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計(1 / 2)
在縣衙休整了一晚。
第二天天不亮,錦衣衛的車馬就低調的出了西城門,沿原路返回運河渡口。
和來時不同的是,馬車已經增加到了三輛,而打頭也從陳彥彬,換成了王守業。
這多出來的馬車,是為袁存時準備的——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像耿純那樣,與王守業擠在一輛馬車上。
再說了,眼下王守業車上,可還放著佛光舍利呢。
說是昨晚風平浪靜,可誰又敢保證它在路上不出任何問題?
反正除了某個抽簽輸掉,不得不擔任車夫的錦衣衛小校之外,旁人是絕不願意守著這玩意兒趕路的。
順帶一提,連同耿純在內,其餘瘋掉的錦衣衛,全都被暫時留在了三河縣。
至於以後是由地方官府差人送他們進京,還是錦衣衛派人來接,就看上麵的意思了。
閒話少提。
卻說那排頭的馬車上,王守業一路輾轉反側,緊皺的眉頭就從未舒展過。
莫名其妙和錦衣衛扯上乾係,就已經夠讓人頭大的了。
誰承想這又跳出個東廠的臥底來!
昨晚上蔣世帆走後,王守業是一宿都沒合眼。
身為一個半吊子的歷史愛好者,王守業對陸炳的平生事跡,雖然並不是很熟悉,卻也知道他最為後人津津樂道的,就是曾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讓錦衣衛反過來壓在了東廠頭上。
要知道打從東廠建立以來,就擔負著監察錦衣衛的職權,彼此雖沒有上下統屬的名分,但廠衛之間卻向來以東廠為尊。
在大明朝兩百多年的歷史當中,唯有陸炳曾經打破過這一桎梏,也正因此,他又被後人戲稱為史上最強的錦衣衛。
而據此推斷,蔣世帆那句『托陸太保的福,東廠眼下百廢待興、求賢若渴』,應該不是信口開河,想要糊弄自己。
再往深裡想,陸炳既然已經死了,東廠又怎會心甘情願的,繼續匍匐在錦衣衛腳下?
八成早憋著勁兒,要來個撥亂反正呢!
自己這時候要是能從錦衣衛手裡虎口奪食,將佛光舍利帶回東廠去,絕對稱得上是奇功一件。
但這虎口奪食,又豈是易事?
要知道廠衛之間,雖然不乏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事兒,可到底不是生死仇敵,頭頂上籠罩著的,更是同一片雲彩。
真要是來個殺人越貨,又或者借助佛光舍利強行脫身,估計東廠那邊兒在第一時間,就會與自己撇清乾係。
沒準兒他們還會主動殺人滅口,順便再把佛光舍利收入囊中!
想到這裡,王守業煩躁的翻了個身,結果手肘上的麻筋兒,就磕在了那香樟木的書匣上,直疼的他是齜牙咧嘴。
特娘的~
連一死物件也跟老子做對!
嘩啦~
他惱羞成怒的那書匣掃到角落裡,誰曾想馬車就突然蛇形起來,緊接著傳來車夫惶恐的叫聲:「業哥兒、業哥兒,那舍利沒事兒吧?!」
瞧這草木皆兵的。
「放心吧。」
王守業沒好氣的回道:「外麵打著十字結呢,哪那麼容易掉出來。」
有時候,他還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乾脆放出佛光舍利,把這群同床異夢的家夥們,全都弄成白癡算球!
可惜這根本不現實。
因為三輛馬車之間,一直就保持著五丈以上的距離,而陳彥彬又在最後一輛馬車上,他壓根就找不到一網打盡的機會。
而且聽蔣世帆的意思,為了穩妥起見,陳彥彬已經放棄了走水路的原定計劃,而是準備在分批渡河之後,經漷縣從陸路進京。