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受傷(1 / 2)
某天,趁著程愉去打水,他將一張紙壓在她尺子下,保證她一回來就看得到。
果不其然,她回來後就盯著那張紙,趙瑞年趕忙湊過去,裝出一副十分吃驚的模樣,「程愉,有人喜歡你欸。」
那張白紙上麵就寫著六個大字——程愉,我喜歡你。
趙瑞年還特意改了自己的筆跡,把自己那原本龍飛鳳舞的字寫的規矩了點。
「惡作劇吧。」程愉麵無表情將紙揉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裡。
趙瑞年眼睜睜看著自己那告白被無情扔進桶裡,而當事人拍拍手走回來坐下、整理書本,半點也沒往心裡去。
「為什麼就是惡作劇啊?萬一真有人喜歡你很久了呢?」
「不可能。」程愉說得斬釘截鐵。
「憑什麼不可能啊?就是有人喜歡你啊。」趙瑞年越說越急。
程愉才總算看向他,「不會有人喜歡我的,我心裡有數。」
你心裡有數個屁。
趙瑞年在心裡嘀咕,我這麼大個愛慕者坐你麵前呢,你要是有數你看不出來嗎。
將心裡話憋了憋,他套別的話,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程愉,我們班情侶還挺多的,你有沒有想過也談談戀愛什麼的?」
「沒想過。」
「那你也沒喜歡的人嗎?」
「沒有。」
趙瑞年一窒,繼續追著問:「你喜歡類型的啊?萬一我還能給你介紹呢。」這話說出來,他立馬在心裡唾棄自己虛偽,給程愉介紹對象,下輩子吧,不,下輩子都不可能。
她漫不經心:「沒想過。」
「那你現在想想?」
他太過急切,總算讓程愉覺得不對勁,她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你今天乾什麼了?」
他也意識到自己追得太緊了,咬牙蹦出幾個字:「我……太閒了,無聊。」
「那你可以把英語題做了。」她收回目光,覺得他這兩天確實懶散了不少。
「噢。」他灰溜溜回位置上,無趣地翻開書,隨即趴在了桌子上,用後腦勺朝著程愉。
在程愉看不到的地方,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心裡沉沉的。
雖然一直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以後還會有很多機會讓程愉慢慢喜歡上他,可想是這麼想,看著她對自己無動於衷,全然沒有一絲別的感情時,他還是覺得挺難過的。
「趙瑞年,上課了。」程愉伸長手在他桌上敲了兩下。
「知道了。」他慢吞吞爬了起來。
趙瑞年天生就想得開,才兩節課過去,他剛剛心裡那點難過的情緒就飄了去,重新振作了起來。
又不是程愉討厭他了,不就是還不喜歡他嘛,多大點事。
何況全校那麼多人,她就隻給自己講題,隻提醒自己上課,隻願意跟他當朋友,他多特別啊。
而且依照程愉的性格,壓根就不可能對別的男生隨隨便便就產生好感,這點讓他十分寬心。
況且他們現在還小,就算程愉真喜歡上他了,早戀對程愉也不好,不如依舊讓她一心一意讀著書,其他的就等高考後再說吧。
打定了這個主意後,趙瑞年的心又漸漸定了下來。
五月中旬的時候,連續下了三四天的雨,教室的地都是濕漉漉的,讓人特別難受。
程愉今天格外的安靜。
趙瑞年擔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從早上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不太對勁。
他試著小心翼翼朝她說著話,她仍舊有理他,隻不過很敷衍,像是根本就不想跟任何人交談。
於是一天下來,趙瑞年都沒再跟她說話。
放學的時候,他沉默的跟她坐了同一班公車,外邊的風雨很大,烏雲遮住了光,整座城都暗了下來。
下了車,兩人一前一後撐著傘走在大雨之中。
程愉在路邊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朝著一直在她身邊的趙瑞年開了口:「你回去吧,天氣不好。」
隔著雨幕,趙瑞年看不太清她臉上的表情,而程愉丟下這句話後就繼續往前走了。
趙瑞年跟著到她家樓下,見她進去了,才轉身離開。
程愉拿鑰匙開門進去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房子裡一片狼藉,而她爸娶的那個女人孔采柔正黑著臉坐在沙發上,程滔坐在餐椅上,喘著粗氣,一臉怒相。
顯然,兩個人吵一半吵累了,這會正在休息。
整個房子隻剩下她那個八歲的妹妹縮在角落裡的嗚咽聲。
這兩天程滔和孔采柔吵得特別凶,雖說他們兩個平時動不動就小吵小鬧的,但像這會動手砸東西,還互毆的行為算是很多年沒出現過了。
其實他們兩個人都跟她沒關係,但爭吵的那些內容讓她厭惡不已。
「程滔,你在外邊再怎麼胡來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不知道,可你這次竟然把人帶回家來,你簡直就不是個東西,我嫁給你,替你生孩子,甚至還給你養別的女人的孩子,你到頭來就這麼對待我?我告訴你,這事沒完。」孔采柔低喊著,說話的時候目光掃向在門口的程愉,眼裡的厭惡毫不遮掩。
「你到底有完沒完,跟你說了八百遍了,那是我公司一個同事,碰巧遇到邀請來家裡坐坐,結果你一進門就發瘋,你是不是有病啊,再說,你既然嫁給我,替我生孩子養孩子,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孔采柔,我看我就是平時對你太好,你他媽就是欠揍。」程滔麵露凶光,這件事讓他在公司裡丟盡了麵子,他還沒找這女人算賬,這女人倒是天天跟他鬧。
「同事?哈哈哈哈拉倒吧你,你當我傻啊,我要是再晚點回來,你們倆都滾到床上去了吧。」
孔采柔還在罵個不停,程愉越過一地的狼藉,打算回自個兒房間去,這些事光聽著就讓她惡心反胃。
「程愉你給我站住!」孔采柔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般,拿起桌上一個水杯就朝她砸過去。
水杯砸到她手臂上,隨即滾落下來,『哐當』一聲在地上砸成玻璃渣。
「我養我自己的孩子,我沒話講,我憑什麼要養她,她配嗎,她跟我有關係嗎,還一天到晚就隻會擺臉色給我看,程滔,我忍你這個女兒很久了,我當初嫁給你,你可沒跟我說你有個女兒,後來你說要把她送人,你送了嗎?她高中都要畢業了,人還在這裡,你答應我的事情,你有哪一件做到了!」女人像是徹底瘋了一樣,狂吼不已。
「程愉你是怎麼養大的,我和你心裡都有數,孔采柔,你別動不動就拿程愉來說事,要是沒她在,就靠你來收拾這個家,那這裡早就比豬窩還髒了,你別我們每次吵架,你都拿程愉來,我聽了都煩了,再說你怎麼對她的,我也不是不知道,我有說過你什麼嗎,我還不是由著你去了,我對你已經夠好了,你他媽還一天天跟我鬧。」
「程滔,你也……」
剩下他們吵什麼,程愉都沒有去理會了,她進了房間直接鎖上房門,將自己悶在被子裡,隔絕那些令她想吐的話。
從小到大孔采柔是怎麼對她的,他們都心知肚明。
打踢踹砸,她哪樣沒被孔采柔對待過,而她的親生父親,什麼都知道,卻不做任何事情,甚至連為她稍稍袒護一下,都不曾有過。
似乎看著她被打,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