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生尤物(1 / 2)
一對臥蠶鳳眼輕微的下彎,就算是未語也能帶出三分笑來。
瓜子臉兒配上一抹櫻桃唇,若是還在嘴角下點了一粒小痣,哎呦呦,那還真是惹人。
可是路旁等待沽酒的人們從不會嫌棄。
也許再等上個把個時辰啊,就能見到執汝樓的老板娘了。
秀發如瀑披將下,那水蛇的細月要根本遮不住俏皮的發梢。
陳郡集市上的酒坊,就算沒有百家,三五十家總還是不會多算。
可是飯局需要訂位,沽酒需要排隊的,莫說整個陳郡,怕是算上整個兗州,也就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西市到底,左轉巷子裡第七家。
酒樓的景致更無甚可稱,
——汝執樓。
酒樓的地段並不太好,
陳郡臨蔡水,踞宛丘,道路四通,商貿繁榮。
清晨能看到運垃圾的牛車,傍晚有馱糞的馬隊,都會打這條窄巷裡擠過來。
然後眾人再為那些登徒子是升了仙,還是化了鬼,激辯一番。
這些,便是陳郡男人的日常。
發瀑沖過了月要際,終於受到些阻擋,卷起了層層細浪。
每當老板娘俯身沽酒的時候,排在前麵的酒客都仿佛被酒香吸引,伸長了脖子,讓腦袋隨著酒舀上下提拉一番。
顯然吶,陳郡的男人,都不大容易得頸椎病。
陳郡坊市裡談論最多的話題,大多都與這汝執樓的老板娘有關。
說什麼一麯黃粱釀,便入了溫柔鄉。隻不過第二日的入幕賓,卻留不下絲毫記憶。
這時候通常就會有人糾正,唉,那可不是毫無記憶,而是根本沒有人能從那溫柔鄉裡走出來。
日常便是日常,今兒個也是一番模樣。
汝執樓的晚市通常比別家結束的早些,一個婦人家收拾這上上下下畢竟需要更多些時間。
隻是今日還有一桌潑皮,從午市吃到了晚市,瘋言瘋語的吆喝不停,就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店裡的夥計兩次委婉的暗示打烊,都被為首的潑皮蠻橫地一把推開。
女丸見不是辦法,隻有自己陪著笑上前招呼。
「這幾位爺兒,天色著實不早了。
小店還要張羅張羅準備明日的營生。
幾位爺看看是不是還要最後添些什麼,這灶火也要歇了。」
為首的潑皮名喚刁三,前些年因為辱了清白人家的姑娘被下了獄。
可這也沒蹲了多少年頭,不知他怎生打典了上下,竟然在今日被放了出來,與一群狐朋狗友在此相聚。
那刁三對女丸是垂涎已久,
奈何街裡街坊的對這酒樓都照顧有加,幾年前他才不得已將黑手身向了無辜女孩兒。
可他在牢裡這些日子,不但不思悔改,這日日裡更是百抓撓心,一直惦記著女丸。
他這一出了獄,便沒安了什麼好心思,喊來這一群地痞流氓喝酒壯膽,就是想來尋些樂子,哪怕就是再被抓回牢去,逍遙一遭,卻也值了。
於是那刁三歪歪斜斜站起身來,拎了酒碗眯起色眼就去搭女丸肩頭。
可憐後者敢怒不敢言,眼見對方一隻鹹豬手沿著香肩一陣扌莫索,女丸隻能半推半就護著要緊處,陪著笑臉,打著哈哈,一心隻想將這瘟神送走。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一陣狎笑過後,刁三舉起酒碗,送向女丸檀口,
「來,來,來,陪爺兒幾個喝幾碗。
今兒喝痛快了,爺就走。
喝不痛快,就陪爺喝到痛快!」
女丸也是久在市井跌爬,焉能看不出今日事不能善了?
馬上就向兩名夥計遞了個眼色。
可是那刁三準備更是充分,
左右兩名潑皮早搶出來,一人飛起一腳踹倒兩名夥計。
那兩名夥計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是眼前一黑,雙雙倒地。
女丸張口欲呼,卻早被刁三捂住了嘴。
任她一名女子如何掙紮,卻怎擰得過這市井小霸王?
這時又有幾個潑皮跳將起來,有的去關門落閂,有的忙不迭地開始拚桌挪椅,這就要搭塊逍遙場地。
忽然有個瘦高漢子咦了一聲,停下了手中活計。
一旁的白臉混混見他麵色有異,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