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第3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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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斂果然在這裡。

當蕭沐清看到闌乾外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去,手腳發軟,如釋重負,隻依靠著溫瀚波才支撐住沒有倒下。

——有救了

她想。

「清兒,你怎麼了?」溫瀚波把蕭沐清扶正。

她搖頭,推開對方,張嘴想出聲呼喚前方的人,但聲帶因緊張和恐懼而痙攣,無聲發出。

那個黑衣的身影卻好像聽到了什麼,把身體轉過來,眉尾上挑,「是你啊。」語氣平淡地驚訝,仿佛招待少見的客人。

相比於蕭沐清和溫瀚波滿身狼狽的痕跡,他的外表也確實不像在經歷一場戰爭。

黑衣整潔而乾爽,莫說血跡,就連半點雨點也無,神色閒適慵懶地倚在欄杆上,似在欣賞雨後初晴的景象。

蕭沐清行禮,「三王爺,還請您救救我們。」

「要我救什麼?你該去找溫承平,你現在是他的人,不是嗎?」

容斂走近女人,鞋尖挑起她的下巴,細細欣賞這張蒼白驚懼的臉。

「溫承平已經被我殺死了。」她的聲音輕而恭敬,「我永遠是三王子的人。」

她磕頭,「我軍潰散,敵軍將至,三王爺,看在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求您救我一命,帶我一起走。」

「不是將至。」容斂又踱到欄杆前,輕飄飄地說出一句話,「是已經來了。」

蕭沐清站起來,也奔到欄杆前,順著容斂的視線向下看,而後瞳孔緊縮。

她沒有想到,從塔樓高處向下,能將整座皇宮的情況看得那麼清楚。

被杭文曜圍住的西南兩麵;被容琤占據的前朝;而後宮則布滿蟻群一樣士兵,他們分散著前進,徹底清理著整座皇宮。

視線放低、再放低,放到塔樓底下,一支隊伍正穿過宮殿,向塔樓逼近。

她抬頭望著容斂,對方的目光正隨著那支隊伍移動,神色饒有興致。

她才明白,對方淡然欣賞的不是風景,而是逐漸逼近的敵軍。

蕭沐清握緊欄杆,「您全都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不……」

她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容斂還能如此平靜,別人被抓到了,或許還有一條生路,但他這個主使者,隻有死路一條。

「你是問我為什麼不逃走?」

容斂替她補全問話,答道:「皇宮四麵被圍,能怎麼離開,便是我也插翅難飛。」

「北麵,他們還沒去到北麵!」蕭沐清仍抓著一線希望,「我們可以從那裡走。」

「不可以。」容斂道:「實在對不住,我炸塌了暘河,皇宮北麵早被淹了。」

「是……你?」蕭沐清嘴唇顫抖,她幾乎無法抑製內心的怒意,恭敬的麵孔幾近龜裂。

有人比她更快地發泄了出來。

「原來是你!」

溫瀚波沖到容斂麵前,幾乎是指著他的鼻子喊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早就走了,怎麼會留在皇宮躲命!」

容斂微微別開頭,避開溫瀚波戳刺的手指,斜瞥蕭沐清,「這人是誰?」

蕭沐清從怔愣中驚醒,連忙把溫瀚波拉到一邊,「他是我的夫君,不識禮數,冒犯了三王爺。」

她心中也有怨言,相比於溫瀚波,她的埋怨或許更多,她想問容斂為什麼炸塌暘河、阻斷自己的退路;為什麼退兵,讓自己獨力抵擋;為什麼隻站在這裡,不做最後的努力;為什麼把勝敗看作兒戲,讓她的恐慌驚懼像醜角的笑話。

但她把這些全都壓了下去——她怨恨、她恐懼,但她必須屈服,因為她知道,能救自己一命的隻有這個人。

「什麼冒犯,難道不是他害了我們嗎。」

溫瀚波怒視著容斂,追兵即將到來的恐懼讓他失去了理智,短暫勇敢起來。

「你為什麼炸河,成心把我們困在京城,不得不為你做事對吧!」

「好吵」容斂皺起眉。

蕭沐清從對方的神色中看出了什麼,她用力扯著溫瀚波向後退,「不要再說了!」

但對方並沒有聽見,「還有清兒,是不是你讓她殺了我爹的,他跟你合作,你為什麼……」

「吵死人。」

隨著容斂話音的落下,溫瀚波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向後仰倒,轟然一聲砸在地上。

容斂在屍體的衣服上把刀擦乾淨,慢條斯理收回鞘中,呼了一口氣,「終於不說話了。」

蕭沐清眨眨眼,血液從眼睫滴落,她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退路……念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就帶你一起走吧。」

他越過屍體,向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蕭沐清。

「愣著乾什麼,難道你在為他傷心?」

「沒有,我隻是……太激動了。」

蕭沐清站起來,跟上容斂。

-

「你們要乾什麼,我是皇子,你們不能殺我!」

容敏被數人圍在中心,一圈屍體倒在他身邊,那些是保護他的侍衛。

他已無抵抗之力,縱使聲色俱厲地叫囂,結果也不外乎被人擒住手腳,用粗繩縛住。

「現在總算承認自己不是皇帝了?」

杭絮走近,欣賞對方狼狽驚恐的聲色,再見不到往日或溫文爾雅、或故作威嚴的模樣。

她嗤笑道:「容敏,你可真是……識時務。」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顧形象地向後蹭,「你、你要乾什麼!」

她連忙收斂神色中的惡意,把那些在腦海中演練了一遍的刑罰壓在心底,「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至少現在。

她側頭,對容琤笑笑,將對方不動聲色捏住自己衣襟的手拉開。

男人的神色失落一瞬,又在杭絮握住他的手時重新變得愉悅。

當然,這些細微的表情波動也隻有杭絮一個人能明白,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冷漠」和「更冷漠」之間的區別。

「人已經抓到了,我們先離開吧。」

容琤自然頷首同意,兩個健壯的手下把容敏提起來往外走,沒提前準備籠車,隻能把人綁在馬上。

容敏被甩在馬上,臉色難看,看來是馬鞍把人硌得很難受。

「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他擰著脖子,去看容琤與杭絮,聲音嘶啞,「去哪兒!」

「去牢裡咯。」杭絮笑眯眯回他,「天牢這段時間估計會很滿,所以你可能會去大理寺的地牢待一待。」

「然後呢,然後呢!」

杭絮不說話,容敏於是明白了,開始更加劇烈地掙紮,「你憑什麼殺我,容斂才是主謀,要殺也該殺他,父皇的毒使他下的,逼宮也是他策劃的,都是他……你們不能殺我!」

她驚訝地看過來,「容敏,這話我好像對你說過。」

「你是皇帝,你默認了他的作為、享受了所有成果,為什麼還想著獨善其身呢?」

她不再多言,跟容琤離開了。

「我是皇子,容琤,我是你的侄子,你不能殺我……」

但沒人回他,馬邊正在綁繩子的人倒低聲回了一句,「什麼皇子,不過是一個叛賊。」

繩子綁好了,士兵牽馬就走,他們要趕緊把人送進大牢。

馬匹噠噠走了幾步,路過杭絮身邊時,陷入緘默的容敏忽又大聲喊起來。

「我知道容斂在哪裡,我知道他在哪裡!」

杭絮讓手下住馬,「你當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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