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將軍威武（8）（1 / 2）
「哎！」百裡軹應了聲，又回到原來的位置跪好，隻是滿臉委屈，毫不掩飾。
就在這時，衛兵進來通報，有梁人求見周安。周安有些訝異，但還是準了，讓百裡軹落座後，靜待梁人的到來。
周安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頓時覺得有些奇怪，蹙眉問道：「陽城裡亂七八糟的不是你弄的？」
「冤枉啊！」明白了周安生氣的原因之後，深感委屈的百裡軹一下子竄了起來，走到周安麵前叫屈道：「將軍，太冤枉了，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進城它就是這個樣子了，不信你可以問問其他將士，或者我去街上逮個乞丐回來，你問問他。將軍，你是不是覺的我縱兵劫掠了，怎麼會呢？士別三日，當刮眼相看，那種事我早就不乾了。再說了，將軍，這陽城滿城全是乞丐，一個個窮的叮當響，就算他們站在我麵前讓我搶，我都懶得動。將軍」
「梁人陳五四拜見神威大將軍。」一個身著緞袍，須發花白的老人跪拜道。
「百裡軹！」周安肅然的聲音傳來。
百裡軹打了個哆嗦，將軍這個聲調叫他，不是軍棍，就是降職，他頭也不抬，非常習慣的單膝跪地應聲道：「屬下在」。
「既然記得，那為何不照做？」周安問道。
百裡軹是周安的親衛隊長，打小就跟著他，為人勇武忠誠，又小有謀略，領兵打仗更是屢立戰功，但人無完人，其好酒，禦下不嚴的毛病也是屢教不改。在原書裡，他便是在酒後縱兵掠民被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給刺死的。這次他成功攻取了陽城，又抵擋住了獨孤卓六萬大軍的輪番進攻，本該是記大功的，可從城門走到縣衙，餓殍載道，滿目瘡痍的慘狀讓周安不禁對他的功勞劃上了一個問號。
「出發時我跟你說過什麼，重復一遍。」周安聲音微冷地說道。 guxs
周安出發前的囑咐百裡軹每天醒來都會重復一遍，防止忘記，所以記憶深刻，脫口而出道：「占城不擾，守城不出。」
剛迎周安進城時，周安還笑著誇他有勇有謀，可堪大將，這怎麼從城門走到縣衙，紅臉就變黑臉了呢？百裡軹暗自回想起自己這些天的所作所為，用計輕取陽城，據城死守不出，身先士卒守城，全是功勞，沒有過錯啊！
「我照做了啊！」百裡軹抬起了頭，一臉疑惑的看向周安。
周安倒沒什麼心思聽別人拍馬屁，戰事在前，正事要緊，於是他直接了當地問道：「老丈，不知你找我是有何事？」
陳五四吞吞吐吐了半天，方才低著頭擠出了一句：「大將軍，我想跟您借點糧。」
自從領軍收復幽雲二州之後，周安的名字就傳遍了桓夏，誇贊周安的詩詞不斷從桓國流向衛梁，使得他英勇，善謀，強大，無可戰勝的形象在三國百姓的閒談中統一了起來，時間久了，百姓們就自發的給了周安一個特殊的稱呼，那便是「神威大將軍」。
陳五四壓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周安。雖然他也常常在街頭巷尾和一群老頭討論神威大將軍是如何劍劈大漠山，獨鬥三蠻王的，但無論是故事裡的周安，還是現實中的周安，都不由自主地讓他又敬又畏。
周安也在打量陳五四，這老丈氣色很差，但緞做的長袍明顯比街上那些掛著破爛麻布的人好太多了，進城這麼久，他也算是唯一一個看起來還有些「人樣」的梁人，隻是不知道，這人穿的乾淨，是「好」還是「壞」。
「老丈？」周安看他發愣，出聲道。
「哎，哎，往日常聽人提起大將軍，都說是有十幾人高，百來人壯，今日得見，雖不至此，但也似謫仙下凡，武曲轉世，老夫一時也愣住了，請大將軍恕罪。」陳五四站在原地，誇贊道。
「你這老漢倒是有點見識，我跟你說啊，我們大將軍雖沒你說的那麼高那麼壯，但上了戰場，以一抵萬那是不在話下。」百裡軹樂嗬嗬的附和道。
周安和韓鬆一呆，不由地望向百裡軹，百裡軹收到了二人的眼神，連忙擺手道：「將軍，我和驍武營的將士沒有在城裡搶掠，吃的都是自己帶的糧草。」
見自己的話被周安誤解了，陳五四趕忙又跪下解釋道：「大將軍，百裡將軍沒有搶我們的糧食，是我自己沒糧了，想著大將軍仁慈，便厚著臉皮前來相借。」
這話又是讓周安一怔，素來隻有軍隊掃盪所占之地收集糧草，哪有被占之地的百姓來向軍隊借糧的，陳五四的話著實讓人驚訝。但他既然有這個膽量來借，周安也不是小氣之人，遂道：「你要借多少？」
「我，我想借1000石。」陳五四硬著頭皮回道，說完，頭極為恭敬地貼在地上。
「1000石？足夠一萬人吃三天了，你確定不是在講笑話嗎？」韓鬆冷冷地說道。
「大將軍，陽城還有口氣的就剩萬來人了，求大將軍救救他們吧，求大將軍大發慈悲，救救陽城的百姓吧。」陳五四突然磕頭如搗蒜，額頭很快破皮流血，而他的麵上也是涕泗橫流，血淚沾上了他花白的須發，端是讓人不忍。
周安三人陷入了沉默，陽城據說可是有三萬之眾的，現在竟然隻有萬來人了，這世道，著實殘酷了些。
陳五四的磕頭聲一直沒停，他像個瘋子一樣，讓「咣咣咣」的聲音在縣衙裡回盪，過了許久，周安的聲音傳來：「別磕了，我借你了。」
「將軍？」「將軍？」韓鬆和百裡軹不敢置信的看向周安，同時驚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