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四、孤餓了(1 / 2)
那副欠扁的嘴臉和先前在樓下所見的翩翩公子模樣哪裡有半分相似,若說前者是那矜貴的世家公子,那麼後者應當是那市井走雞鬥狗的紈絝子弟。
「唉,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都不應我。」
等她從雅竹軒離去時,已是到了日暮黃昏沉沉間,那原先的杏雨斜斜也在先前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玫紅橘黃暈染美人顏。
她更未曾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那位兵部尚書家的小公子——賓清行,正當她準備快步離去時,誰知那少年反倒是先一步出了聲。
林言歡隻是隨意掃了他一眼,便飛快的收回了目光快步離去,顯然不想再同他多言。
「奴不過是在想,那麼久了奴都還未見過殿下穿喜服的模樣,想來定然是極為豐神俊朗的。」她的手搭上了男人的肩,順勢著半坐了起來。
因著她束發的白玉簪早已掉落,那頭如山水潑墨的海藻發就那麼隨意的披散在後,更襯得她臉白如雪,唇如點朱,褪去了幾分平日間的陰翳,也多了幾分屬於女子的秀美。
可她更知道,她這一生怕是都不會有那麼一天,有的隻是像那生於陰暗處啃人腳趾頭的下水道老鼠,要麼就是那長於潮濕地帶的黏嗒嗒苔蘚。
「何來的不同。」
「那麼多年,孤沒穿衣服的模樣你都不知見了多少次,還差那麼一次穿喜服的樣子不成。」晏謝沉有些好笑的將她的一縷發別到耳邊,就連彼此間的距離在此刻也拉得格外近,近得連那呼吸都在相互纏繞。
「那是不同的。」畢竟天底下有哪一個姑娘不想著能十裡紅妝,香腮紅粉的嫁予心上人。
「九如可是在想什麼。」男人冰冷的一聲冷笑,也逐漸喚回了她的理智。
纏藤戶牖外的雨下得越發大了,就連那枝上紅梅都不知被打落了多少,更落了滿地緋紅無人賞。
「你敢。」莫名的,顧遠寧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朝他席卷而來,手更下意識的將那還未啃完的凍梨直接朝她臉上砸去。
「你說本官敢不敢。」側臉躲開的林言歡看著這雙怨毒得瞪著她的瞳孔時,手不自覺的扇了過去。
「餵,林言歡你給我站住。」可她想走,身後的少年卻像是隻不依不饒的鸚鵡喋喋不休。
等她回到府上時,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那被她關押在府裡的顧遠寧,可是隻要她一想到那張臉後,就連她的靈魂都叫囂著摧毀一切的瘋狂。
院裡院外和她離開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就連那被她關在府裡頭的男人都同樣如此。
「你抓我來做什麼,尚書大人。」眼中鄙夷與憎惡宛如化成實質的顧遠寧看著朝他逆光走來的男人時,突然明白了為何他們喚她為瘋狗的原因。
「我想要做什麼你不知道嗎。」今夜的林言歡倒是極有耐心的撫扌莫著男人的臉,就像是欣賞著獵物臨死之前的垂死掙紮。
她見他不說話也不惱,反倒是臉上笑意漸重,「你說你長得那麼好看的,聽說你又是一個琴師,若是我將你的手指給切下一根來,你說會如何。」話裡不像詢問,而是在明確的告訴他這個殘忍的事實。
稍不知她的力度過大,更扇得男人直直倒向一旁,腦袋嗡嗡作響,白皙的臉上也多了一個五指鮮紅的巴掌印。
「本官既然敢將你給綁了來,難不成你真以為本官不敢嗎。」林言歡冷笑的看著這張臉,內心的野獸也在瘋狂的叫囂著逃離牢籠。
「你要是真敢,信不信我殺了你!」顧遠寧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臉時,直接朝她啐了一口那混合著血沫的濃痰到她臉上。
「嘖,想殺本官,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命。」冷笑中的林言歡伸手拭去方才被噴到臉上的口水。
一隻手則粗魯的扯著他的發強迫性他與她對視,隻覺得對方越發掙紮,她的施虐感就會曾幾何度的增加,「現在趁著本官有時間,不若陪你好好玩玩。」
那時陰寒刺骨的冷笑逐漸和眼前的場景相重疊,像極了來自地獄的噩夢。
甚至那麼久了,他都已經快要記不清他被關在這裡多久,又忍受了這個惡魔多久的折磨。
如今像條狗一樣被匍匐在地的顧遠寧感受著那一波波來自手腕上的疼痛時,眼眸中迸發出無盡的殺意,他發誓,他終有一天一定要殺了這個男人!!!
「跑啊,下次要是在敢跑,信不信本官徹底將你的腿給打斷。」獰笑著一張臉的林言歡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形如爛泥之人,手中的匕首則不斷的在半空中比劃著,仿佛是要打算切下他的哪一隻手。
隻因琴師最寶貴的便是那雙手,若是他的手真的沒了,那麼不亞於是將他給殺了一樣痛苦。
「不要,放過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