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63 孤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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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

阿萱在內心咋舌。

「……一時興起。」

「我看是某人向您抱怨過吧?」阿萱突然意識到嚴笑和樂殷南吵架的源頭, 「……不會就是樂小將軍吧?」

「其實剛開始確實心裡有些疙瘩。」阿萱想了想, 還是說道, 「但轉念一想我們這條命都是您救下的, 您想留著一手, 那時我們也都還不熟,想防一防人,也能理解。」

嚴笑眼前驀然跳出之前樂殷南抱怨解藥的很苦的神情, 她內心暗暗唾棄自己的不堅定,麵上不顯:「一時興起。」

阿萱好不容易緩過氣來。

阿萱不解:「何事?」

「給你和曾山他們下毒一事。」嚴笑提醒。

她對上嚴笑無甚笑意的表情,問道:「小姐, 您怎麼了?」

嚴笑欲言又止, 還是沒忍住問道:「你覺得我做錯了麼?」

她白著臉笑了下:「您什麼時候在這苦藥上有裹糖衣的習慣了?之前曾山說了那麼多次您都不曾改良的。」

阿萱一愣, 隨即笑道:「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提這些。您之前從來都不在這種事上過問的。」

嚴笑:「……」

「你下去吧。」嚴笑不想追問,她擺擺手,想一個人靜靜。

「跟著您這麼多年, 其實大家心裡都有稈秤。就算調香坊裡頭的那些人……雖然起初都訂了協議,但死了那麼多人,如果真的不在乎,您也不會把數字記得那麼清楚了。」

「那隻是實驗記錄。」嚴笑不贊成地糾正,「且需記得牢固些。」

阿萱白眼都快翻出來了:「那您就別每年中元節放河燈既不阻止我又每年都嘮叨這東西沒用。」

「您的性子我們也熟悉, 無非就是害怕有人背叛, 既然如此,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毒, 能換個心安,也無妨。」

「你們真這麼想?」

「不這麼想的早就偷了您的解藥遠走高飛啦。」阿萱捂著心口,「您多寶閣又不對我們設防,放得那麼顯眼, 巴不得我們不偷。」

「不過小姐。」阿萱走前認真地看著她,「其實有的時候,也沒有必要的。」

「您其實可以嘗試多信任一下我們的。」

阿萱說完,屋子裡又恢復沉寂。

嚴笑坐在桌邊呆愣了許久。

她向來是自以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哪怕是再親近之人,都是陽謀下毒確保不會被背叛。

但方才阿萱的一句話讓她不能釋懷——

害怕?

她一直以為這隻是必要的手段罷了。

她竟然是因為害怕才對親近之人下毒的麼?

嚴笑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越想越心慌。

西秦不似萬寧,臨到深夜,街上空無一人,就連遠處的犬吠都顯得無空曠。

阿萱走後,更是沒有一絲人氣。

嚴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異國他鄉的死寂與孤獨幾乎將她環抱。

她思緒有著微滯的放空,越是放空,便越覺得孤寂,直到這股寒冷從尾椎骨直襲脖頸,她突然嗅到一股猛烈的暴風雨般的茶香,渾身泛起一絲灼熱包裹的冰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嚴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發情期到了。

這場發情期姍姍來遲,卻又如此洶湧。

興許是在船上太過勞累,所以船上一直沒有發作。

而如今安頓下來,這場遲來的發情期來勢洶洶。

嚴笑感到體內被火熱的嚴寒澆灌噴灑,她呼吸急促,渾身幾乎站不起來。

身體的每一個骨頭縫都在叫囂著alha的信息素。

更確切而言,是屬於樂殷南的信息素。

「該死。」

嚴笑暗罵了一聲,心裡又把樂殷南千刀萬剮了一次。

她強撐著起身,想要去夠行李中的抑製劑。

但隻走了一步,渾身就酸軟得倒地不起。

嚴笑瞬間無比後悔讓阿萱那麼早出去了。

她想喊人,但氣管也像綿軟了一般,隻能發出一絲氣流。

渴望。

對信息素無與倫比的渴望。

嚴笑感覺自己像條被海浪沖上沙灘的魚,隻能聽到愈發狂跳的心跳,艱難地在渴求著信息素築造的浪潮。

絕望中嚴笑難耐地撞倒了一邊的桌角,放涼的咖啡打翻在地,像是竭澤而亡的魚嗅到漲潮的信號,嚴笑昏沉中恢復了一絲神智。

對了……

她還有樂殷南的信息素。

嚴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耳墜取下,裡麵的信息素所剩無幾,她掀開一絲縫隙,信息素爭相恐後地將她托起。

嚴笑終於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她貪戀地將水滴關上,起身去找床頭的抑製劑——那裡裝著加倍的劑量,她還沒找到樂殷南信息素的代替品,隻能加大普通抑製劑的劑量,反復提純,這樣才能勉強抑製s級oga的發情期。

好一會兒嚴笑才從突如其來的發情期回過神來。

她伸手扌莫了扌莫頸後,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粘。

這次控製得比較早,所以才能如此順利。

嚴笑不由自主地想到樂殷南,忍不住發愣——

如果她沒有找到合適的高階抑製劑,或者她發現得比較晚,或者她沒有她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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