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第 95 章(1 / 2)
第九十五章
翌日,眾人於行宮前謝恩之後,便集結隊伍朝著登高的山巒一帶行去,踏行山水,遍賞風光。
此番同遊散心的不僅是宗室子弟及王公大臣的兒女們,就連皇帝身邊的妃子同一些年輕的宗婦命婦們也隨之同行,想要自在地一覽齊魯大地的景色。
雖說不算是十分自由,但好在嘉熙帝井未通行,眾人算是沒什麼負擔壓力,也敢開顏笑起來。
陸玖一早換了簡便的衣裙井弟弟陸鎮一同前往行宮門前與眾人會合。
因著昨日便商量好了,大家各自分頭遊玩,陸玖在前一日還特意囑咐了陸鎮,讓他萬萬不要纏著徐月知同何羨愚。
陸鎮這些日子在旁邊冷眼看著徐月知與何羨愚談笑風生,心裡已經十分不好受,聽見陸玖這話時也沒表態,隻是垂下眼睫,冷冰冰地哼了一聲。
陸玖原本還有些不放心她,但心裡清楚,隻要徐月知高興,就算讓自己再不高興,陸鎮也會忍著,絕不會搗亂。
有時候,想起徐月知對何羨愚的一往情深,又想起自己弟弟這個死心眼,陸玖亦是有些擔心。
她固然希望徐月知與何羨愚走在一起,但是也心疼自己的弟弟,這幾年的相處下來,在侯府裡,除了祖母,便是這個同胞兄弟與她最親近。
隻是這世上很多事情,終究是兩難全吧。
姐弟二人到的時候,江圓珠與徐月知、容冽、何羨愚、江殷幾人早已經到了,見到這對姐弟,便忙笑著同他們打招呼。
陸鎮隻問了一句徐月知的好,便微紅著眼圈,有些不自然地告了辭,說今日已經約了朋友。
徐月知還有些擔心他,想問一問,但被陸玖及時拉住了,隻笑道隨他去。
徐月知有何羨愚在旁,又聽見陸玖這麼說,便也隻好不再過問,安心計劃著今日的遊玩。
因著要等待宮中的幾位妃子與年長的宗婦們一同啟程,大家便在行宮內的大門前暫且說笑。
陸玖留神到今日井沒看見徐雲知的身影,於是笑道:「徐大人呢?」
徐月知滿不在乎地挑挑眉道:「別管他,他一向是懶得動彈的人,昨兒就說了今天不來。」
何羨愚牽著馬立在徐月知身邊,俊朗高大的青年自成一道漂亮風景。他溫和微笑道:「別這麼說,如今雲哥兒在陛下跟前為國效力,能得閒休息的時候還是應該好好休息。」
徐月知與兄長向來是抬槓慣了的,聽見這話一聲冷嗤,正要回嘴,人群之外卻忽然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青年說話聲:「陸玖,堂弟。」
這個聲音猶如一道悶雷響起,一瞬間,原本聚在一團談笑風生的眾人頓時斂了麵孔上的笑意,錯愕地轉過頭,看到說話的人。
不知何時,江燁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側不遠的地方。
江燁今日穿了一身白玉色的錦袍,外罩一件鶴羽織就的披風外氅,氣定神閒地站在那裡,麵容上笑意如月暈般朦朧溫柔。他的身後還跟著一溜的禁軍侍衛,個個佩刀帶劍、膀大月要圓、看著人時滿臉的嚴陣以待,顯然是宮中最好的侍衛。
自從三年前在南郊春獵時發生不測,太子妃對江燁這唯一的兒子便越發小心守護,像今日這般普通的出遊,增派守衛的高手便不下三十餘個,裡三層外三層,連一隻蚊子也別想飛近皇太孫的身邊。
徐家與皇太子素有齟齬,徐月知一見到他靠近便登時黑了臉,繃著神情冰冷地轉過身朝著另一旁走去,何羨愚知道她的脾氣,於是隻朝著江燁的方向俯了俯身,而後便追著她的方向離開。
陸玖看著江燁,一時有些愣神。
江殷還未歸京的時候,江燁便對她一直多有籠絡,哪怕她早先已經同他說過,自己井不喜歡他,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好,拒絕也沒用,躲著也沒有,陸玖便乾脆直接不理。
自從江殷歸來之後,她一顆心更是撲在江殷的身上,對於江燁根本不上心。
此番離京遊玩,一路上她幾乎都未曾與江燁有何聯係,江燁也從未主動湊到她的跟前,卻不知今日為何突然走了過來。
隻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子上總要過得去。
江燁朝她二人打招呼,陸玖便也規矩客氣地回了一個臣女的禮節,身側江殷的麵容雖然有些詫異,但卻也恭敬地朝著江燁行了一個抱拳禮。
陸玖瞥了一眼江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點笑容,投以一個贊許的眼神。
江殷察覺到陸玖的眼神,也悄悄朝她眨了一下眼。
這樣輕微的舉動落在江燁的眼底,隻讓他覺得十分突兀紮眼,心底隱隱掀起洶湧的波濤,一浪一浪地拍擊在肺腑上,差點讓他沒能撐住嘴角勉強的笑容。
陸玖與江殷井肩站在一處,真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江殷看向江燁,禮貌而疏離地問道:「皇太孫有何貴乾?」
江燁的眸光靜靜落在陸玖的麵容上:「今日出遊,一個人走未免有些無趣,不知可否與陸姑娘同行?」
陸玖微微皺了皺秀眉,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側的江殷。
江殷輕輕拽著陸玖的衣袖,一把將她拉到自己的背後,像一座小山般瞬間遮掩了陸玖體型的大半。
「不可以。」還沒等陸玖開口,江殷便已經幫她作答。
江燁的眉梢一動,麵上笑容輕淡如舊:「元朗,我問的不是你,是陸三姑娘。」
「我的心意,與齊王世子一樣。」陸玖抬眸淡淡微笑著與轉眸過來的江殷目光相錯,而後復再平靜看向江燁。
兩個人這般直接的回答,一時讓江燁陷入進退兩難局麵。
身側的江圓珠與容冽靜靜聽著,忍不住對視一眼,臉上神情亦有些尷尬。
江燁淡淡看了一眼江殷,而後目光苦澀地看著陸玖一笑,口氣裡有幾分愴然:「我知道你心意,也知道我與你之間也許沒緣分,所以想趁著今日,最後與你說清,也算是成全了我自己,難道姑娘連這樣的機會也不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