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倒黴蛋與可憐蟲（1 / 2）
程曉曉，或者說Ⅱ-103。
在短暫的掙紮後它再度成功壓製程曉曉的意識，如果不是後續計劃還需要寄體的意識存在，它早就將程曉曉泯滅成任其操控的傀儡。
它疑惑的回頭看向巷口那個放盪不羈的青年，它不理解，為什麼自已沒有提前感知到這個家夥的到來。
明明之前隻是透過與兩塊殘餘組織的聯係就讓它害怕到選擇冒險恢復部分力量然後不惜損傷遠離這裡。
封印物Ⅱ-103附著在程曉曉左邊臉頰上，初具雛形的人臉緩緩蠕動著睜開眼，四隻眼睛死死盯著陳默。
「所以說啊，那些老頑固永遠不懂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想要對付詭異，還把自已當做人怎麼行呢，你說是不是？」
陳默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戴的一枚戒指，最後的問句不是對附身霸占了程曉曉身體的Ⅱ-103所說。
戒指並非箍在手指上，而是由無數細須直接植入皮膚與手指聯結成一個整體。
戒指的表麵同樣被細須覆蓋，似乎是聽到了陳默的問話，表麵的觸須竟然揚起揮舞，露出了其中掩蓋的鋒利口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多虧有你我才能抓到它。」陳默微笑著拽下右手小拇指遞到了戒指的口器中。
「這是獎勵你的，不過根據我們的契約，下次進食要在一個月之後。」
鮮血滴落，白色的骨節仍殘留在斷口處，輕微的咀嚼聲從戒指的口器中發出，哪怕是大雨也無法掩蓋。
程曉曉打了個寒顫，它的感覺沒有錯，那個家夥根本就是個比它還詭異的存在，一個能讓Ⅱ級封印物感到恐懼的存在。
程曉曉的身體開始迅速乾癟，臉頰上代表Ⅱ-103的麵孔愈發清晰。
隻要將這具軀體的血肉與意識全部祭獻，它就能夠逃出海寧，到時候東夏在建立庇護城之初留下的規則就無法再束縛它。
「想不告而別麼，那可有些不太禮貌了。」
陳默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溫和，那麼陽光，但程曉曉隻感覺就連空中落下的雨都冰寒了幾分。
「Ⅱ-103，特性五，可以自我分裂並通過任何一部分殘片重聚。」
陳默脫下身上的花襯衫，大雨沖刷的赤裸後背上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皮膚下蠕動，流露出黑色的紋路。
「你的出現就像是一個被安排好的巧合，以一種不完全的形態出現在海寧，當收容失敗後趁勢隱藏，然後利用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殘片重聚。」
天黑了。
雨水不絕，但此處已經是黑暗的囚籠。
程曉曉變成了皮包骨頭的骷髏模樣，臉上卻是生動的驚駭神色。
Ⅱ-103沒能離開，這裡就像是另一個世界，讓它沒辦法感應到自已遺留在外麵的殘片。
「這個世上總有些幸運兒，也總有些倒黴蛋，幸運兒們隻需要承擔極低的精神壓力和負麵影響就能掌握讓人艷羨的非凡能力，但倒黴蛋們則相反。」
操縱著程曉曉的Ⅱ=103恐懼著，它闖入黑暗中試圖逃離，但兜兜轉轉總會回到原地，隻能聽著陳默絮絮叨叨的聲音逐漸放大，這意味著二者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們被迫經歷常人無法想象的折磨，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忍受精神的摧殘，可他們換來了什麼呢，強大但不可控的力量，每一次使用都是向瘋狂的獻祭。」
就像陳默的代號一樣，暗影。
陳默的存在不再是人的形態，而是每一處不可視的黑暗。
「多麼可悲啊，自海寧收容所建立起我就是核心成員，一百七十三件封印物中超過三分之一由我帶隊收容，我是第三執行小隊的隊長，我是二十三人決議團的成員，我甚至有兩個隨叫隨到的手下。」
「這是保護與重視麼，不，這隻是監視與約束罷了，他們不信任我，因為我不是可以信賴的幸運兒，我就是他們口中的倒黴蛋。」
包裹而來的黑暗中陳默的麵孔在程曉曉麵前浮現。
「可我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不是麼，隻是相比於其他人我本身就是不穩定的。」
黑暗中伸出的「手」圍攏，將Ⅱ-103困在其中，程曉曉掙紮著，她的四肢扭曲著探入黑暗中，以血肉凝聚的攻擊足以掀翻坦克，卻如同泥牛入海般掀不起一絲波瀾。
「來啊，讓我見識一下晦暗之殘暴的力量，那個在地獄中泯滅的天譴者，或者說半神。」
程曉曉發出不屬於自已的嘶吼聲，屬於Ⅱ-103的意識甚至生出一種羞憤的情緒，陳默充足的準備顯然從一開始就是針對那真正使它被定義為二級封印物的原因。
但就連陳默都不知道，不完整的封印物Ⅱ-103根本無法使用那股足以使一座中型庇護城毀滅的力量。
血肉重聚，程曉曉臉頰上的麵孔模糊幾分，Ⅱ-103剛剛的反抗消耗的全是它自已的力量，否則也沒辦法和陳默對抗。
當黑暗進一步收縮，程曉曉仿佛被剝奪了視覺，隻能感知到大雨依舊，恐怖的氣息在靠近，那是與它近似的詭異，仿佛同出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