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孤會負責(1 / 2)
盈兒並未注意到兩個丫頭的動向,楊陌靠得太近,她渾身緊張,不動聲色地向旁邊移了移。誰知楊陌也不著痕跡地也跟著移了移,還是保持一尺的距離。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事?比如今夜月黑風高,姑娘來此,總有緣故。」
筐兒筥兒本杵在原地不動,卻被常夏扯了扯衣袖。
筐兒怒得一甩手,低聲罵他別動手動腳。
盈兒正氣憤他居然靠過來,就聽他淡聲道。
筐兒捅了捅她的月要,輕聲叫她快走。
她隻當沒聽見,怒道:「是你?你這人好生無禮。」
盈兒懶得看他,別過頭去,哼了一聲:「誰叫你作威作福,無故趕人。活該。」
楊陌上了台階,走進亭裡,也依著闌乾,抬眼望星,並不說話。兩人相距不過一尺。
「比姑娘自愧不如。我如今腿上好幾塊青記,皆是拜姑娘所賜。」
身著純白鶴氅裘,風神如玉,楊陌徐徐走近,常夏提燈在旁照路。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向這邊走來。
一時,小小的露香亭便顯得十分擁擠,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氣氛。
那人這回偏又不躲了,她一頭栽進他懷中,月要上瞬間纏上了條鐵臂。
淡淡的蘇合香彌漫鼻端。
前世便是她不裝傻時,口齒上也贏不了他。如今更不是對手。盈兒放棄跟他鬥嘴的打算,踢了踢闌乾,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沖楊陌揚了一揚:「我來拜月求神,乾你何事!你趕緊走開,別耽誤我的事。」
「姑……姑娘……」後頭傳來筐兒發抖的聲音。
盈兒頭也不回,嚷道:「閉嘴。」
見他如她所計搶了信去,盈兒心中大鬆一口氣,臉上卻裝作大怒,抬腳朝他踢去:「強盜,你搶我的信做什麼?」
誰知楊陌似乎早有準備,身形一晃,躲了開去。
一腳踢空,重心頓失,盈兒「呀」了一聲,朝前載去。
盈兒一愣,一股酸楚襲上心頭,眼淚不爭氣地湧了上來。
上一世,他喜歡的本是伽南香,說其味沉穩寧神。她送他蘇合香,他也不肯用,說其類鬆而非鬆,味浮不醇。
她本也不甚在意。隻有一回兩人去觀音廟拜佛。她便取笑了一句,說伽南香果然寧神,倒如古寺老僧一般。
哪知回來後,他便命人換掉了伽南香,自此隻用蘇合。
怎麼這一世,他現在就用起了蘇合香?
「姑娘……」筐兒和筥兒驚天動地的叫聲喚回了她的神誌。
她雙手用力抵在他的月匈膛上,掙紮著要掙脫,他卻在她耳邊譏笑了一聲:「原來投懷送抱,便是姑娘的緣故?」
盈兒有理說不清,又急又怒,抬頭瞪他,怒道:「你再不放手,我便叫我二哥哥出來揍死你!筐兒……筥兒……」聲音卻並不多高,其實並不想真的驚動喬檄。
「姑娘……」筐兒筥兒尖叫著沖到了亭子裡,可卻隻眼巴巴看著楊陌,並不敢真動手去搶。
盈兒氣得要命。看來那個死常夏已經跟她們兩個說明了楊陌的身份。
楊陌並不理會她的掙紮,雙手將她連胳膊帶月要一齊摟住,揚聲叫常夏提燈過去。
這時,就聽響起一陣雜遝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見喬檄帶著幾個手下沖了出來。
喬檄一見亭中情形,大驚失色,呆立原地。
盈兒氣得麵紅如血,幾乎要暈倒過去。
楊陌看了一眼喬檄,臉上依然喜怒莫辨:「你來的正好。管好你妹子,讓她別再亂踢亂叫。」
喬檄羞愧萬分,滿臉通紅,上前行禮。
楊陌這才一鬆手,一推盈兒:「我勸你別再胡鬧了。」
他用力甚大,並無半點憐惜之意。
若不是筐兒筥兒正好在邊上,左右搶上來扶住了盈兒,她就得一屁股摔地上。
盈兒雖然氣得牙癢,恨不能沖上去咬他一口。可見他已經展開手中那封信,心知目的已經達成,便恨恨地低聲嘀咕了兩句,躲到了喬檄身後,暗暗觀察。
就見常夏舉高了手中的氣死風燈,照得楊陌手上的信一片光亮。
他初時臉色冷淡,越讀臉色越陰沉。
短短一封信,他讀了好幾遍。這才慢慢又折好,抬眸看向盈兒的目光冰冷如刀。
有那麼短短的一個瞬間,盈兒竟覺得他在恨她。
這讓她心頭一鬆,卻又湧起幾分莫名的失落。
那封信,她絞盡腦汁寫了整整一個時辰。
信中,她求神詛咒了幾個人。
郡王妃,楊繼,還有楊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