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竇先生開課啦(1 / 2)
言罷,朱元璋示意身邊的太監取下奏疏,然而還未待太監行動,朱標已捏著奏疏,邁著穩健的步伐來到竇澈麵前。
「好兄弟,回頭去東宮跟我仔細講講。」
朱標聲音低沉而迅速,在竇澈耳邊嘀咕了幾句,
隨後主動將奏疏展開交給竇澈。
看到已被撕成兩半的奏疏,竇澈稍感驚訝,旋即明白過來。
看來自已奏疏中提到的「羊吃人」計策,朱元璋認為暫時不宜公開,或許連他自已也擔心此舉是否過於逆天悖理?
竇澈倒不在意,既然方案已經給出,
不論是對天和還是對人和有所損害,反正對他竇澈並無影響。
於是,竇澈清清嗓子,
開始依據自已的奏疏,逐條逐條地進行詳盡解說。
實際上,內容十分直白,就是利用中原與草原之間的工業化差異製造貿易優勢。
這在後世已是司空見慣的貿易戰策略,甚至於讓一個初中生來看,都會覺得有些簡單粗暴。
然而在這個時代,這樣的見解卻是新穎獨特。
滿朝文武百官,何曾聽過這般論調。
看似對草原百利而無一害的互市製度,竟變成一把緊緊扼住草原喉嚨的大鎖。
……商貿交易已持續數載。草原上的中小型部落皆已歸附我方,四季輪回間,牧養牛羊,以商貿區為核心,遠眺九邊之外約二百裡地,幾乎盡化為我大明的屏障……
凝望著站立於奉天殿中心、言辭激昂的那個少年。
周圍環繞的眾多文武重臣目光閃爍,各自表情迥異。
緊鄰丹陛之處,太子與燕王並肩端坐,炯炯目光投向竇澈。
哈哈,瞬息之間,竇先生已然晉身伯爵之列。
待得近日相聚飲酒之時,定要讓竇老詳述一番他那份奏疏中的內涵。
咱們皆是同僚兄弟,彼此知根知底。
那家夥平日裡懶散得猶如算盤上的珠子。
如今被請出來解析,必然力求言簡意賅。
然而正是這份極簡的陳述,令周邊圍繞的一眾文武官員們耳目一新,仿佛找到了一條前所未知的道路。
如同此刻從一側探頭過來的梅殷:
「大哥,四弟。」
「這位定遠伯究竟是何來歷?」
而在梅殷聽完朱棣生動描繪的往昔事跡之後,他臉上笑容洋溢,頻頻點頭稱許。
「果然是世外高人,若非太後病情沉重,恐怕早已悠遊人間。」
「不怕大哥笑話,至今為止,有些內容我還未能參透,不知這位定遠伯是如何想出這般天馬行空的構想?」
梅殷的言語中充滿贊美之意,他久歷九邊風霜,深知當前九邊的動盪不寧。
而這位定遠伯的奏疏,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僅有望解決邊疆居民的生計問題,還可喚醒眾多親善大明的部落,於長城之外定居,成為連接草原與大明之間的穩固屏障。
此等一舉多得之舉,堪稱典範!
念及此處,梅殷舉杯,由衷贊嘆道:
「少年俊傑!有此人輔佐朝廷,我大明焉能不興?」
梅殷此言甫落,在他身邊,歐陽倫悻悻地猛灌一口酒,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冷笑。
瞧著歐陽倫這般陰陽怪氣的模樣,
朱標與朱棣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假意關心地詢問:
「二妹夫,怎麼了?」
「沒事兒,沒事兒……」
歐陽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強忍著滿目中的惶恐與憎恨,緊緊盯著竇澈。
此刻他心中混亂不堪。
竇澈當下解釋的那些內容,他其實並未完全理解,但歐陽倫卻捕捉到了一件事——將來九邊的商貿活動將在軍政的雙重監管下進行。
這樣一來,他的走私生意該如何繼續?
要知道,他賴以生存的收入來源之一便是此道。
同時,歐陽倫內心深處還泛起一絲恐慌。
倘若……當雙邊正式展開貿易時,自已以前的勾當是否會暴露?
屆時,宮中又會如何處置自已?
一時之間,歐陽倫坐立不安。
而他的這些反應,也被身邊的兩位兄弟盡收眼底。
前些時候,朱明月與竇澈發現歐陽倫的秘密後,並未立即告知朱標。
而是由朱明月側麵查探得知,安慶公主與此走私案並無牽涉後,
才將實情稟告給朱標。
朱標在憤怒之餘,亦感到了一種寒意。
一個走私網絡,竟牽扯到清流高官、皇族乃至江湖幫派。
這是何等龐大的一張勢力網,
絕非輕易就能徹底鏟除。
朱標低下目光,掩藏住眼中的冰冷之意,
不必急躁。
竇澈這篇奏疏雖屬無心之作,卻恰好可作為斬斷這張利益鏈的一柄利劍。
不過話說回來,這家夥腦袋是怎麼長的?
朱標可以肯定,年前他們一同飲酒時,竇澈對此商貿之事尚且毫無頭緒。
怎就在短短幾日內拿出了一份格局宏大、見解深刻的成熟方案?
這家夥究竟還隱藏了多少讓人意想不到的才能?
這樣的想法,顯然並非隻有朱標獨有。
在宗室群體之下,便是朝廷的開國功臣。
此刻,這批開國勛貴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竇澈,又看看前麵笑得合不攏嘴的徐達,
心中不禁一陣羨慕。
徐大將軍真是福緣深厚,
竟能收得這樣一個文武雙全的弟子,
這樣一來,徐家未來的五十年可謂無憂矣。
不像他們,看著自家那些終日無所事事、不學無術的子弟,
總會憂慮家族的前途。
為何自已就沒有這般好運,能收到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徒弟?
「徐老哥,明日要是不擺宴請客,可就說不過去了。」
身旁,耿炳文舉杯一飲而盡,仿佛要用這杯酒沖淡他內心的嫉妒。
然後一臉的不服氣,
「早知道我當時就應該果斷些,在老李家看出竇小子的潛質時就動手。」
「唉,便宜了徐老哥,徐家未來無憂了,可憐我家那倆不成材的東西。」
耿炳文邊搖頭邊在元日宴上黯然神傷。
他的兩個兒子都不是特別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