問:「二位姐姐點什麼菜?小的馬上安排。」

這個叫陳驄的走了過來,「怎麼?我擔心你回去的時候不方便,特意等著送你呀,這位妹妹是……」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最要好的,自小一起長大的小姐妹----盧頌綿小姐,大同學院教師,這位呢是首都警察廳特務科行動隊隊長陳驄,我的朋友。」

陳驄上前與盧頌綿握手,「你好,盧小姐。幸會,二位去哪裡?我送你們吧?」

陳驄發動了汽車,向太白居馳去。

一路無話,盧頌綿和查春娥下了汽車,陳驄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查春娥向車裡擺了擺手,「忙去吧,陳隊長。再會。」無所謂的神情,讓陳驄欲言又止。略有一絲不快的陳驄,按了按車笛,向大街上駛去,他不想多糾纏,但風情萬種的查春娥總是讓他欲罷不能,他抑製不住內心的思念和占有欲望,他認定了她注定是自己的獵物,這個盧頌綿是何來頭?緣何與查春娥如此親近?行事詭異、嚴謹的陳驄帶著諸多疑慮向警察廳駛去。

盧頌綿與查春娥攜手向太白居大堂裡麵走,夥計麻五迎了上來,「哎呦,這不是查小姐麼?您二樓請,小的把『明月軒』給您留著呢,上樓慢著點。」又向樓上喊上了,「樓上聽著了----,放送局查小姐駕臨『明月軒』----」。

查春娥微笑著說:「弟弟,給姐來一盤鬆鼠鱖魚、清燉冬瓜排骨、再加兩個青菜你看著安排吧。酒就不必了。」

小夥計應聲出去了。

查春娥和盧頌綿在桌邊坐下,查春娥細聲問:「妹子,姐比你年長兩歲,姐看得明白,你是動情了,快和姐說說,是哪個帥哥讓妹子你看上了?」

「姐,你說什麼呢?也……隻能說是有好感,別的倒沒什麼,昨天才見到的。」

「啥?昨天才見到,就讓咱這麼上心?是不是那個英國的年輕姑娘都這樣?那和姐說說,他是做什麼的?哪兒的人?比那於芷山家的於善豐強多了?」

「姐,我也說不上有多上心。他叫陸黎,儀表堂堂,身材偉岸,濃眉大眼,一身凜然正氣,就像我父親年輕時那樣,有過之無不及,而且他的功夫還很了得,昨晚他為了救於芷山,先是在眾人毫無防備之時,瞬間用飛碟擊落飛刀,之後又在亂槍之中為了救護於芷山,受了槍傷,現在還在住院裡躺著呢。我就納悶,這樣一個傑出的男人怎麼也在興安東警備軍謀事呢?而且這回還受到老於的器重,在首都警察廳任副總警監銜保安科長、還兼任地方警察學校的總督訓官。他呀,他的敏捷的身手絕對能讓人著迷,還有他那笑容,總是讓你情不自禁地多看上幾眼。我以前也不願意父親給日本人做事,父親總是說亂世安身不易什麼的。唉,男人的世界就是這樣,父親眼睛也夠毒的,看透了我的心思,和我說不知根底,不要我胡思亂想。可……可我總是禁不住去想著他,牽掛著他。母親過世了,這些心裡話,我也隻能和姐姐你說說。」

「看不出,我的妹子真是動心了,那他豈不是比剛才送咱們的陳驄高一級,他才是特務科行動隊的隊長,人家都和特務科科長森吉健三郞平級了,據我知道,這警察廳裡12個職能部門裡,除了保安科,負責人都是日本人,看來他真是得到於芷山的器重,並且,估計老於在鄭孝胥那也是使足了勁,否則這樣重要的崗位不可能給他做。」

「剛才那個陳驄是不是在追你呀?看得出他對你挺上心的。」

「他呀,就那麼回事吧。他外貌、才華都是沒的說,包括背景,但他就是偶而很陰鬱,讓我總有那麼一點看不透,說古怪?也不是,說變態,也談不上,反正感覺他就是不怎麼爽利灑脫,總好像誰欠他的似的,但對我還是很好的。反正我覺得有他這麼個人追,依他的性格,在新京這地麵,別的男人也不敢靠前了,與其別的男人不敢追,那就先可著他來吧,貿然拒絕再弄出什麼事來。」

「至於麼?他誰呀,我姐姐不理他,他能怎麼地?」

「他呀,我隻知道他小時也是很苦的,少年時,相依為命的母親就死了,後來在參議府議長張景惠資助下去日本留學,回國後就進了警察廳。按理說,張景惠是他的恩人,他現在要身份,有身份,錢財也不缺,過著少爺樣的生活,可從他口中從來沒聽說他念人家張景惠的好,有一次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還把張景惠次子張霖佑的小腿打了骨折,後來也不了了之了。總之,他的苦難的童年、少年時代,讓我打心裡同情他,他的古裡古怪的行為也總讓我不安心。唉,不說他了,我和他就那麼糊裡糊塗吧。那姐問你,你這樣惦記人家,去醫院看他沒?」

「事發當晚,我就和父親、納蘭叔叔、王之佑叔叔都去了醫院,後來父親讓人把我送回家了,早上我偷著也去了一次,但是人多亂亂的,也沒說上幾句話,就回來了。」

「這不得了,你是真上心了。放心,姐再幫你掌掌眼,看這個副總警監是何方神聖,讓我妹如此上心。」

「姐,你還真給我上點心,他過去的事我知之不多,有沒有家室也不知道,我就偷偷開始做起了美夢。……別說了,都讓人不好意思了。」

「別說你是留學歸國的才女,哪個如花的少女不懷春?姐讓人給你打聽一下。包在姐身上。」

「二位姐姐,菜來了----」

這時門開了,小夥計端著托盤,進屋上菜。

「正好,我也餓了,我們吃飯吧,妹妹。」

二人邊吃邊聊著體己話。

這時,就聽見二樓的走廊裡有女人說話。

「杏花,你上後廚去看看,雞湯燉得怎麼樣了?如果好了,你讓他們用罐子裝好,我們去陸軍病院看看陸副總去,聽羅維顯說他受的傷很重,我得去探望一下,就是再好的身手受了傷,也得好好補補身子。」

「好的,老板,我這就去看看。您做好出發的準備吧,我看您這大半天都是魂不守舍的,看了您就心安了。」

「這小妮子,胡說什麼呢?」

這「明月軒」中的盧頌綿和查春娥兩姐妹聽得真真切切,這是太白居老板娘郎鶴蘭主仆的對話,不難看出,這郎老板也對陸黎好感頗多呀。

查春娥低聲說:「小妹,聽見沒?這小子快成『萬人迷』了,你得抓緊。」

盧頌綿說:「姐姐,不至於吧,哪有那麼嚴重?可是他怎麼和這郎老板認識的呢?」

「你別急,這裡麵一定有故事,一會兒,我把那個甜嘴麻五叫來,一問便知。看姐的。」

不一會兒,走廊裡又傳來對話聲。

「杏花,小心點提著,讓麻五從門口叫輛車,我馬上下樓了。」

「老板娘,還需要帶別的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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