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堂主(1 / 2)
夕陽落在了我的鎧甲,那不是夕陽的顏色,那是鮮血的顏色,是不屈的意誌,是生死無話,是年少的意氣風發。
「怕嗎?」王西並問。
「怕就不當異能者了。」陸鳴微微一笑,鮮血染紅了他的牙齒,看上去十分妖艷。
「你讀過《喪鍾為誰而鳴》嗎?」陸鳴繼續說道。
「當然,天醒者海明威。」
「裡麵有一句話說得好,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活。」陸鳴喃喃自語。
「當然,那就讓喪鍾為我們而鳴吧!」王西並慘然一笑,神情肅穆。
身形佝僂的兩人對視,笑容燦爛。
喪鍾為誰而鳴?喪鍾為我而鳴。
狂暴的異獸用泛紅的瞳孔饒有意味的看著,不時發出嘶吼。
逗弄弱小的獵物是狩獵者的本能。
「如果活下去,我們就做兄弟吧。」陸鳴眼神堅定,沉聲道。
王西並沒有說話,他咬牙緊了緊破碎的衣袖,把它們寄在一起。
既然是兄弟,哪有讓你死在前頭的道理?
王西並拿起長刀,往刀身上吐了口鮮血,他心想,我死之前,刀一定會是藍的。
陸鳴轉過頭,微風浮動長發,他的麵容平靜,無波無瀾,既然已經死過一次,又怎麼會怕第二次那?
生死之間,有大無畏。
狂暴的異獸升起逗弄之心,猛然間爆發異能量,火紅色的異能沖天而起,形成一個大圈,將兩人一獸包裹了進去。
陸鳴微微一嘆,十死無生。
而在另一旁。
陳曉和夏未涼終於在小哈的帶領下來到了湖邊,不得不說,小哈的嗅覺還是很靈敏的。
「別擔心,沒事的。」陳曉安慰著心神不定的夏未涼,他又何嘗不是呢?
「嗯,我們快些走吧,應該就在前麵了。」夏未涼咧咧嘴,苦笑道。
忽然,火紅色的光柱沖天而起。
小哈沖著光柱大吼,旋即飛快的朝著光柱跑去。
陳曉呆呆的看著光柱,喃喃自語「我想,我們找到了。」
夏未涼俏麗的臉色一喜,陸鳴應該就在前麵了,不然小哈是不會大叫的。
可是,那沖天的光柱是什麼?
她臉色一變,心裡有些不安。
兩人緊跟在小哈的身後。
撥開茂密的草叢,兩人看到了球形的淡紅色光圈,以及圈裡渾身浴血的兩人和狂暴的異獸。
「陸鳴!」
「鳴哥!」
兩人都是一喜,終於找到陸鳴了。
至於狂暴的異獸則是被他們無視了,後山的異獸最強的也就是那個一級圓滿的了吧,就算兩人打不過,拖一下時間救下陸鳴還是可以的。
夏未涼臉色焦急,越靠近光圈,看的越清晰,她似乎看到了陸鳴身上滲出的鮮血,原本她還以為是光圈的顏色。
砰—
「進不去?進不去,陳曉。」夏未涼焦急大喊,臉上掛滿淚痕,她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兩人。
「他媽的。」陳曉拿起盾牌,後撤數步接力沖撞,他不相信這光圈能夠承受的住。
砰,砰!
光圈僅是微微一盪,陳曉被後坐力頂翻在地,他不信邪,又拿起盾牌……
砰
砰
砰--
『不能,不能,不能這樣!』陳曉在心底大喊,一遍遍的撞向光圈。
他的雙手已經泛紅了,淚水緊緊滑下。
夏未涼完全亂了方寸,用手一下下的拍打著,她癱坐在地上,整個人不斷地抽搐著。
今天是她最後悔的一天了。
絕望,無助,深深的籠罩著她。
她一遍遍的哭喊,聲嘶力竭,祈求光圈裡的陸鳴能有些許回應。
或許是異獸為了避免被打擾,又或者是光圈的本性,它是隔音的。
陸鳴並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夏未涼和陳曉此時僅在他的不遠處。
圈裡的兩人高高舉起武器,肆意張狂的笑著。
我輩異能者,當在風雨中生,在高歌中死。
「來吧,送它去死。」陸鳴咬咬牙,僅是說出這句話似乎已經耗費了全部的力氣。
王西並沉默,他一歪頭,無比認真的看著陸鳴的麵容。
淩亂的頭發,灰撲撲的臉,高高腫起的臉,挺起的鼻梁,泛紅的眼眸和鮮紅的嘴角。
「嗬,真醜。」
他抬手擦了下嘴角滲出的鮮血,一個箭步沖向狂暴的異獸。
他的異能量已經耗盡了,他已經無法使用獨特的瞬移秘籍。
他的速度很慢,卻很沉重,像是一個無畏的士兵,悍然赴死。
這一刻,像極了《亮劍》中獨自赴死的騎兵營營長。
「父親,我悟了。」
異獸發出輕微的吼叫,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磁浮撼大樹,可敬不自量。
陸鳴聲音沙啞,大喝道,「沖鋒!」
怎可讓你一人獨自赴死?要死也應該是我死在你的前麵,我本來就對不起你啊。
手持長槍,他把僅剩的輪回異能附在了槍尖,槍尖慘白,一如陸鳴毫無血色的臉。
陸鳴沖鋒的速度甚至超出了王西並赴死的速度,他的身形漸漸跟上了王西並,兩人並駕齊驅。
悲壯。
夏未涼哭啞了喉嚨,呆呆的看著這一刻。
陳曉停止了沖撞,他拿著盾牌跪在地上,豆大的淚水一滴滴落下,他無力的錘著地麵。
「為什麼,為什麼一直都是他,如果,如果不是我,鳴哥也不用出去,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