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身相公(1 / 2)
俞眉遠一醒, 來探她的人便絡繹不絕, 尤其是雲穀的人, 全都聚到了她院裡, 霍錚隻讓楊如心進屋給她診了脈, 其餘人都被他給轟走了。俞眉遠的精神仍舊很差, 才去鷹食樓呆了一會, 回來的路上就在他懷裡又睡過去了。
楊如心診不出問題,便蹙著眉頭開了安神固本的方子回去再翻醫書。
俞眉遠一覺睡到天黑,睜眼就見霍錚正坐在床沿給她打扇。蒲葵扇扇出的風很舒服, 讓她絲毫不覺屋中悶熱。她的腦袋有些沉,塞了團棉絮似的重,揉揉眼睛她撐著床要坐起, 霍錚忙將她扶起, 端茶倒水照顧她漱口淨麵,一件件事親力親為做下來, 倒叫俞眉遠笑了。
「殿下這是又要當我的貼身丫頭了?」她一邊受用他的體貼, 一邊打趣他。
霍錚正將晚飯端到床上, 聞言一點她額頭, 道:「可以換個詞嗎?貼身相公什麼的, 本王覺得更貼切。」
俞眉遠笑出聲來。
貼身相公?虧他想得出來。
「你還沒吃飯?」從他手裡接過碗,她見他又舀了碗粥放在自己身前, 便問道。
屋外天已全黑,早過了飯點。
「沒, 等你一起。」霍錚搖頭, 給她夾了筷菜。
「真是個傻子。」她嗔了一句,低頭喝粥。
不過是頓家常晚飯,於她而言,卻似乎已經盼了好久。
大家規矩,食不言寢不語,不過霍錚這人從來不是講規矩的人。飯慢慢吃著,話隨意聊著,一頓飯吃了頗久,俞眉遠臉上那笑越來越大,寡淡的飯菜亦變得有滋有味。
與他閒話家常真真是件開心事,若是有酒就更妙了。
酒?
她偷偷看了眼他。
現在說喝酒,他必是不讓的吧。
想了想,她隻得按下自己的小心思。
……
用罷了晚飯,霍錚陪著她到院裡走了一會就回屋。青嬈已將她的藥端來,霍錚又拿鬆子糖哄她喝藥,她嘴裡含了顆糖才開始喝藥。趁她喝藥的時間,青嬈又將屋裡的行囊清點一遍。明日一早就要啟程,屋裡的行囊早已收拾妥當,當然這些事已不用她操半點心思。
喝過藥,青嬈點完行囊,便退出了屋子,屋裡又隻剩他二人。
「明日一早就要出發,早些休息吧。」霍錚拔散了自己的發,褪去外袍,隻著一襲素青寢衣,將燭台端到了床邊。
俞眉遠正俯月要鋪被,不防被他摟住了月要。
「我來吧。」他把她抱到旁邊。
「……」俞眉遠想,這人是什麼事都不打算讓她做了嗎?
霍錚鋪好被子,轉身正要喚她,卻見她就在自己身後。
「坐下。」俞眉遠一推他月匈口。
霍錚順勢坐在床沿上,就見她蹬掉鞋爬上床,跪到了自己背後。
「你要做什麼?」他不解地要轉頭,卻被她按住了雙頰。
「別動。」她取出一把小巧牛角梳,從他的發頂順著梳下,動作輕緩溫柔,一下一下,將他黑長的發梳開。
霍錚頓覺頭皮鬆懈。那牛角梳一邊是密齒,一邊是凹凸弧度,她除了梳直他的長發外,又用圓弧處在他腦上幾處穴道點按輕轉,每一下都讓他覺無比放鬆。
待要拉下她的手叫她歇歇,他又有些舍不得這一刻的溫柔,便半閉了眼道:「阿遠,仔細手酸,一會我替你捏手。」
她不理他,隻按自己的節奏替他舒緩解乏。霍錚這段時日神經繃得像滿弓的弦,又要應付外敵又要照顧她,滿心都沉著難以言喻的擔憂,雖然麵上不顯,但他也著實累。
疲倦在她的溫柔下成倍湧來,他長舒一口氣,睡意漸深。正昏昏欲睡著,他不妨被人從後頭抱住了脖子,綿軟溫熱的身體貼來,兩隻手不安分地往他衣襟裡探去。
手?
霍錚猛然一醒,大掌按住在自己月匈前窸窸窣窣的手。
「阿遠?你在做什麼?」他疑惑道。
「脫你衣裳呀。」她答得特別坦盪。
「……」霍錚愣住,他身上隻著這一件寢衣,若是脫了,就……
「快脫呀。」她手遊啊遊,遊到了衣裳係帶處。
他回神忙又按停她的動作:「明日要早起,你身子未好,我們……」
俞眉遠聞言漲紅了臉:「你在想什麼?」
她手一用力,就將一段係帶扯開,衣襟敞開。霍錚轉念一想立刻明白過來她想做什麼,忙攏起衣襟,可到底晚了。
她已看到他月匈前的幾處傷痕,如何肯罷休。
「把衣服脫了!」頤指氣使的語氣,已不是先前撒嬌似的口口勿了。
「阿遠,我沒事。」霍錚轉過身,對上她微慍的眼。
「你自己脫,或者我幫你脫。」俞眉遠給他兩個選擇,不多廢話。
他嘆口氣,無奈地鬆了衣裳。
寢衣滑到月要間,露出他半身遒勁結實的肌肉與其上遍布的大大小小十多道傷痕,背上一處傷痕更是猙獰可怕,傷口裡新生的肉還呈粉色,顯是才剛愈和沒多久。
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就聽到重重的抽氣聲。
「為什麼會這樣?這些傷……是哪裡來的?這麼多……」俞眉遠將大大小小的傷痕一處一處看過,心口如鈍刀剮肉似的疼。
「阿遠,都已經好了,沒事了。」他伸手把她攬入懷中。
她便將臉貼在他心口,聽他心跳砰砰作響,方覺心裡好受些。
「沒事了,都過去了。別難過,以後不會再受傷,我不會,你也不會。」他撫著她的發安慰著。
她甕聲甕氣開口:「霍錚,你要把這些傷的來歷都告訴我,我是怎麼受的傷,受過哪些苦。」
「好,有時間我一五一十都告訴你,但是現在晚了,明日我們要趕早出發,先睡吧。」他點點頭,指尖彈出氣勁熄了蠟燭,另一手將她一摟,帶著她倒在了榻上。
一年多時間沒與他同床共枕,俞眉遠忽有些不自在,轉身就去尋枕頭接被子,離了他身側。霍錚見她拿背對著自己,便伸手一摟她的月要,將她給摟到身側。
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氣籠來,滾燙的身體似能觸之生火,忽叫她記起才成婚時與他床第之間的荒唐事。
「躺那麼遠做啥?」
黑暗中,隻剩兩人絮語,壓著嗓,啞著聲,撩人遐想。
「我尋枕頭。」
「枕頭哪有我手臂舒服,過來。」
「挨太近熱。」
「那我給你打扇子。」
蒲扇搖動的聲音輕輕響起。
「唔,你打扇就打扇,乾嘛老……」
親我。
後兩個字被他吃了。
「阿遠,等戰事了結,我們回雲穀再成次婚吧?」
「啊?為什麼?」成婚那麼累的事,她才不想再來一回。
「阿遠,雲穀的眾兄弟很喜歡你,當日你我成婚他們都沒參加,已經抱怨過數次了,我們欠他們一頓酒。」
「說話就說話,你別老咬我耳朵。成婚那麼多繁文縟節,我不要。」
「你忘了雲穀是什麼地方了?沒有規矩的地方,隻有菜管夠,酒管醉。」
她便想起當日和他參加的一場婚事,不由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